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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刚到县城,一切都需要安定,于是陈青禾拜托司机师傅送他到宿舍和去路上买点必须用品。

于是,破旧的面包车又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像一头不堪重负的老牛。车窗外的景色开始变得不同。低矮的平房渐渐被贴着劣质瓷砖的二三层小楼取代,歪斜的电线杆上缠绕的藤蔓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横七竖八拉扯得更加密集的电线。尘土飞扬的土路,在进入县城地界的那一刻,突然变成了灰扑扑的水泥路,虽然坑洼依旧不少,但总算有了点“城”的样子。

陈青禾蜷缩在面包车后排,怀里紧紧抱着那个塞得几乎要炸开的帆布包。包里鼓鼓囊囊,全是乡亲们硬塞进来的心意——晒得干透的灰树花菌菇干,散发着浓郁的、带着阳光和泥土味道的香气,间或夹杂着几包炒熟的山核桃、几块熏得黝黑的腊肉。这沉甸甸的包裹,是他离开石壁时唯一的“行李”,也是他与那片土地、那些质朴面孔最后的、温热的联系。他的膝盖上,放着那个陪伴他经历了无数社死、惊吓与片刻安宁的旧保温杯。杯壁上,曾经贴满的、写满“贪官”名字和警示的便签纸,在经历了山洪、泥水和无数次紧张的摩挲后,大部分已经脱落,只剩下几片顽固的边角,还倔强地粘着,像褪色的伤疤,记录着他一路走来的荒诞与惊惶。

车子驶过标志着“青禾县城”的斑驳石碑,陈青禾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不再是那个可以靠着“虫语者”的诨名和一点重生者的模糊信息差就能搅动风云的小池塘了。这里是县城,是名单后半段那些名字真正盘踞的地方,是“清官册”上那些道貌岸然、名字后面打着巨大问号的“大人物”们活跃的舞台。前途未卜的茫然感,如同车窗缝隙里钻进来的、带着汽车尾气和陌生尘埃味道的风,吹得他心底一片冰凉。

“师傅,咱这还得多久能到县委办那边?”陈青禾忍不住问了一句,声音在颠簸的车厢里有些发飘。他得先去报到。

开车的老师傅叼着烟卷,眯着眼看了看前方,瓮声瓮气地抱怨:“早着呢!瞅见没?前面又堵上了!这进城的路,一天比一天难走!都是这些铁壳子闹的!”

果然,车子很快慢了下来,最终彻底停住,加入了前方一眼望不到头的车龙。喇叭声此起彼伏,不耐烦地嘶鸣着,混合着柴油车粗重的喘息和窗外小贩隐约的叫卖声,构成了一曲嘈杂混乱的县城入城交响乐。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爬行。

陈青禾百无聊赖地望向窗外。县城的气息扑面而来:路边店铺花花绿绿的招牌(“新潮发廊”、“环球录像厅”、“南方电器大世界”),骑着二八大杠匆匆而过的行人,穿着喇叭裤、花衬衫在街边晃荡的年轻人,空气中弥漫着油炸食物、劣质香水和汽车尾气的混合气味。一切都与石壁乡的闭塞、沉缓截然不同,带着一种粗糙而躁动的活力,也带着更深的、隐藏在秩序表象下的暗流。

就在他试图从这陌生的喧嚣中寻找一丝头绪时,旁边那条相对宽敞、似乎是留给“特权”车辆的车道上,传来一阵低沉而顺畅的引擎轰鸣。这声音在面包车破旧引擎的咳嗽声中显得格外刺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优越感。

一辆崭新的黑色桑塔纳2000,车身擦得锃亮,在午后略显灰蒙的光线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如同一条油光水滑的黑鱼,优雅而迅捷地从面包车旁滑过。陈青禾的目光下意识地被吸引过去。

车牌!

尾号“貔貔貔貔888”!

