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六日清晨,第四集团军架起十余门十二磅炮以及两百余门大筒,对着丸冈城本丸的两座城门,发动了猛烈的炮击。
短短两个时辰之后,两门均宣告告破。随后,一场在羽柴秀纲眼中司空见惯的大屠杀就这样上演了。
不能怪越前藩军抵抗的不够努力,也不能怪他们过于的惜命,要怪只能怪德川家康。
都说江户幕府是日本统治最稳固的幕府政权,这与江户幕府初代将军德川家康制定的一系列打压领主大名的法令密不可分,而德川家康打压领主大名的法令却促进了日本城市化。
正是德川家康颁布的“一国一城令”,即每个令制国内只能保留一座城堡。德川家康的本意是想大量拆除这些军事城堡,从而消灭大名起兵反抗幕府的基础。
刚刚灭亡丰臣家的江户幕府武威正盛,没有大名敢抵制“一国一城令”。于是除了少数还能保留城堡的大名之外,江户幕府之下的大部分大名都被迫拆除了自己的城堡,变成了无城大名。
大明帝国充分了利用了这一点,发动了灭日之战。
说实话,日本足轻也好,火枪队也罢,其战斗力根本无法与蒙古骑兵、八旗军相媲美。除了口中那声声“板载”看上去还有那么点气势,其他方面在大明帝国军队面前毫无亮点。
丸冈城最终在藩主松平忠直,其儿子松平光长自焚而最终被羽柴秀纲的强势攻击下陨落。
城中数万百姓、士兵全部被屠杀殆尽,再次成为了一座死城。
四月中旬,39、40师在祖可法、祖大弼、祖大成三人的指挥下,付出了三千余伤亡的代价下,攻破了胜山城。
自此,越前国仅剩下一座大野山城还牢牢的握在幕府手中,国中各郡均已经被明军攻占。
四月下旬,明军数万人马再次齐聚大野城,并向城中投射入了招降信。
相比起羽柴秀纲对德川幕府的仇恨,祖大寿并没有那么强烈的恨意,三个仆从军三十余万人马除了中、下层指挥官是汉人以外,其他都是地地道道的日本人。
在他的眼中,羽柴秀纲和松平直良并没有什么区别,只要服从大明帝国的统治,其他都好说。
所以,他愿意给松平直良一个投降的机会。
可作为德川家康的嫡系后代,松平直良并没有接过这个橄榄枝。反而还在城楼上对着明军大声了怒骂了许久。
好吧,虽然祖大寿并没有听懂这鸟人骂的是什么,但这彻底激起了他的满腔怒火。
五月初一,数万明军正式摆开架势,祖大寿准备展开强攻了。
这个时候,他就有些后悔自己一个多月前放的那把火了。这把火虽然烧的痛快,可对守城军来说,他们的视线再也没有任何遮挡物,茂密的树林再也不会成为他们的阻碍,阴差阳错之下,这把火反而帮了守军一个大忙。
而对明军火炮来说,崎岖不平的山地,使得他们根本无法找到合适的炮位,特别是那百余门重约两吨的二十四磅炮。
最后,祖大寿将所有的二十四磅炮与十二磅炮集中到了城下町。
在他的一声令下,数百门火炮对着城楼、城墙轰击,与此同时,36师一团三千余明军弯着腰,排成了三列散兵阵型朝着大野城冲去。
如果在高空俯视的话,便会很清楚的看见,明军步兵,在炮弹落入城中之后,便会趴倒在地,直到第二轮炮击开始,他们才会起身朝着城门冲去。
不肯坐以待毙的松平直良命令城中的大筒冒着明军的炮火,对着城下町和山道上的明军开火。
可惜他高估了大筒的射程,哪怕是居高临下,大筒射出的实心弹仍然够不着城下町的明军炮位。
而山道上的明军就没那么幸运了,这些成功落到山道上的实心弹,随着惯性,朝山下冲的推力只会越来越大。
因此,呈直线行军的明军伤亡惨重。一轮火炮便能成功带走几十名明军的性命。
见状,咬牙切齿的祖大寿命令二十四磅炮优先点名大野藩的大筒队。于是场面就变成了你打我,我打他。大家各打各的。
终于,这个团在付出了三百余人的代价后,抵近到了城墙六十余米处。
只见,这伙明军将几十门迫击炮进行了分散布置,随后便开始对城墙上的守军,以及木制的城楼开始了炮击。
凭借着抛物线,每一颗迫击炮炮弹像长了眼睛似的,指哪打哪。
城墙上的守军见状,只能露出他们的头颅,架起火绳枪对着六十米开外的明军进行射击。
这就给了上千名明军火枪手一机会。在最佳射程在八十米内的燧发枪下,明军用实际案例告知了守军,什么是众生平等。
很多守军刚一露头便被明军数枪爆头,而守军射出的铅弹因为射程和山风的原因,一出枪膛便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在给城墙上的守军造成三百余人的伤亡之后,这伙明军便果断选择了后退。
随后,二团继续跟上,采用了同样的手段消灭城墙上的有生力量。
直到夜幕降临,36师、37师六个团均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而这一天除了消耗了大量的炮弹之外,明军还有八百余人被城中的大筒炮弹带走。
当然,城墙上的士兵伤亡更大,一天便被明军三款火炮报销了不下千人。而城中的大筒也被二十四磅炮销毁了三分之一。
初二早晨,当明军准备再次使用这一招时,学聪明了的松平直良在城墙上仅留下十余名观察哨,其余士兵全部躲在了城墙根下待命,以此来减少守军的伤亡。
祖大寿很快就发现了异常,他微微冷笑之后,一个排三十余人,每人怀中紧紧抱着一个包裹,毫发未伤的迅速冲入了城门处,将包裹安置在了门口处,随后他们拉着一根长长的绳子,开始缓缓后退。
随着他们不断地向后撤退,原本负责攻击城墙守军的 38 师 1 团,也迅速地行动起来。士兵们熟练地将迫击炮拆卸成各个零部件,然后迅速背起这些零部件,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
这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然而这却让城墙上的守军们看得目瞪口呆。他们完全没有预料到对方会如此迅速地撤离,更无法理解对方为何要这样做。在守军们莫名其妙的注视下,38 师 1 团的士兵们就这样头也不回地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