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血色的锁链越缠越紧,无视她的哭嚎,将她朝着祭坛中央那血腥的漩涡,一点点、不容抗拒地拖拽过去!她的高跟鞋在湿滑的地面上徒劳地刮擦着,发出刺耳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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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
>微弱如幼猫的啜泣声拉回了我的神志。
>关小龙!他还活着!
>我猛地低头。怀里的孩子浑身冰冷,眉心被烧灼的伤口一片焦黑,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但胸膛还有微弱的起伏。
>走!必须立刻离开这个地狱!
>我一把抱起轻飘飘的孩子,转身就朝门口冲去!经过那个仍在被童尸撕扯、黑液四溅的神婆时,我甚至能感觉到几滴冰冷腥臭的黑液溅到了我的裤脚上。
>经过那个被血链拖向祭坛、绝望哭喊的财阀夫人身边时,她沾满血污的手猛地伸出,试图抓住我的裤腿:“救我!求你!带我走!”
>我咬紧牙关,侧身避开那只手,抱着关小龙,头也不回地冲向楼梯口。
>身后,神婆非人的惨嚎、财阀夫人歇斯底里的尖叫、骨骼被折断的脆响、还有某种粘稠液体被撕扯泼溅的声音……混合成一首来自地狱的交响曲,在血月笼罩的顶楼疯狂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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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下旋转楼梯,穿过弥漫着恶臭和血腥味的地下室,撞开那扇虚掩的后门,冰冷的夜风裹挟着雨丝,狠狠抽打在我脸上。
>我抱着关小龙,踉跄着冲出别墅的阴影,大口喘息着,肺部火辣辣地疼。
>刺耳的警笛声,终于由远及近,划破了首尔江南区寂静的雨夜,红色的警灯光芒在湿漉漉的街道上快速闪烁、逼近。
>我下意识地回头,望向那栋在血红色月光下矗立的、如同巨大怪兽巢穴般的别墅。
>瞳孔猛地一缩!
>整栋别墅的轮廓,在血月的映照下,竟然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扭曲和蠕动!仿佛它不是砖石砌成,而是某种巨大生物的活体!墙壁上爬满的暗红藤蔓,此刻更像搏动的血管!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别墅地下室的方向,无数条由污浊血水和泡菜汁液混合而成的、粘稠的暗红色“水流”,如同拥有生命般,从门缝、从通风口、甚至从墙壁的裂缝里汩汩涌出!它们蜿蜒流淌,迅速汇聚,然后猛地向上窜起,扭曲着,凝固成一条条粗大、半透明的暗红锁链!
>那些锁链,如同巨蟒,缠绕住别墅的每一扇门窗,每一个出口,将它们死死封住!仿佛要将这栋罪恶之屋连同里面所有的黑暗和哀嚎,彻底锁死在血月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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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紧怀里冰冷的小身体,转身冲入越来越近的警灯光芒之中,再也不敢回头。
>直到坐上警车温暖的后座,将关小龙交给随车医护人员,我才感觉到自己全身都在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冰冷,从骨头缝里往外冒。
>我下意识地摸出手机,屏幕亮起。
>相册的图标上,突兀地显示着一个红色的数字“1”——新照片。
>心脏猛地一沉。我颤抖着手指点开。
>一张照片,清晰地显示在屏幕上。
>拍摄视角,是从别墅顶楼内部,仰视着那个巨大的彩色玻璃穹顶。
>血月当空,猩红的光芒透过描绘着巨大符咒的彩色玻璃,将整个空间染成一片地狱般的暗红。
>而在这片暗红的光影中,祭坛的边缘,整整齐齐地站着七个小小的、深褐色的身影。
>是那七具风干的童尸。
>它们不再盘坐,而是直挺挺地站立着,空洞的眼窝“望”着镜头的方向。
>它们干瘪如皮革的脸上,那早已失去肌肉牵动的嘴角,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向上弯起。
>七个空洞的、僵硬的、凝固在干瘪面皮上的……
>微笑。
>照片下方的拍摄时间,像冰锥一样刺入我的眼睛:
>**03:07 Am**。
>而此刻,警车仪表盘上显示的时间是:
>**02:49 Am**。
>我抱着关小龙冲出那扇门时,瞥见的最后时间,是**02:45 Am**。
>这张照片……是在我离开之后拍的。
>是谁?
>三天后的医院走廊,消毒水的气味压不住那股若有若无的腐臭。
>关小龙的病床前,甘春英手腕上的伤疤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紫色——和祭坛上那些符咒的纹路一模一样。
>\"阿姨......\"小男孩突然抓住我的手,声音轻得像羽毛,\"地下室最里面......有个红门......里面还有好多小朋友在哭......\"
>他的瞳孔在阳光下收缩成针尖大小,倒映着我瞬间惨白的脸。
>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直播间后台爆满的私信里,一条标题为《活骨咒第二式》的邮件静静躺在最上方。
>附件是张照片:七个泡菜坛子围成圆圈,每个坛口都系着褪色的红领巾。
>拍摄时间显示是昨晚23:17分。
>而国际刑警的结案报告上明确写着:所有涉案证物已于48小时前封存。
医院走廊的灯光惨白得刺眼,消毒水的气味像一层透明的膜,严严实实地裹住鼻腔。但这层膜似乎漏了个洞——那股若有若无的、如同腐烂肉质般的恶臭,顽固地从缝隙里钻进来,黏在喉咙深处,挥之不去。
我站在病房门口,手指悬在半空,迟迟没有敲下去。透过门上的小窗,能看到关小龙靠在床头,脸色仍然苍白得吓人,但嘴唇已经有了血色。甘春英坐在床边,正小心翼翼地用湿毛巾擦拭儿子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阳光从窗帘缝隙斜射进来,照在她的手腕上——
那道伤疤。
青紫色的,边缘呈现不规则的锯齿状,像被某种腐蚀性液体灼烧后留下的痕迹。最诡异的是它的纹路——那些蜿蜒的、如同毒蛇盘绕般的线条,与祭坛上那些用血勾勒出的符咒,分毫不差!
仿佛感应到我的目光,甘春英突然抬头,视线穿过小窗,直直地撞上我的眼睛。那一瞬间,我浑身汗毛倒竖——她的瞳孔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灰白色,像是蒙了一层薄薄的雾。
门开了。
\"主播......\"甘春英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某种奇怪的共鸣,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小龙一直说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