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万融的手下攻击海逸失败后就旷课了,海逸巴不得她们不来,空出来的名额,海逸就邀请二合一来自己班上上课。
没有了敌对势力的干扰,海逸又开始用正常的进度讲课了,她打算不仅仅教授姐姐的部下们如何笑,还要把其他的表情也毫无保留地教给他们,她觉得把所有表情都教一遍同样可以延长时间。
海老师告诉自己的学生,要想学会表情,就需要真情实感,因为这段时间她都在教学生们何为悲,所以她特意带他们去看了一场结局悲伤的西国电影。
电影讲的是在一艘豪华的游艇上,一群陌生人相聚出海,他们在旅途中逐渐熟悉,彼此间建立起友谊。在这群人当中,男女主角悄然萌生了情愫,好感在不经意间生长。
然而,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当众人兴致正高之际,一头体型异常庞大的凶猛鲨鱼突然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恐慌瞬间蔓延,游艇紧急返航,但鲨鱼却如影随形,猛烈撞击船体,导致引擎故障,游艇只能无助地漂流在海面上。
众人慌忙打电话求救,但海警的到来还需时间。在这期间,鲨鱼不断撕咬船体,每一次攻击都让游艇摇摇欲坠。众人想尽办法自救,但无奈死神步步紧逼,不断有人跌入水中,被鲨鱼无情地拖入海底。
鲨鱼每次咬死一个人,就会给船上的人留下短暂的喘息时间,但这种同行人不断减少,死亡逐渐逼近的压迫感让人更加难熬。
最终,船上只剩下男女主角相依为命,而船体也已破败不堪,仅剩的一些浮木根本无法抵御鲨鱼的下一次攻击。
男主深知两人无法同时生还,他建议两人分别朝不同的方向游,以分散鲨鱼的注意力。
女主本来不愿意,因为对比男女之间的体力差,自己肯定是先被鲨鱼追上的那个,但是男主态度坚决,她只得同意。
鲨鱼再次露出背鳍,不出所料地追向了女主。就在女主绝望之际,鲨鱼却突然调转了方向,游向了男主。
原来,男主为了引开鲨鱼,割破了自己的手掌,用自己的鲜血作为诱饵。
在鲨鱼靠近的瞬间,男主灵活地避开它的第一次扑咬,游向鲨鱼的一侧,用手中的匕首狠狠刺入了鲨鱼的一只眼睛。暴怒的鲨鱼疯狂反击,最终还是咬住了男主的一条腿,将他拖入了海底。
女主远远地望见男主消失在水面,心痛如刀绞。但求生的本能让她强忍悲痛,拼命游向远方。就在这时,她看到了海警船的身影,希望再次燃起。
受伤让鲨鱼暂时停止了攻击,给了女主宝贵的逃走时间。她一边拼命游曳,一边不断哭喊求救。海警船发现了她,加大马力向她驶来。
就在女主即将获救之际,巨鲨再度浮出水面,向着女主和海警船的方向猛冲过来。关键时刻,有备而来的海警船发射了船上的武器,将鲨鱼炸成碎块。
影片的最后,女主被海警们救上甲板,筋疲力尽的她微微睁开眼睛,仰望天空。在恍惚中,她仿佛又看到了刚上船时那一幕欢聚的场景,人群的正中间,是男主在向她微笑。
海逸听着电影哀婉忧伤的片尾曲,哭得稀里哗啦,扭头看看前后左右,人类观众跟她一样,很多人都在眼含热泪,或者擦拭眼角,而自己的学生——那些寄生兽们却一个个表情木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电影看完了,走了,走了。”杜英一边说着,一边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其他寄生兽们也跟着她,纷纷站了起来。
随着退场的人流,杜英和皓城的寄生兽们一起走出了放映厅。
唯有二合一依旧静静地坐在座位上,双眼紧盯着大屏幕上滚动的片尾字幕,仿佛在思考,久久不语。
海逸注意到了二合一的异常,以为他在回味电影中蕴含的情感,惊喜地问:“你怎么还坐着,想什么呢?”
二合一缓缓转过头,依然是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他认真地问:“我在想,我怎样才能感受到悲伤?”
海逸努力地想要启发这位寄生兽学生,她说:“电影里的男主角为了救女主角,不惜主动割破自己的手,放血引开鲨鱼,最后自己却被咬死了,这难道不悲伤吗?”
然而,二合一的反应却完全出乎了人类老师的意料。他反问海逸:“你会为一块猪排被吃感到悲伤吗?”
海逸听得哭笑不得,她想:也对,除了姐姐那种少数例外,人类在绝大多数寄生兽眼里就是食物。我怎能奢望它们对人类产生共情呢?既然如此,就把共情的对象换成他们的同类。
海逸轻咳一声,改口说道:“那么,你不妨尝试着想象一下,如果有一天,你失去了那个与你朝夕相处、对你来说至关重要的伙伴,从今往后,你再也无法见到他了,你会有怎样的感受呢?”
