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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昭寒的唇角,在背对着他、被火光和黑暗完美掩护的角度里、悄然弯起了一抹极浅近乎宠溺和戏谑的弧度。

眼角眉梢,也染上了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一缕极轻柔的笑意。

像是窥见了世间某件极其珍贵且只属于她一人知晓的秘密奇珍。那份秘密带来的甜意裹夹着些许隐秘的得意,丝丝缕缕缠绕上她的心尖。

她甚至刻意放缓了半步脚步,确保那点微弱的光,能稳稳落在身后之人步履维艰的方寸之地。

火光摇曳中,她白皙的耳廓早已如同浸透了胭脂,烫得惊人。

枯井下的密道狭窄阴冷,土腥气和陈年朽木的腐败味混杂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人的肺腑上。

裴寂几乎是被推搡着往前踉跄而行,每一步都踏在濒临崩塌的边缘。

冷汗早已浸透几层里衣,黏腻地贴在身上,又被阴湿的寒气激出更深的颤栗。眼前白蒙蒙一片混沌,听觉和触感也在潮水般的痛苦冲撞下变得迟滞飘忽,唯有那微弱短促的火折子爆开的火光,能偶尔刺破这无边的混沌。

在那转瞬即逝的光亮里,他唯一能清晰辨认的,便是洛昭寒发髻间一抹细微但异常醒目的金光。

是那支垂珠金步摇。

随着她疾行的步履,它在她乌黑的发间轻轻摇曳,细长的垂珠在极有限的光线下闪动着针尖般的光芒,如同在无边墨海里唯一醒目的航标。

疼痛如同嗜血的兽,一次次掀起更凶猛的反噬浪潮,要将他的理智撕碎、淹没。

他牙关咬得死紧,尝到了浓郁的铁锈腥甜。

“裴大人,”洛昭寒清冷平稳的声音像是穿透了厚重的帷幕,在混乱的感知中显得异常清晰,“你就如此狼狈么?”她的语调带着一丝刻意压平的试探。

混沌的思绪被这清晰的话语刺破,裴寂几乎是凭着本能、用尽最后残余的一丝清明和力气,从紧咬的齿缝间挤出一个极其干涩的字节,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

“是。”

这一声,耗尽了胸腔残存的空气,却仿佛用铁链将最后一丝神智紧紧钉在现实之上。洛昭寒闻言,眼底深处那点因他骤然撞入而激起的冰寒涟漪瞬间平静下去,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恢复平滑。

他那毫不掩饰的肯定,在她听来,却成了某种无声的信号——这狼狈是真,狼狈到无力掩饰,却也表明了他此刻的防备之弱并非伪装陷阱。

一丝几不可察的微芒掠过她幽深的瞳孔,紧绷的肩线松懈了极其细微的一分。

几乎是裴寂那一声“是”刚落,一个极其清晰的念头如同电光般劈入洛昭寒的脑海。

“方才我同孙洪雷的话,你究竟听见了多少?”她的声音依旧平稳,但语速明显比平时快了一瞬,字字清晰,带着不容闪避的直刺之意。

如同冰水泼入滚油!

裴寂混沌的脑子被这话语狠狠一刺,瞬间炸开!那股汹涌肆虐的剧痛仿佛都凝固了一刹!

他听见了!

那声音里锥心刺骨的绝望和孤注一掷的凛冽,每一个字都带着滚烫的温度和沉重的力量,烙印在他混乱的记忆里,此刻被洛昭寒冷冽一问,骤然清晰翻腾而出!

无边的羞愧如同最毒辣的鞭子,狠狠抽打在裴寂业已濒临崩溃的神志和自尊上。

他甚至能清晰回忆自己当时浑噩中意识清醒的那片刻,如何被这决然的声音震慑,如何在那阴暗角落、带着怎样卑劣的窥探心思,硬生生挪过去几分!

他那本就因痛苦而灰败的脸色骤然涨红,连耳根都赤红一片,随即又退成一片死寂的惨白!巨大的冲击下,一股气血直冲喉头,被他死死咽下,喉结痛苦地滚动了几下。

脚步声猛地加快,他几乎是失态地、踉跄着试图越过洛昭寒冲到前面去,只想逃离这狼狈境地,更不敢去看她此时可能出现的鄙夷眼神。

“洛、洛姑娘!”情急之下,他几乎语不成调,羞愧的火焰灼烧着他的理智,“是在下卑劣……”这承认如同剜心,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方才……方才确实……”

他再也无法说下去。配不上!他这样的行径,如何配得上她此刻的冷静、她眼中那份澄澈的锋锐、她方才那句连自己命运都敢押上赌桌的决绝?

