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这里，章明楠停顿了一下，转而对宋沁蓉称赞陈杨：“这小子挺有意思，别人都是先作曲再填词，他却反着来，凭脑海里的旋律直接写词，之后再补曲子。你们不妨多探讨探讨，实在不行，再来找‘四九零’我。”
章明楠说到这里，又意味深长地瞥了身旁的陈杨一眼：“对吧，小陈？”
被章明楠话里有话地一说，陈杨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
这种情况下，陈杨都觉得挺难为情的，即便他脸皮不算薄，也难免感到尴尬。
原本是来找章明楠帮忙的，结果却被他的学生吸引住了目光，这老头还利用宋沁蓉单纯懵懂、听不懂言外之意的机会，在她面前指导陈杨。
真是个不安分的老头。
“嗯嗯，章教授说得对。”
陈杨回应道，“我也这么觉得，您不是刚说过吗？未来是属于年轻人的。我们在您的帮助下，正好可以多接触些新鲜事物。”
主要还是想多见见世面，其他的话就别提了。
章明楠：你小子还挺会说话的。
不过也只是觉得陈杨说话得体罢了，他看了看手表：“差不多到饭点了，沁蓉同学，今天下午我没课，你带陈杨去庆芳居做几个菜，咱们聚一聚。”
陈杨听完后，对章明楠的提议十分认可。
还是这位老前辈懂得把握局面，一句话就让事情顺理成章地推进。
还是章明楠厉害。
“好！”
宋沁蓉没想那么多，而且看到陈杨，觉得有许多话要聊，刚好下午她没课，能多聊聊。
于是，三人相约一起吃饭。
陈杨板起脸，对章明楠说：“章教授，我和沁蓉去买点吃的，您先回去？我们一会儿就到。”
“行啊！”
章明楠笑得开怀，“等你小子来了咱们再一起喝两杯，快去快回！”
“快点！别磨蹭！”
此时，章明楠转向宋沁蓉：“沁蓉同学，到了地方让陈杨买单，他可有钱得很。”
“章教授，我也有钱。”
宋沁蓉反驳，“哪有让客人掏钱的道理？”
陈杨接口道：“沁蓉同学，我不是客人，我是来求你们帮写曲子的，这顿饭钱自然该我付。”
话音未落，他接着说：“走吧，咱们先去买菜，不然章教授该等急了。”
章明楠适时地插话：“对，就这么办！”
小子，机会给你了，能不能抓住，就看你自己的了。
陈杨自信满满地说：“机会给我，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就行。”
至于别的，都不值一提。
……
庆芳居是一家小馆子，属于国营单位。虽然在附近有些名气，但并未波及全城，这里的菜品却相当不错。宋沁蓉平日难得有机会来这里解解馋。
“陈杨同志，想吃点什么？”
宋沁蓉问，“今天让我来吧，你是客人，还唱出了这么好听的歌。”
陈杨并未有让宋沁蓉掏钱的想法：\"女士优先点菜，男士付账，这次你就别争了，不然章教授知道了又要说我了。\"
陈杨随后补充道：\"别喊什么同志了，直接叫我陈杨就好。\"
\"好的。\"
能和这样一位才子做朋友实属荣幸。
宋沁蓉大方地对陈杨说：\"你也别叫同学了，就叫我小蓉吧。\"
原本想让他叫沁蓉，但觉得这个名字稍显暧昧，于是改为小蓉。
\"可以，小蓉。\"
陈杨笑了：\"来，先点菜，我和老章都不挑食，主要是酒，你喜欢吃什么？这道八宝豆腐试试如何？\"
\"好。\"
两人点了六道菜，至于汤则无需再点，宋沁蓉自信满满地说，等你们喝酒时，她会去章教授家给你们炖汤喝。
陈杨欣然同意。
等菜时，宋沁蓉对陈杨称章明楠为\"老章\"感到好奇：\"陈杨同...哦，是陈杨！\"
\"陈杨，你总是叫章教授为老章吗？\"
陈杨点头：\"嗯，我们是忘年交。\"
为了满足宋沁蓉的好奇心，陈杨讲述了自己写歌、经人介绍认识章明楠的故事：\"章教授喜欢喝酒，我能陪他，脾气也合得来，所以我们成了忘年交。他在家时叫我小陈或陈杨，我在他家就叫他老章。\"
宋沁蓉听完，笑意盈盈，眼神如弯月。
陈杨觉得自己的魂都被她勾去了。
你笑起来真美，像春天绽放的花朵。
陈杨脑海里唯一能浮现出的便是这句歌词。