“再也看不到重要的伙伴……”二合一若有所思地轻轻呢喃,然后对着自己的左手低语道,“武乐,你出来一下。”
然后在海逸震惊的目光中,二合一的左臂开始缓缓地发生变化。只见那原本普通的左臂,竟然在端头变形成了一个男生的脑袋!
这个男生的面容与二合一的头部截然不同,他的发型颇为独特,飞扬的发丝仿佛在风中舞动;他的眉目也更为张扬,透露出一种不羁的气质。
海逸惊愕地望着这张突然出现的脸,心中暗自庆幸此时电影放映厅里的其他观众都已经离场,否则,他们恐怕会被吓得不轻,甚至可能会以为这里闹鬼了!
海逸想好了:万一不幸被影院的工作人员看到了监控,就只能骗对方,说那是鬼屋的道具。
二合一的头部寄生兽——陶文继续刚才的对话,他问海逸:“我朝夕相伴的同类就是这家伙,你是问我,如果我再也看不到武乐了,会是什么心情?是这个意思吗?”
武乐听到这句话,立刻转向海逸,质问道:“喂,女人,你为什么要诅咒我?”
海逸被左手人头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她的额角迅速滴下一滴冷汗,有些尴尬地解释:“呃……我只是随便举个例子而已,是假设的情况,没有诅咒你的意思啊。”
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下一秒钟,陶文竟然一本正经地对着自己左手上的脑袋说:“要不你去死一死,让我感受一下悲伤。”
海逸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抽了抽,她心想:寄生兽都这么“会说话”吗?我是不是该夸他有冷幽默的细胞?
为了不让气氛被陶文的冷笑话给冻住,海逸赶紧转移话题,她看向陶文,好奇地问道:“你刚才叫他武乐,原来他有名字啊?我还以为他就叫左手呢。”
陶文转过头,用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看着海逸,反问道:“难道你的寄生兽没有名字?”
“啊?我还没取呢。”海逸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应该给这位贴身保镖取个名字,瞧人家左手都有名字。
海逸苦思冥想了好一阵子,可就是想不出一个合适的名字来。
她转头问向二合一的脑袋:“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名字可以让我参考一下啊?”
陶文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开口:“我……我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想法。”
这个时候,左手的武乐却突然插话:“我有!我有好几个名字可以给你参考!”
海逸有些惊讶地看向武乐,她觉得这只左手似乎比脑袋更健谈,只听他一口气提供了三个名字:“球球、波波、奈奈。”
海逸觉得这三个名字都是叠音,虽然听起来很可爱,放在别的宠物身上没问题,安在寄胸兽身上,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陶文受到武乐的启发,也提供了一个方案。
“加奈?”海逸反复品味陶文提供的名字,“听起来好像一个人类女孩的名字,好听是好听,但不知道为什么,当我说出这个名字时,有一种浓得化不开的忧伤萦绕在心头。”
海逸的选择困难症又犯了,实在拿不定主意,就低头征询贴身宠物的意见:“你自己有主意吗?”
一只蜗牛触须般的小眼睛从海逸的衣服缝隙里钻出来,它认真思考着,良久才冒出一个名字:“波妞。”
“啊,这名字听起来倒是挺可爱的,与你的性格比较相符。”海逸觉得既然是给寄胸兽起名字,应该尊重它本身的意见,于是寄胸兽的名字被定了下来。
海逸和二合一闲聊完了,正准备离开电影院,有四道身影就重新进入了放映厅。
二合一马上站起身,一副戒备的样子。海逸的波妞也钻了出来,变形成刀刃,同时开口了:“他们都是寄生兽,而且有杀气!”
海逸一看,来的“人”是两男两女,两个女性就是意图攻击自己的那两名万融的手下,看样子她们这回搬来了两名男性帮手。
“喂,你们别太嚣张了,这里可是电影院,小心被监控拍下来!”海逸警告道。
她觉得,如果他们真的跟这四只寄生兽在影院里开打,那闹出的动静肯定比之前二合一的手变脑袋要大得多,到时候想不引起人们的注意都不可能,被警方调取监控的概率直线上升,那么她和二合一的身份也会暴露。
哪知其中一只男性寄生兽竟然毫不在意地说:“不要紧,这家电影院归我管,我已经提前关闭了所有摄像头,而且影院外面也已经挂上了关门歇业的告示牌,根本不会有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海逸闻言,心中顿时一沉,她意识到自己和二合一已经掉进了对方精心设计好的陷阱里。
“原来你们早就设好了圈套等着我们啊!”她转头看向二合一,焦急地问,“现在怎么办?他们有四个,而我们只有三个……”
海逸不禁有些懊恼,她多希望自己也能像二合一或者波妞那样拥有战斗能力,可惜她的脑袋并不会变成什么厉害的武器。
就在这时,四只敌对寄生兽中的那个齐耳短发女突然开口对她的同伙们说:“你们三个去对付那个男的,我去解决那个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