他只觉得自己如同阴沟里窥伺光明的鼠辈,卑污不堪!

“站住。”洛昭寒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令人骨髓生寒的穿透力,将裴寂如遭雷击般钉在了原地。

密道狭窄,两人相隔本就几步。

裴寂背对着洛昭寒僵立,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在巨大的冲击和痛苦下濒临崩溃。浓重的阴影笼罩着他,那背影显得异常单薄无力。

忽然,他极其艰难地、缓缓转过身。无视了身体里几乎要爆炸的痛楚和眼前阵阵发黑,他深吸一口气,那吸入的空气如同带着冰渣,刺得肺腑生疼。

强撑着仅存的力气和摇摇欲坠的意识,对着洛昭寒的方向,身形一矮——

竟是极其郑重地,抱拳躬身!

腰背弯折到一个因痛苦而无法完全达成的、变形的弧度。声音因强行压抑着几乎冲喉而出的痛苦喑哑无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滚烫的熔岩中硬生生扒出来的,带着烫人的分量:

“裴寂冒犯姑娘在先……形同窃听……实在卑劣至极!姑娘今日活命之恩在前……我却不知廉耻……此等行径……无颜面对……还请姑娘恕罪!”

他维持着这个摇摇欲坠的躬揖之姿,再无力多言一字。全身的力量都在对抗着剧痛和眩晕的双重压迫,每一息都像在刀尖上游走。

跳跃的火光里,洛昭寒看清了他惨白脸上扭曲的忍痛神色和额头滚滚而下的冷汗,也看清了那双几乎失焦的眸子里,极力挣扎着流露出的、不加任何掩饰的真诚愧色与请罪之意。

没有虚伪的托词,没有苍白的辩解。只有对自身龌龊的揭示和沉甸甸的认罪。

洛昭寒没有想象中的愠怒或鄙夷,沉默不过瞬息。她菱形的唇瓣微微一动,甚至向上勾起了一个极其细微、转瞬即逝的弧度。

那并非嘲讽,也不是谅解,更像是一种洞察秋毫后、带着点玩味兴致的了然——仿佛在说:你这般狼狈地扒开自己的心给我看,倒也算得上一件新鲜事。

“走。”她只吐出一个干脆利落的字,打破沉默。那声音清凌如碎冰,却驱散了方才凝固的尴尬。目光掠过他强撑着的痛苦姿态,催促的意味不言自明。

裴寂如蒙大赦,却也再无力做出更多回应。巨大的羞耻和身体叠加的痛楚几乎抽空了他所有思考的能力,只剩下模糊的本能在驱动沉重的双腿:跟着那一点即将燃尽的微光,跟着前面那个月白色衣袂下摆模糊的身影,走!绝不能停!停下便是彻底沉沦!

他咬紧牙关,唇齿间腥甜更浓。火折的光线随着洛昭寒步履的移动剧烈摇曳、衰减,视野边缘的黑暗如同蠕动的活物,正贪婪地吞噬着最后的光源。

他脚步虚浮,如同踩在云端,又深陷泥沼。

“裴寂。”洛昭寒的声音在前方黑暗中幽幽响起,带着一种穿透迷雾的冷静力量。

“……在。”他用尽力气,挤出沙哑的回应。声音像是从肺叶深处硬挤出来的碎末。

“你信人有前世今生么?”

这突兀的问题像投入枯井的石子,在裴寂已被烧灼得黏稠一片的意识里激起一道短暂的涟漪。

前世今生?他灰败的眼底瞬间掠过一丝极其复杂、沉淀着无尽岁月的痛苦光芒,像被沉入深渊的往事骤然刺破水面。

没有丝毫犹豫,几乎是本能,那干裂到起皮的唇齿间迸出一个清晰无比、带着生命余烬般沉重力量的音节:

“信!”

