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部族长开玩笑道:“若是各部丹道水平比我部高,那才是怪事,毕竟各有所长,他们若是丹道水平高,岂不是抢我们饭碗吗?”
“阵部成绩出来了,只有一人确定过关,现在只剩下器部了。”
大长老很不看好器部,他知道族长对周昭阳颇为看顾的原因,说话适可而止,并没有做出什么点评。
周昭阳并没有跟嫡系争抢,任由嫡系和支系二十一位丹师,先他一步进入黑屋。
上次在传送阵前,周昭阳的举动已颇为显眼,此番更是毫不掩饰,众人尽收眼底,不禁私下窃议。
“器部本就势弱,看这样子,旁系与嫡系貌合神离,如此下去,分裂已是必然,实力将会更弱!”
“实力弱不好吗?他们话语权越小,我们话语权越大。”
“器无曲离家多年,历经风霜,功勋卓着,归来却目睹族人蒙羞,仍能隐忍不发,实属难能可贵!”
“对,我们部族近期补偿了一批族人,就是转世去外界的那群人。说起来,这事做得对,不然的话,为了全族利益冒险的事,谁还愿意去做?”
……
器部二十一名丹师,名字加起来只出现了三次,铁定没有一人通过测试。
族长皱着眉头,小声道:“这样的话太难看,要不然送给器部一个名额?”
大长老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送也是白送,人情算是白赚,他们的丹道水平,这一关都无法通过,盘丹老人家那一关更过不了。”
周昭阳领着本系族人踏入黑屋,甫一进门,外界的喧嚣瞬间消弭,众人也被分隔开来。四周静谧得落针可闻,目力所及,不过十余平米的空间,中央放置着一个蒲团,蒲团前方立着一块半人高的石碑。
周昭阳盘膝端坐在蒲团之上,取出身份玉牌,置于石碑顶端。刹那间,玉简仿若被石碑吞噬,融入其中。紧接着,石碑微微震颤,从中散发出一道神秘光芒。
“此番能否为师父求得解药,全系于此了。”周昭阳深吸一口气,平心静气,双目之中精芒毕露。他缓缓抬起右手,轻轻按向石碑。就在触碰石碑的瞬间,他只觉脑海中轰然作响,眼前景象一花,便置身于一个虚实难辨的奇异空间。
光芒骤然闪耀,周昭阳眼前赫然出现一堆杂乱无章的庞大药草。这些药草皆残破不堪,相互混杂在一起,数量繁多,堆积如山。
“将残草拼成整草,一炷香内拼成的数量即为成绩!开始。”一个冰冷且毫无感情的声音,在周昭阳耳畔回荡。
“这也太简单了,难度甚至不及药阁试炼。”周昭阳先是松了口气,旋即心中又紧张起来,暗自思忖:“这般简单的考核,想要取得优异成绩,必须拼成极多数量才能过关。”
周昭阳迅速静下心来,左右双手如幻影般快速挥动。眨眼间,两株药草已然拼成。他双手不停,无数残草仿若有了生命,纷纷飞出,快速凝聚,一株株完整的药草接连诞生。其速度越来越快,拼成的药草数量也越来越多,转眼间便已超过千株。
周昭阳目不转睛,精神高度集中,双手动作快如闪电,此刻他的眼里心里,唯有药草。时间悄然流逝,两千株、三千株…… 不知过了多久,那堆残草已所剩无几。
突然,光芒一闪,周昭阳眼前又是一花。待六识恢复清晰,他已回到黑屋之中,耳畔响起一个声音:“第二关。”
此时,试炼已接近尾声。广场上的丹师们,除了寥寥几个天才,绝大多数都已失去机会。他们仍在此守候,更多只是走个形式,恰似足球场上的垃圾时间,一方已遥遥领先,另一方逆袭无望,胜利更是遥不可及,正如他们当下的处境。
有人突然高声喊道:“第一块石碑,出现了新名字!”
喊话的是一位女修,声音尖细,极具穿透力。更关键的是,她的话语中满是惊讶之意,其所说内容更是令人震撼。广场上所有人下意识地望向石碑,旋即神色大变,惊呼声此起彼伏。
丹部族长猛地一怔,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失声道:“器望舒?第三?!”