宋沁蓉得知陈杨叫“老章”
的缘由后，联想到章明楠的形象，觉得非常契合，随即脑补出两人勾肩搭背一起喝酒的画面，一个年长，一个年轻，让她忍不住轻笑出声。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宋沁蓉迅速收起笑意。当她察觉到陈杨仍在注视自己时，脸颊瞬间染上一层红晕。
尽管有些窘迫，但她还是鼓起勇气抬起头，直视陈杨：“陈杨，你这样盯着我看干嘛？是不是我脸上有东西？”
“没……没有。”
陈杨慌忙摇头，接着认真地说：“沁蓉，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笑起来很好看？”
“啊？”
刚平复的情绪又泛起涟漪。
这夸奖未免太直白了吧？难道只能这样表达赞美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类的话，会不会显得矫揉造作……
不过，或许正是这种直接才显得真诚。
陈杨担心自己的话会让宋沁蓉尴尬，连忙补充道：“其实我只是突然想到一句歌词，还有旋律，沁蓉要不要听听看？”
“啊？”
莫非他又有新创作？
宋沁蓉一时没跟上陈杨的思路。为什么总觉得自己被他牵着走？刚才不是还在夸她好看吗？怎么一下子又扯到写歌上了？
新歌？什么新歌？宋沁蓉睁大了眼睛，目光中透着好奇，注视着陈杨。
陈杨直截了当开口唱道：\"你笑起来真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样~\"停顿片刻，他苦笑着补充：\"就这一句，剩下的都记不起来了。\"
轻快的旋律搭配俏皮的语气，虽只有短短几句，却让人心生愉悦，特别是被夸赞的人，更觉由衷欢喜。
可宋沁蓉依旧面露羞涩，嗔怪地瞪了陈杨一眼，低声埋怨：\"你、你怎么能这样，在这么多人面前...\"
\"抱歉抱歉，\"陈杨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解释，\"实在忍不住了，是我太冒失。对不起，沁蓉，以后我会注意的。\"
宋沁蓉轻轻\"嗯\"了一声，接受了歉意，却又害羞得不敢直视陈杨，将脸转向一旁，用手托住下巴，挡住自己的表情。
然而，从她微微颤动的肩膀可以看出，她其实...还是挺开心的。
……
等待片刻，六道菜已全部摆上桌面。
两冷四热，总共花费八块……陈杨心里暗喜：这价格太划算了。
即便如今货币购买力尚可，这般实惠的菜肴仍令人满意，不像后来的时代，盘子又大，里面的内容却少得可怜。
即便在外就餐，这样的花费对他来说也完全负担得起。
凭借系统偶尔签到奖励的大额钞票，陈杨每月的额外收入甚至能接近工资水平。
回到章教授家中，桌上已铺好餐具，他的老伴张兰菊也在场。
张兰菊是一位普通家庭主妇，她与章明楠的关系虽按传统方式定亲，但二人感情始终融洽。
仅此一点，章明楠便堪称良善之辈。
至于其他方面，暂且无需深究。
“陈杨来了。”
张兰菊见到陈杨时眼神透出亲切，看向宋沁蓉的眼神则已满含期待。
这两人确实般配。
难怪章明楠回家就兴奋地说今天是吉日，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两个年轻人不错。
陈杨问候道：“张大妈。”
宋沁蓉也礼貌地喊了声：“师母好。”
“好得很，有你们在，我更开心了。”
张兰菊拉过宋沁蓉的手，招呼陈杨坐下：“来吧，一起吃饭聊天，让你们聊聊，喝点酒。”
除了章明楠家，这样的待遇在别处几乎不可能，这也显现出他对妻子的敬重。
章明楠招手示意陈杨靠近：“坐这儿，咱们好好喝点。”
接着，他又神秘一笑对陈杨说：“你带的酒我尝了，挺好，今晚都喝了。”
两瓶，一斤半。
陈杨明白章明楠的意图，显然是打算畅饮一番，但以他的酒量，大部分酒还是会进自己的肚子。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