一个字,掷地有声,在幽暗的密道里撞出空茫的回响。那声音里有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深入骨髓的笃定,仿佛这认知早已烙印在灵魂深处。

洛昭寒的背影似乎极其轻微地顿了一下。

她依然没有回头,继续在前行走,清冽的声音却如同潺潺冰泉流淌开来,描绘着一幅遥远而陌生的画面:

“或许是上辈子的事了。”

“那时我大概很狼狈。”

“也是个秋日吧……”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极其轻微的、如同隔着烟尘的渺茫回响,“大概雨还没停……也可能是停了不久?记不清了。”

“天很阴湿冷。”

“我大概一身泥水,形容枯槁,在大理寺门前,一遍又一遍地击响登闻鼓……”

“嗓子大概是哑的?还是哭过?”

“没人理我。守卫像庙里的石像……”

“只有围观百姓的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

她的语调平静得没有波澜,仿佛在讲述一个漠然旁观者的故事,唯有着重在“大理寺门前”那几个字上,落下不易察觉的重音:

“他们都说里面的少卿大人姓裴……”

“是个心系百姓的好官……”

“那时,裴寂该是个好官吧?”

轰——

如同千万钧雷霆毫无预兆地在灵魂最深处炸开。

裴寂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刹那逆流!那混沌不堪、只剩剧痛与黑暗的脑海,被一道撕裂乾坤的霹雳骤然劈透!

那些零碎、模糊、如同跗骨之疽般反复纠缠着他却始终不得解脱的梦境碎片——灰暗的天幕,冰冷雨丝的触感,威严压抑的朱漆大门前,一道模糊的、纤细得仿佛要被风刮走的、跪地哭求的身影……无数次梦回的绝望呼喊,无数次试图看清却总被浓雾掩盖的痛苦源点!

原来是她?!

竟然是洛昭寒?

强烈的冲击混合着难以言喻的震骇和一种命运般的宿命感,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冲垮了他所有苦苦维系的意识堤坝!

“是你……!”裴寂失声叫了出来,声音凄厉而破碎!他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脚步已经下意识地朝着那点行将熄灭的光芒、朝着洛昭寒清瘦的背影急冲过去!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必须追问,必须确认!

那个雨中申冤的女子!

那绝望的嘶喊!

那被雨水和泪水冲刷得模糊不清、却始终刻在他梦魇深处的痛苦!是她的前世冤屈?

她为何击鼓?究竟受了何等冤屈,令她哭喊欲绝?

就在他冲到她身后不到一步之遥,指尖几乎要触碰到那片月白衣角时——

砰!

脚下的土块一松!

腿上那早已积累到极限的虚软和剧痛骤然爆发!膝盖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碎!他连一声闷哼都未及发出,身体彻底失去平衡,重重地向前扑跪下去。

喉头强忍的腥甜终于再也压不住,化作一股灼热的洪流!

“噗——!”

与此同时——

嘶……

洛昭寒手中那仅存的火折子,最后一点微弱的火星猛地爆开一个小亮光点,随即如同濒死蝴蝶的振翅,颤巍巍地、极其不甘地抖动一下——

彻底熄灭!

无边无际、纯粹到令人窒息的黑暗,如同亿万吨寒冰凝结成的墨色海水,轰然倾塌,瞬间吞没了狭窄的土石密道,也吞没了扑倒在地的裴寂,和伫立在黑暗中心的洛昭寒。

“洛……洛昭寒?!”裴寂向前伸手,五指在虚无中徒劳地抓握,扑了个空,身体因骤然失衡而重重晃了一下,膝盖撞在湿冷的土壁上,剧痛混合着药物灼烧的混沌更加猛烈地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神智。

几乎在他惶然唤出的下一秒,一只微凉却异常稳定的手,倏地从黑暗中探出,稳稳地、近乎强横地攥住了他冰冷僵硬的手腕!

那只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猛地将他踉跄倾倒的身躯一把拉起!没

有丝毫停滞,肩侧随即传来支撑的力道——是洛昭寒,让他歪斜的重心重新找到了支点。

裴寂混沌的脑子里如同翻搅的沸水。

这有力的拉扯和支撑仿佛一道冰冷的激流,短暂地穿透了他被痛苦麻痹的感知。

然而紧随其后的,是更猛烈的混沌和眩晕!黑暗中洛昭寒的脸是什么模样?不知道!他只觉得浑身筋骨血肉里那无数烧红的针在疯狂搅动!喉咙里腥甜翻涌!

但有一个念头,问!必须问清楚!那场折磨了他半生、如今终于找到了主人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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