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梦闻言面上羞得通红。
她本来也是想为婚礼那日裴时晏让她成为笑柄的事出口恶气,没成想这人做事竟从不按常理出牌。
“你当婚事是家常便饭,说办就办?”沈清梦戳了戳裴时晏的脑袋,“你不羞我还羞呢!”
“羞什么?我不仅要办,还要办得比上一次隆重。”裴时晏信誓旦旦,“而且一次又怎么够,等孩子出生,我还要抱着孩子再办两次、三次……”
沈清梦被裴时晏如此厚脸皮的话惊得失了声,默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
裴时晏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夫人是想夸我如此善解人意?”
沈清梦趁裴时晏不注意,急忙从他腿上站起,又后退几步。
“到时成亲,我也要躲到男姑馆,让你也尝尝和狗拜堂的滋味。”
话音刚落,裴时晏顿时像被定住一般,连眼睛都忘了眨。
紫苏的嘴巴更是张得能塞下一整个鸡蛋。
就连沈清梦也被自己的话惊住了,这句完全是有感而发,都忘了过脑子。
正在她想如何找补的时候,裴时晏忽而起身,将她拦腰抱起。
等沈清梦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放到床上。
“好啊,反了天了,夫人还想去男姑馆!”他将沈清梦禁锢在双臂之间,“难道男姑馆的小倌有本世子好看?还是说夫人忘记了那日本世子的威武雄健?”
紫苏闻言一张脸顿时憋得通红,她吓得急忙跑到屋外,替二人关上房门。
可转念一想又感觉不对,夫人胎象不稳,不能圆房啊!
她正要推门,屋内忽而传来沈清梦的笑声。
“世子,太痒了,你快松开我,我错了我错了……”
紫苏挂在门上的手又默默缩了回来,她坐在檐下的石阶上,双手托腮望着天边的星星。
若是小姐能和世子好好过日子,好像也不错。
屋内,裴时晏一只手将沈清梦搂在怀里,另一只手挠着她的腰,嘴里骂骂咧咧,“知道错了?以后还去不去男姑馆了?”
沈清梦连连躲避,她掰着裴时晏的手,笑得差点岔了气。
“我以前也没去过男姑馆,以后也不去。”
裴时晏这才松了手,他垂眸凝着沈清梦。
她的发髻散开,随意地垂在脸上,衣襟松松垮垮,因他一直在揉捏她的腰肢,此时腰带也快要散开。
裴时晏的双眸忽而染满欲色,他定定地看了她片刻,忽而低头,吻了上去。
他说不出那个吻是情动,还是报复,亦或者是这两个月来隐忍的突然爆发。
他没有再像此前温柔小意般的蜻蜓点水,而是将那名为占有的情绪倾泻而出。
沈清梦初时还能招架,她伸出双臂揽住裴时晏的脖颈,可随着裴时晏的吻越来越激烈,她只感觉心跳加快,好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但裴时晏却没有放过她,继续蚕食她最后一点清醒,恨不得要将她吞入腹中。
沈清梦开始用双手抵住裴时晏的肩头,可在这力量悬殊之下,就连抗拒都成了缠绵。
沈清梦深呼吸几次之后,不知怎的,胃里忽而翻江倒海。
她顿觉不妙,不停地捶打裴时晏的肩膀。
裴时晏被打断,颇为不满地松了口。
接着沈清梦直接将他推到一边,翻身下床直接干呕了起来。
裴时晏:“……”
一刻之后,蒙大夫替沈清梦把脉。
他点着头道:“少夫人身子恢复得不错,刚刚只是正常孕吐,无需担心。”
沈清梦让紫苏拿些碎银递了过去,“多谢蒙大夫。”
裴时晏坐在床沿怔怔地出神,好似有什么心事。
沈清梦看他的样子有些不解,不是说无需担心吗?他在想什么?
直到蒙大夫收拾药箱准备出门,裴时晏蓦地起身。
“既然身子恢复得不错,那能圆房了吗?”
这一句像是一声惊雷,屋内的沈清梦和紫苏顿时红了脸,特别是沈清梦,恨不得用被子将自己卷起来。
蒙太医更是像被人敲了一闷棍,吹着胡子不可置信地看着裴时晏,“你、你……少夫人的身孕才刚足三月,你就兽性大发,你混账!”
沈清梦:“……”
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裴时晏垂眸,就在众人以为他已经开始反思的时候,没想他开口又猝不及防,“那三个月后,就可以圆房了吗?”
“咳咳咳……”沈清梦战术性干咳,“紫苏,快送蒙大夫回去休息。”
蒙大夫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恶狠狠地瞪了裴时晏一眼,“你莫要砸老夫招牌!”
说完,一甩衣袖,气势汹汹地出了屋。
待屋里没了动静,沈清梦侧头偷偷瞄了裴时晏一眼,却发现那人正直直地看着自己。
她后背一僵,“夫、夫君,要不我去睡偏房吧。”
裴时晏冷哼,“我若是想要,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也照样能把你捉回来按在床上。“
沈清梦:“……“
这是什么很光荣的事吗?
好在裴时晏之后也规规矩矩地不再招惹她,沈清梦才敢再和他躺在同一张床上。
夜色渐深,裴时晏往沈清梦身旁蹭了蹭,刚要将人揽入怀中,院内传来一声箭矢射入廊柱的轻微闷响。
他蓦地起身,见沈清梦疑惑着看着他,宽慰了一句,“你先睡,我去去就来。”
刚将房门打开,南风递来一根羽箭,箭身上还绑了一个信筒。
裴时晏将信筒里的纸抽出,打开,一行小字跃然纸上。
“破局之法,七里亭见。”
“世子,会不会是陷阱?”南风迟疑地问道。
裴时晏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是不是陷阱,一去便知。”
南风对裴时晏冒险的做法很不赞同,“不然让属下扮成世子的样子先去探一探。”
裴时晏冷哼,“畏首畏尾,本世子岂是缩头乌龟!这七里亭就在城中闹市,若他真要害我,不会选在此处。”
裴时晏看了眼那箭头,顿时感觉似曾相识,“你在这里守着少夫人,我和北风去趟七里亭。”
说完,裴时晏转身进屋。他行至床前桁架,拿起衣服穿了起来。
沈清梦见状从床上坐起,“夫君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