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城里那位的赵官家贪财好货。
柴家人能给官家送多少钱?而通过花石纲、应奉局,这些年包括殷天锡在内的高家人又给官家捞了多少钱?
官家怎么会愿意为了替柴家出气来惩罚高廉?
说什么丹书铁券、免死金牌。
那是几百年前太祖皇帝许下的事情。
如今的皇帝巴不得柴家人早点死绝。
怎么会理会柴进的控告?
正在这时,就见一个仆人急忙跑来:
“老爷,那柴进的消息打听到了。”
“说来听听。”殷天锡道,“他去走了哪家的门路?”
仆人说:“那小旋风柴进,从高唐州离开之后去了曾头市。”
“曾头市?”殷天锡皱眉。
仆人解释道:“那柴进广交豪杰,和梁山中一些头领也有来往。”
“梁山军正在山东边境围困曾头市。”
“恐怕是要去找梁山借人。”
殷天锡一愣:“梁山土匪,是什么背景?”
那仆人连忙将张文远的情况说了一通。
殷天锡不禁哈哈大笑:
“这柴进果真是个蠢人。”
“我还道他去找哪路官儿,却没想到去找张文宇这么一个县尉出身的土匪头子求助。”
“这什么贼厮鸟梁山土匪再能打,难道会为他把高唐州给打下来?”
殷天锡想想道:“曾头市这个名字倒是熟悉?最近从我们高唐州路上过的便是这伙人吧?”
仆人笑道:“没错,曾头市是山东河北地界上一个大庄户,专管卖马,肥得很。”
“闻说他们庄主和梁山起冲突。张文远带兵便去夺了他们的庄子,抢掠了他们财产。”
“听说那曾家人肥的很,库里少说存着十几万两银子呢!”
“前几日通老府台门路,说要从咱们地界上过的也是这些人。”
殷天锡听到十几万两银子瞬间眼睛发亮:
“这岂不是给老爷我送钱来了?”
“快,去叫弟兄组织队伍。就说殷大哥要带他们去发财!”
很快,便有几个帮闲头子带着二三百城狐社鼠出了城,来到柴家花园。
……
林冲正带着一千兵丁、五千百姓,押运着装有一万多两银子的一个大银车,缓缓走在大道上。
突然,便见前面涌出一群乱糟糟的人马。
林冲问:“是什么人?”
手下回答:“高唐州知府的七弟前来查验货物。”
林冲微微皱眉,连忙打马上前,对殷天锡拱手道:“这位老爷,我们过路都是与州府中打过招呼的。”
殷天锡一双眼睛不看林冲,而是紧盯着队伍中的人马。
他原以为张文远的大队能带个千八百人就算不错,此时一见却足有五六千人,心道:这张文远还真个有钱!爷爷来对了。
又一眼盯到远处的车队,心中早就乐开花。
当下虽然自己这边只有几百人,但是在这个高唐州地面,他才不信张文远敢惹自己。
当下将扇子往衣领上一插,仰着鼻孔看人,说道:“先让队伍停下,如此多人过路,谁知你们是什么人。”
“不是拐带人口,要不就是打家劫舍抢了金银的,要跑!”
林冲眉头紧皱,生怕护送队伍出现差错,小声道:“这位老爷,我们过路前也是与高唐州里打了招呼的,在府台大人处送的有帖子。”
殷天锡一脸疑惑:“有帖子?我怎么没看到?怕是没送到我这里。”
随即笑道:“殷直阁我脾气随和倒也不怪你的,只把一万两银子与我花用,我便放你们这些人过去。”
听到这数目,林冲顿时瞪大眼睛:“多少钱?”
“你这汉子,小小钱数,吼个什么?”
“你等这么多男女,难道拿不出一万两银子?”
殷天锡打量林冲一下,看到林冲脸上的金印,突然怪模怪样笑起来:“原来是个贼配军!”
林冲把被高俅陷害发配、刺上金印,当做是他一生的耻辱。
连忙撇过头去,不让殷天锡看。
殷天锡身边一个帮闲却转过来盯着看,笑道:“老爷,这配军脸上刺着的是东京殿帅府的印记啊。”
“哦,殿帅府,那该是我堂兄高家太尉的辖管了。你这贼与高太尉手下犯了什么事情,惹怒我堂兄将你刺配出来,还不好声说了!”
听到高俅两个字,林冲的眼睛猛地冷下去,眼中寒芒乍现,拳头握得紧实。
只是想到张文远交代的任务,他才强压下气性,扭头就走。
对身后人道:“给张大哥送信!”
……
张文远、武松、樊瑞正在一边骑马赶路,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柴进诉苦。
也许是因为本时空的柴进被张文远用事实教育过一次,也知道了自己在江湖上的地位还不够看。
所以听说柴皇城被殷天锡欺负后,并未像书中一样愣头愣脑闯入高唐州去和殷天锡对峙。
听说叔叔被打死,放了两句狠话就连忙跑了。
当然,水浒中的柴进救过宋江等人的性命,宋江才有义务大兵相助。
张文远和柴进不过是泛泛之交,如果柴进真的失陷高唐州,那张文远也只能给予精神上的支持。
柴皇城死前嘱咐柴进拿着丹书铁券上京告御状,柴进在回河北拿东西的路上,又听闻梁山军正在攻打曾头市,便顺道来看看。
上一次见到张文远,他只不过带着一百多骑兵,正要回郓城县上任县尉。
而此时再见,张文远手下已有大军一万五千余人,顺便还带着几万百姓、成山的金银。
一年时间便做出如此大事业。
柴进看着张文远,顿觉人比人得死。
柴进忍不住问:
“张将军,你说接下来我该想个什么法子才能替我叔父报仇?”
张文远无奈:以柴进的地位,欺负欺负普通人足够,但对付高廉和殷天锡,还真不够看。
至于告御状,听说当今赵官家丰亨豫大,最讨厌看到冤屈苦人。
京城里一到冬天就抓乞丐送去充军,就是怕赵佶看到路倒尸首,不开心。
柴进要真到东京去,恐怕结果就是钱被骗光,人被打的半死,说不定还要落个犯罪之身回来。
这时,武松突然开口:
“柴大官人若是想要报仇,唯一办法便是造反,灭了那殷天锡。”
张文远一愣,武松说的这法子也是事实。
随即心里好笑,柴进有那胆子,就不会逃回河北了。
柴进也是一呆,尴尬一笑。
此时,就见前方路上一个送信骑士倏忽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