也难怪族长大惊小怪,石碑上铭刻的名字,皆是丹部有史以来最为着名的丹师。像巫涣这般天才,能取得百名以内的名次,一向高傲的她都自觉心满意足。如今,器望舒竟位列第三,这意味着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器望舒,丹道资质远超巫涣。
大长老在一旁小声提议:“没想到器部竟有如此天才,能不能商议一下,收器望舒为弟子?”
“此事得与无曲长老商量,说不定可行。”族长言罢,双眼精芒闪烁。
“又有名字闪烁?!怎么这么多?!”
“器部旁系总共才九人,不会全都上碑了吧?!”
“照这趋势发展下去,器部旁系会不会成为第二个丹部?”
……
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一个名字出现在石碑之上,以极快的速度,从最后一名开始往上攀升。一列又一列,瞬间便到了第三列,接着继续攀升,而后出现在第二列!
“器部除了器望舒,还有丹道天才?!”
其名字攀升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接,一时难以看清。众人不禁屏息敛气,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石碑之上。
“前四十!”
“前三十!”
“前二十!”
“前十!”
“第一?!”
说话之人语速极快,几乎连成一片,因不敢相信,最后这句变成了疑问句!
“器无曲?”
“器无曲往昔丹道平平,这怎么可能?”
“听说器无曲转世重修,在外界历练多年,或许得到了界外丹道传承。”
……
族长满面疑惑,随即又释然,喃喃自语道:“没错,器无曲想必得了界外丹道传承,器望舒的丹道,应是他所授!”
大长老压低声音,话中暗藏玄机:“器部旁系与嫡系向来不和,倘若能劝得旁系归附,我部必将迎来前所未有的繁荣!”
族长沉默不语,凝视着石碑上器无曲的名字,目光深邃,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器部旁系九人,全部名列前二百?!” 有人发现了这个惊人秘密,不禁惊呼出声。
要知道,除了丹部族人,此次参加试炼的三百三十一人中,在器无曲这九人未参与试炼之前,总共仅有十余人过关。如今这九人全部胜出,将占据外族过关者的半壁江山。
“第二关,器望舒第二!”
“器无曲第一!”
“九人全部过关?!”
“第三关,器望舒第一!”
“器无曲第二!”
“九人又过关了!”
众人惊呼连连之时,正在进行测试的周昭阳,皱着眉头,喃喃自语:“第四关怎么还是草木基础?”
界中界的丹道与外界大不相同。外界缺乏精妙的炼丹手法和上乘丹方,而界中界的炼丹手法和丹方传承完备,却因环境限制,在灵草基础知识方面有所欠缺。
周昭阳的丹道,在丹谷打下了坚实基础,之后又得到梦幽的悉心指导,还融合了丹仙杨土天的记忆,见识极为不凡。近日解禁杨土天的记忆,参悟《毒经》和《丹经》后,更是收获颇丰。不知不觉间,他的丹道已跻身顶级高手之列。
望舒的丹道造诣颇高,基础更是坚如磐石。按常理,周昭阳融合杨土天记忆后,两人丹道水平应拉开巨大差距。然而,每当周昭阳在丹道上有所精进,总会毫无保留地将心得以魂包形式传授给望舒,所以两人丹道水平始终不相上下。后来,望舒嫌麻烦,周昭阳将杨土天的记忆,打出几个魂包,交给了望舒。而且,望舒在外界见过无数灵草,草木基础比界中界丹师强出许多,成绩名列前茅在情理之中。
器部另外那七位丹师,跟随周昭阳学习了四天,受益最大的便是草木基础。尤其是他们获赠许多本界已消失多年的灵草,在此次试炼中占了大便宜。
周昭阳完成试炼,走出黑屋时,不禁一怔,感觉气氛异常。周围如同黑屋之中一般,寂静得让人感到诡异。周昭阳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成了万人瞩目的焦点,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却无人出声。
望舒等人也刚出来,看到这般诡异场景,同样一头雾水,纷纷将目光投向周昭阳。
见有人一会儿看看石碑,一会儿看看自己,周昭阳顺着众人的视线望去,见自己和望舒的成绩位列榜首,再看向其他石碑,后面的成绩亦是如此,顿时恍然大悟,笑着说道:“诸位,即便我名次靠前,也不必如此大惊小怪吧。”
丹部族长哈哈大笑,身形一晃,便来到周昭阳身旁,说道:“无曲长老,在外界可是得了丹道传承?”
周昭阳微微一怔,随即回应道:“学过丹道,却未曾得到传承。只是,此次试炼着实简单。外界的丹师考核,都比这次试炼难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