这天傍晚，天还没黑透，何雨柱把秦京茹叫到了自己屋里。
屋里没别人，门一关，像是隔绝了外头的世界。
何雨柱把抽屉一拉，从里面拿出一个用布包好的小包裹，递到她面前。
“里边是二百块钱，还有30斤粮票和一些副食品票。其中100块钱是我给你们家的聘礼，剩下的用来给你们家来举办婚礼。”他语气平静，“你先回一趟老家，让你家里把婚事张罗张罗。咱不声张，等到了那天，我亲自去接你。”
秦京茹一愣，低头看看手里的包裹，手指紧了紧，有些窃喜小声问：“……真要办啊？”
“当然得办。”何雨柱看了她一眼，语气缓了下来，“你不是一直说，咱要是过日子，就得名正言顺吗？我不能让你糊里糊涂地跟着我。我得给你个明媒正娶的婚礼——哪怕就在你家村里，也得像模像样的。”
秦京茹的眼圈一下就红了，低头哽了哽，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把何雨柱搂在了怀里。
第二天一早，何雨柱亲自把秦京茹送到车站，临别前说了一句：“咱约好，下周日，我来接你。”
秦京茹点点头，眼神里却是一种藏不住的欢喜。
这一走，何雨柱心里就开始琢磨怎么把这件事办得妥帖又不声张。
到了那天清晨，何雨柱特地换上了他最体面的中山装，裤缝熨得笔直，头发梳得锃亮，甚至在衬衫上别了枚“主席头像”的徽章。
从厂里借来的吉普车早就让他擦的干干净净，又在车头绑了朵大红花，就像古代考了状元骑得高头大马。
乡路蜿蜒，尘土飞扬。等他开着吉普车驶进秦京茹所在的那个村子，村口的已经围了不少人。
孩子们一见到那辆绑着大红花的吉普车，哇地一声全冲了过来。
“车！真的吉普车！城里来的！”
何雨柱一下车，村口立刻炸了锅。几个老人赶紧扯着嗓子喊：“快快快，去叫秦家的人出来！他们家城里的姑爷来了！”
这时候，秦京茹早就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婚礼服，打扮的漂漂亮亮，在家里等着他。
何雨柱来到秦京茹家里，看见她，脚步顿了顿，还是笑着走了过去。
“跟我走吧，我的新娘子。”
说完，转头对身后的村民们一拱手：“各位乡亲，今天多谢大家给面子。我许大茂今天来娶亲，略备了一些烟和糖果，是给大伙的谢礼。咱图个热闹，也请乡亲们都来见个证。”
村民们从没见过这么阔气的阵仗，尤其是听说“许大茂”是北京城轧钢厂的领导，顿时满村轰动。谁家姑娘能坐着吉普车嫁进北京城？这可是村子从没出过的大喜事。
锣鼓一敲，鞭炮一挂，整整一上午，整个山村都笼在一片红色热闹里。
婚礼没铺张，但一样隆重。
秦家请来了十里八乡最会办宴席的厨子，秦京茹带回来的钱和票颇为丰厚，他们也可得劲儿了想把婚礼办好。
喜宴散后，秦家院子里响起了村支书的祝词，：“这场亲事啊，咱村都记着。以后谁再说咱村姑娘不好，尽管来看看去——吉普车娶亲，这么风风光光的婚礼……”
秦京茹悄悄拽了拽何雨柱的袖子：“你咋真弄这么大动静呀？”
“这不是动静，是给你个交代。”何雨柱低声说，“我让你爸妈在村里抬得起头。”
农村吃的是流水席，婚宴办了一整天。
何雨柱没急着走，而是在秦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才拉着新娶的媳妇上了车，悄无声息地回了北京。
一切风光，留在了那个小山村里。
第二天一早，何雨柱刚进办公室，便接到杨厂长电话，让他立刻去一趟。
到了厂长办公室，门还没推，里头已经传来一阵摔东西的声音。
“这帮吃干饭的，天天喊着完成计划，一个月过去了，就给我轧出这么点钢！你让我怎么给上面交代！”
杨厂长火气还没下去，见是何雨柱进来，才压了压嗓子，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柱子，你回来得正好，825轧钢机那边调试是调好了，可产量怎么都上不去。”
何雨柱皱了皱眉：“具体问题在哪儿？”
“技术科说是设备问题，加热不均，节奏跟不上，轧机掉速严重。保全部又说是现场温度太高，轴承润滑不好。你让他们每人说一遍，全是设备问题，但就是没人敢拍胸脯说能把产量提上来。”
“你意思是——”
“我希望你去二车间坐镇一段时间，把这产量给我搞上去。”杨厂长语气缓了几分，顿了顿道，“我信你。”
何雨柱点点头：“行。我去看看。”
何雨柱来到二车间，二车间确实气氛不对。
工人们干活的劲头不高，几个技术员围在图纸前头抓耳挠腮，似乎连自己机器怎么转都搞不清的样子。
何雨柱一进车间，没有多说话，戴上安全帽，绕着设备一圈一圈看。
之后，他站在控制台前，目光死死盯着轧制参数，不时低头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
“产量上不去，主要是四个点。”五小时后，他直接把几个技术员叫到一起，开了个小型技术碰头会，“我说几个问题，咱们对照着改。”
“第一，加热制度不合理。现在钢坯加热到1050度就推出来轧制，这温度太低，尤其是中厚板，轧不动，负载太大，主电机老掉速。必须重新设定程序，保证温度在1150到1180度之间。”
“第二，轧制节奏太散。每炉钢坯轧完间隔时间长，三分钟轧一根，中间光换辊调速就用了一分半，节拍乱得一塌糊涂。我建议统一节拍，两分钟一根，前后衔接改成一人多岗，取消中间停顿。”
“第三，润滑系统出了问题。轴承高温、摩擦大，轧制负荷本就高，再没油润滑，传动效率至少打了个七折。必须让保全部加夜班，把那两台老旧油泵更换掉。”
“第四，你们轧制参数太保守了。苏联专家留下来的参数是个参考，但不是圣旨。现在钢材质量已经过检，完全可以在安全范围内放宽五个点的轧制比，进料速度提高百分之二十。”
几位技术员都听傻了。设备组长支吾道：“何主任，你怎么知道这些？这……这些数据连我们都没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