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4年5月的西北戈壁,夜风卷着砂砾拍打着404厂区的铁皮屋顶。张建国盯着示波器上紊乱的波形,手中的搪瓷茶杯已凉透三次。钱三强特批的铀浓缩车间里,离心机群发出异常的蜂鸣,像困兽在金属牢笼里撞击。
“张工,第三组离心机的钛合金轴承出现异常纹路!”技术员小陈举着放大镜冲过来,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
张建国接过显微镜载玻片,七道同心圆纹路在冷光下泛着幽蓝,像某种宇宙密码镌刻在金属表面。更诡异的是,盖革计数器在收集放射性粉尘时,指针突然逆时针狂转——那是暗物质波动的特有信号。
他指尖抚过工作服内袋,那里贴着半张泛黄的《九转玄天诀》残页。自青海原子城一别,这套祖传心法便与他的空间异能产生奇妙共振。此刻丹田处热流涌动,眉心第三眼隐约浮现七重瞳孔,竟能“看”见铀原子在晶格间诡异地量子隧穿。
“启动空间扫描模式。”张建国沉声下令,掌心按在操作台中央的菱形水晶。淡金色光晕扩散开来,三维建模图上,无数银灰色光点正以反物理规律的轨迹渗透离心机外壳。
当扫描到第7号沉降槽时,水晶突然迸发出刺目蓝光——【原子重组】模块的图标,正从灰色锁死状态渐渐点亮。
“提纯度突破99.99%!”小陈突然惊呼,仪表盘上的数字像被泼了浓墨般疯涨。张建国却注意到水晶边缘浮现出细小裂痕,仿佛有某种更高维度的力量在撕扯空间屏障。
他摸了摸口袋里女儿小蕊的照片,照片边角还留着去年在甘肃矿区时,儿子小虎玩耍时蹭上的铀矿石粉末痕迹。
三天后,敦煌莫高窟正北200公里的地下基地。钱三强握着张建国的手,掌心的老茧擦过他手腕的烫伤疤痕——那是上个月调试离子加速器时留下的。“建国,全靠你了。”老人眼里映着隧道深处的冷光,那里停放着中国第一颗原子弹的核心部件。
张建国褪去白大褂,露出手臂上淡金色的咒印。这些自青海核爆后浮现的纹路,此刻正随着呼吸明灭。他走到铀原料罐前,指尖轻触金属表面,液态汞般的物质突然从指缝溢出,在半空凝成旋转的漩涡。
“ watch carefully.”他轻声说,漩涡中两种同位素像被无形的筛子分拣,铀-235如金色流沙般汇聚,而238同位素则凝成银色颗粒坠落。
“这是...空间量子重构?”钱三强推了推滑落的眼镜,声音发颤。张建国点头,丹田热流顺着《九转》记载的“太冲脉”运转,在体表形成半透明的金色光罩。
当他将提纯后的铀块放入铅盒时,辐射检测仪的数值从刺耳的蜂鸣骤降至安全线——量子防护罩竟将泄漏率压到了0.1%。
倒计时在隧道顶端的电子屏跳动。1964年10月15日02:58,张建国突然抬头望向西北方向。“U-2侦察机来了。”他喃喃道,指尖在空气中划出复杂轨迹。
数百公里外,美军飞行员正困惑地看着罗盘疯狂旋转,仪表盘上的敦煌坐标像被揉碎的水银,在屏幕上分裂成无数个虚像。
03:00整,铅盒开启的瞬间,整个基地被金色辉光笼罩。张建国看着手中不到巴掌大的铀-235圆柱体,突然想起三年前在青海,女儿小蕊捧着捡到的彩色石头问他:“爸爸,这个石头会发光吗?”此刻掌心的“石头”,正散发着比任何宝石都璀璨的光芒,那是一个国家在核冬天前夜点燃的火种。
克里姆林宫地下三层,克格勃少校伊万诺夫盯着投影仪上的卫星图像。中国西北的核试验场,本该出现的蘑菇云迟迟未现,反而在罗布泊边缘检测到异常的铀元素衰变信号。“他们失败了?”他敲了敲桌面,玻璃下的文件显示着三个月前撤离时埋下的“质子陷阱”激活记录。
而在404厂区的机密档案室,张建国正看着从苏联通讯系统截获的密电。量子菌丝网络像无形的藤蔓,顺着电话线爬满整个莫斯科。当他看见自己的“空间日志”里突然多出327条时间线分支时,后颈的咒印突然灼痛——那是平行世界的自己在不同选择下的残影。
“用铀废料伪造失败假象,这个主意不错。”他对身旁的情报员王雪梅说,后者正往铅盒里填入贫化铀。两人的手在金属盒盖上相触,王雪梅手腕内侧的红痣闪过微光——那是三年前在乌鲁木齐,他们共同执行任务时被辐射灼伤留下的印记。
当伊万诺夫收到“中国核试验失败”的密报时,张建国正通过量子菌丝“看”着莫斯科的雨夜。克格勃总部的地下通讯室里,发报员的手指在电键上跳动,而他们发出的每一条指令,都在量子层面被篡改。菌丝网络顺着电缆潜入,将“继续监视”的命令,悄然换成了“全面撤退”。
中秋前夜,张建国独自来到厂区后山。月光下,空间核心水晶悬浮在临时搭建的石台上,表面浮现出细密的星图。
当他将从非洲赞比亚秘密运来的铀矿石放在水晶旁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实验室里,小蕊和小虎的体检报告突然出现异常——兄妹俩的淋巴细胞,正与矿石样本产生同步的量子振动。
“检测到非洲铀矿脉量子纠缠现象。”水晶传来机械音,星图上突然亮起一串金色光点,“解锁【星际冶炼】功能,地核稀有元素提取权限已开放。”
张建国看着星图中逐渐清晰的太阳系轮廓,喉间突然泛起苦涩——三个月前在青海,他曾用同样的技术从花岗岩中提取出微量反物质,那时他以为这只是突破核技术的钥匙。
“警告:科技树发生非常规跃迁。”水晶突然爆发出刺目白光,星图上所有光点同时熄灭,“文明平衡机制启动,倒计时开始。”
张建国踉跄着扶住石头,额角冷汗滴落。他想起《九转玄天诀》最后一页的残句:“凡踏碎星轨者,必遭天道反噬。”此刻掌心的咒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
山风掠过,带来远处实验室的嬉笑声。小蕊和小虎大概又偷偷溜出宿舍,在戈壁滩上寻找“会发光的石头”。张建国摸出两张泛黄的照片,一张是1960年三线建设初期,他和王雪梅在四川山洞里调试仪器;另一张是去年除夕,全家挤在土坯房里,铝锅里的白菜豆腐汤腾起热气。
水晶的光芒渐渐暗下去,星图中央,一个模糊的星系轮廓正在成型。张建国知道,那是故事的开始,是人类迈向星际移民的第一步。
但此刻他更在意的,是口袋里那封未寄出的信,信纸上写着:“雪梅,等这颗‘石头’点亮了,我们就带孩子去看敦煌的月牙泉吧。”
远处传来汽车轰鸣,是王雪梅来接他回去讨论下一步计划。张建国将水晶收入特制铅盒,突然看见盒盖上不知何时浮现出一行小字:“所有命运馈赠的科技,早已在量子云里标好了价格。”
他笑了笑,把铅盒和照片一起揣进怀里,向山下走去。戈壁的月亮,正照着这个在历史与未来之间走钢丝的男人,照着他脚下既坚实又虚幻的土地,照着一个时代在量子跃迁中微微颤抖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