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镜:“我们初来白城,目前借住在江家。”
釉里红伙计:“江家的大奶奶经常在我们这里定花,可是老主顾了,要是早说你们是江家的客人,或许就没这么多事了呢。”
苏玉跟苏明镜对视一眼,苏明镜哈哈笑了几声。
江家是老主顾,釉里红有专门分配到江家去长期照顾花草的伙计,他们把素冠荷鼎带回去后,明日会有伙计上门。
他们还要继续逛市场,苏明镜手里捧着一盆兰花不太方便。
伙计让他们把兰花留在店里,过半个小时亲自送到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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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釉里红出来后。
三人继续在花鸟市场逛。
没走多远前面小空地上,正有人在斗蛐蛐。
“小姐快看,前面有人在斗蛐蛐。”
“走,咱们过去看看。”
小空地上摆了六个斗蛐蛐的粗陶罐子。
每一个罐子前面都有两个人手持木签,神情紧张的拨弄着粗陶罐子里的蛐蛐。
小婷扒开人群,探身望去。
两只蛐蛐在罐子里张牙舞爪,奋力相斗,触须来回摆动,千钧一发之际就扑上去咬在一起。
“咬!”
“咬死它,咬死它!”
不到几秒钟,其中一只蛐蛐被咬死了。
张明元哈哈大笑:“我这只黑霸王那可是百战百胜!今天谁要是敢跟我赌,我让他输得底儿掉!”
谢小风看着粗陶罐子里被咬死的蛐蛐,脸上先是一阵错愕,紧接着涌上一层怒色,双眼瞪得滚圆,腮帮子鼓起,丢掉手里的木签,指着张明元脸红脖子粗说道:“姓张的,你这只蛐蛐一定有问题!”
张明元满脸横肉,瞪着眼说:“谢小风你输不起是吧!我这黑霸王向来神勇,怎么到你这儿就有问题了?是你的蛐蛐太没用了,跟你一样是一只弱鸡!赶紧滚开吧!”
“还有谁要来挑战我!只要赢了黑霸王,十块大洋拿走!”
谢小风刚准备说话,就被一个人粗鲁的推开了。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的。
接着另一个人递上一块大洋,坐在了凳子上,放出自己的蛐蛐在粗陶罐子里,开始新一轮的斗蛐蛐。
苏玉目光朝着粗陶罐子前面看去。
就见粗陶罐子前面摆着一个小纸片,上面写着只要赢了就给十块大洋,报名一块大洋。
小婷从人群中退出来。
“小姐,这个人的蛐蛐好厉害啊,我刚看了,三两下就把另一只咬死了。”
苏玉点头,“的确挺厉害的,有些蟋蟀非常善斗。”
这时,一个人走过来拍了拍苏明镜的肩膀,“明镜!是你吗?”
苏明镜转过身去,只见一个身着长衫,头戴瓜皮帽,面容和善的中年男子正满脸惊喜地看着他。
苏明镜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抹惊喜。
“子轩!真的是你!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你。”
吴子轩笑着捶了一下苏明镜的肩,“哈哈哈,我在那边买鱼呢,远远一看就觉得像,没想到还真是你啊!明镜,你什么时候来白城的,你小子真不够意思啊,居然不通知我!”
吴子轩跟苏明镜一样,都曾在启新机械工学塾学机械,两人是师兄弟。
当年学完苏明镜就回了汀城,一晃两人呢已经很多年没见过面了。
苏明镜:“我这才刚到白城第二天,事儿多,还没来记得联系你,真是巧了,你这些年还好吧?哦对了,这是我外甥女,苏玉,小玉儿,这是子轩叔叔。”
苏玉甜甜一笑,“子轩叔叔。”
吴子轩对苏玉点了点头,“好好好,这丫头长得真水灵啊。哎呀,我这些年也就还将就过去的去,走,咱们去那边喝杯凉茶一起聊聊。”
“行。”
苏明镜带着苏玉一起去了对面凉茶摊。
点了凉茶还有一些小吃,他们坐下就开始聊天。
苏玉让小婷也一起坐下嗑瓜子。
苏明镜跟吴子轩坐下后,一直在聊曾经的事。
苏玉坐着没事做,就一直朝着斗蛐蛐那边看——
那只叫黑霸王的蛐蛐赢了一次又一次。
每一个挑战者都失败了。
渐渐地,苏玉也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白嫩的手掐指一算。
果然有古怪。
从风水学的角度来看,万物皆有气场,蛐蛐也不例外。
正常情况下,即使是再善斗的蛐蛐,也不可能毫无损耗地一直保持胜利,这不符合风水轮流转的常理。
苏玉仔细打量着周围的地势,顿时豁然开朗。
原来是奇门遁甲术。
小空地的四角,分别放置着一些看似普通的石头。
这些石头的位置并非随意摆放,四角之位对应着八卦中的方位。
正东开门,正西惊门,正南景门,正北休门,它们相互配合形成独特的气场。
黑霸王的粗陶罐子所处之地,正好位于整个气场的核心,是奇门遁甲中的中宫,黑霸王被这特殊的气场加持,源源不断地获取着力量,这才能在争斗中屡战屡胜。
怪不得之前那个男人嚷着他这只黑霸王不对劲,原来是真的不对劲。
苏玉打量着张明元。
这个男人看着五大三粗,满脸横肉,居然是一个善奇门遁甲之人。
真是深藏不露。
有这么好的手艺,去干点其他事不好吗,居然在这投机取巧,干坑骗的活。
报名一个大洋,短短时间,他已经赢了十几局了。
轻轻松松十几大洋到手了。
这样一天下来,他起码一天能坑骗二三十大洋。
看来他是个惯犯了。
苏玉:“小婷姐姐。”
小婷正翘着二郎腿嗑瓜子呢,听见苏玉喊她,转过头来,“小姐,怎么了?”
苏玉指了指角落的石头,“你去把那块石头挪开。”
小婷顺着苏玉手指的方向看去,纳闷说:“挪开石头干什么?那石头不是好端端的吗?”
“你就去嘛,我自有我的道理。”
“好吧。”
小婷放下瓜子,跑过去一脚把石头踢开了,然后又跑了回来。
苏玉笑着说:“我赌这次黑霸王赢不了了。”
小婷:“为什么?”
苏玉:“刚才他布的奇门遁甲术已经被你破了,黑霸王失去了能源供给,没有力气再斗下去了。”
苏玉话音才刚落。
在粗陶罐子里面的黑霸王便四脚朝天直接倒了下去。
像是累死了。
她们坐的远看不见,但站在粗陶罐子旁边的人却看得一清二楚。
“哎!怎么回事,这蛐蛐好像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