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老头明显是故意刁难,想让苏正新颜面扫地。
苏玉:“好啊,要是你输了就登新报给我们道歉,承认自己心胸狭隘以文人身份行小人之事。”
登报道歉!?
那岂不是闹的全国都知道了。
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
虽然林宇豪认为自己不会输,但是这个赌注未免也有点大了。
倘若他真输了,登了新报,那往后他在文坛将再也抬不起头。
这简直是堵上了他的未来啊。
心中顿时有些犹豫。
苏玉看出了他的犹豫,“怎么了?难道是对自己的书法水平没信心吗?”
林宇豪敛眸,“你开出如此大胆的赌注,难道是真以为自己赢定了吗。”
苏玉:“你要是觉得我的赌注过分,你也可以加。”
林宇豪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居然真的会跟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片子较上劲。
不过之前话已经说出去了。
如果不赌,也已经下不来台。
“行,我跟你赌!”
“不过,要是你输了,你舅舅不但要按冯老先生说的,大喊三声‘我是低俗不堪的商人不配在此谈论书法’,还得在现场文人雅士面前给我磕三个响头。”
赌注是越来越大。
向非墨倒吸一口凉气。
苏正新是苏家二爷,给林宇豪磕头!?
苏玉毕竟是个小孩儿。
苏正新居然真的会容忍苏玉拿着自己的脸面胡闹?
向非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了眼苏正新。
之前的确听说苏玉是苏家最受宠的三小姐,但今天他还真是见识到了。
“苏二爷,你……”
都到了这种时刻了,林宇豪不想丢人,苏正新更不想。
苏正新知道向非墨要说什么,抬手打断他要说的话。
接着,苏正新上前一步说道:“我完全支持我的外甥女,如果她输了,我苏正新给你磕头!”
“……”
“苏正新?原来他是苏家二爷啊。”
“你认识?”
“你没听过苏家?汀城首富……”
苏正新自报家门后。
现场也有人听说过苏家的名号,议论纷纷。
冯老头失算了。
他原以为来现场的这个商人不过就是个小商贩,穿西装也只是为了装门面。
但没想到他们居然是首富背景,一城首富家里那是肥得流油啊。
即便是商人那也是商界顶层人了。
不管哪一行,混到顶层,都是少数,都是人精。
若是早知道他们是这背景,那冯老头不会选择得罪他们。
林宇豪脸上也有些诧然。
不过林宇豪很快心里想的便是,若他赢了,让汀城首富苏家二爷给他磕头。
那他脸上岂不是更有面儿了。
林宇豪:“行啊,那怎么个比法呢?”
苏玉:“我们各自写一幅字,然后挂出去,两个小时后投票决定谁输谁赢。”
林宇豪:“好。”
接着。
苏玉跟林宇豪分别在案台开始落笔写字。
之前苏玉写的是楷书。
那只是小露一手。
实际上,苏玉最擅长的是狂草。
往往练字者都会从一笔一划开始打好基本功,也能培养专注力跟耐心。
而狂草通常被认为是最难练的字体。
因为狂草非常追求书写速度跟线条的连贯性,一个简单的草书符号可能代表多个不同的汉字。
书者不仅要牢记大量符号,还需准确区分它们所对应的字。
这需要投入大量时间和精力去记忆与辨识。
并且草书书写速度快,对笔法要求极高,狂草更甚。
苏玉提笔蘸墨,笔锋如蛟龙入水,在宣纸上肆意游走。
另一边,林宇豪也开始写了。
林宇豪最擅长的是大篆。
师承白青山,自然也是有几分功底的。
-
时间在紧张的气氛中悄然流逝,很快,苏玉和林宇豪都完成了。
围观的众人来到面前查看。
跟苏玉写了一副出其不意的狂草相比,林宇豪的大篆就显得太规规矩矩了。
群众对苏玉的字赞不绝口。
“之前这小丫头写的楷书就已经不错了,没想到写狂草更是一绝啊。”
“我见过齐公写狂草也见过不少书法大家写狂草,但还是第一次见到写狂草的孩子。”
“是啊,看她运笔的气势,一点都不像是个孩子。”
狂草是最难写的了。
写不好,就会被人认做是鬼画符。
写得好功底又非常难练。
冯老头看了苏玉写的字,压根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片子居然会写最难练的狂草。
不过他是站在林宇豪这边的,自然不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人威风。
冯老头冷哼了一声,说道:“狂草虽看似潇洒,却最容易流于表面,失去书法应有的韵味和内涵。大篆历史悠久,古朴厚重,其中蕴含的文化底蕴岂是狂草能比的。”
一部分想捧林宇豪臭脚的人,也跟着说起哄。
“没错没错,宇豪少爷的大篆,师承白公,那可是深得精髓。这小丫头的狂草,不过是徒有其表,毫无章法可言。”
若是文人跟商人之争。
那现场的文人必定都站在文人这边。
但要是论两种书法字体之争,那可有得聊了。
大家七嘴八舌较真起来——
“书法之道,本就多元,每种字体都有其独特之处,苏姑娘虽然小小年纪,但是她写的狂草笔力雄浑气势连贯,我胡某认字不认人,我说话也不怕得罪宇豪少爷了,就算是白公在场,我也认为苏姑娘写得好,我喜欢苏姑娘的。”
“此言极是,林公子的大篆固然功底扎实,但苏姑娘的狂草着实令人眼前一亮,更何况她还这么小,天赋真是罕见啊。”
“狂草看似随性,实则对书者的功力要求极高……”
听到他们的话,林宇豪脸色越来越不好。
任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小屁孩儿会狂草啊!
冯老头坚定不移站在林宇豪这边。
“大篆的古朴韵味,岂是你们能轻易领会的?”
双方你一言我一语。
不知道要争多久。
苏玉不想听他们浪费时间,便说:“两个小时的时间,投票者多为赢,既然我已经写完了,那我就先走了。”
苏玉要走,林宇豪急了。
“你要走?莫不是怕了。”
苏玉从石凳下来,转过头澄澈目光看着林宇豪,“我只是不想在这里听无谓的争执浪费时间,规矩是之前就定好的,我在这里或不在此,结果都不会改变。况且,我对自己的作品有信心。”
苏正新点头,道:“是啊,我们才刚来,还没有把这里参观完,难道就要一直守在这里听你们吵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