那四个醒目的“8”字,像烧红的烙铁,瞬间烫进了陈青禾的眼底!一股寒气猛地从脚底板窜起,直冲天灵盖!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随即又疯狂地擂动起来,撞击着胸腔,发出沉闷的巨响。

貔貔貔貔貅貅貅貅!888!

林小雅塞进门缝的那张纸条!简笔画的貔貔貔貔貅貅貅貅链,冰冷地指向一个“杨”字!所有的线索,所有的警告,在这一刻被这个嚣张的车牌号瞬间点燃、串联、引爆!

是他!吴金福!吴胖子!

仿佛是为了印证陈青禾心中最深的恐惧,那辆桑塔纳2000在超车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速度稍微放缓,几乎与面包车并行了那么一瞬。副驾驶的车窗,那贴着深色膜、隔绝了外界窥探的玻璃,缓缓地、无声地降了下来。

一张熟悉的、肥腻油腻的脸庞侧影,出现在降下的车窗后。吴胖子!他比在石壁乡时似乎更胖了些,脸颊的横肉把眼睛挤得更小,闪烁着惯有的、油腻的精明。他嘴里斜斜叼着一根粗大的雪茄,袅袅青烟模糊了他半张脸,却遮不住嘴角那一抹毫不掩饰的、居高临下的嘲讽。

他的目光,带着猫戏老鼠般的残忍玩味,精准地穿透车窗,落在了陈青禾那张因震惊和愤怒而微微发白的脸上。那目光在陈青禾怀里鼓囊囊的、散发着乡土气息的帆布包上短暂停留,又扫过他膝盖上那个贴着残破标签的旧保温杯,最后定格在他写满难以置信的脸上。

吴胖子的嘴角,那抹嘲讽的弧度骤然加深,变成一个极其刺眼的冷笑。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夹着雪茄的手指,极其缓慢、极其刻意地,轻轻点了点自己那油光发亮的太阳穴。动作轻佻,侮辱性十足。

随即,车窗如同它降下时一样,又无声而迅速地升了上去,重新隔绝了那张令人憎恶的脸。黑色的桑塔纳2000猛地一加速,引擎发出一声得意的低吼,迅速汇入前方稍显稀疏的车流,只留下两缕淡淡的青烟和一股劣质雪茄的呛人味道,混合着汽车尾气,顽固地钻进面包车破旧的车窗,萦绕在陈青禾的鼻端。

“呸!开个乌龟壳了不起啊!显摆啥!”开车的老师傅显然也看到了刚才那一幕,尤其是吴胖子那嚣张的嘴脸和点太阳穴的动作,愤愤地朝窗外啐了一口,用力按响了破喇叭,仿佛这样就能发泄心中的不满。

陈青禾却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僵直地靠在硬邦邦的椅背上。吴胖子那最后点向太阳穴的手指,如同一个恶毒的诅咒,狠狠戳在他的神经上。那无声的冷笑,那金貔貔貔貔貅貅貅貅手串在车窗降下瞬间一闪而过的刺眼金光,还有那嚣张跋扈的“貔貔貔貔888”车牌,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他心里。

寒意,比在石壁乡任何一次面对名单上的“大人物”时都要刺骨。这不是石壁乡那个需要借助张爱国、需要耍些下作手段的土财主了。这是堂而皇之地开着崭新桑塔纳,挂着象征财富与权势的“888”车牌,在县城道路上睥睨众生的“企业家”吴金福!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存在,甚至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主动向他这个刚刚爬出泥潭的小人物展示着碾压性的力量差距。

“师傅……”陈青禾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刚才那车……那车牌……您认识?”

老师傅哼了一声,带着底层百姓对特权阶层天然的愤懑:“咋不认识?‘貔貔貔貔888’嘛!金福商贸的吴大老板呗!县里的红人!看见没,人家走的那是‘专用道’!咱这破车,就配在这闻尾气!呸!听说路子野着呢,跟上面的大领导都说得上话!你刚来,可得小心点,别招惹这种人。”

金福商贸!吴胖子!路子野!上面的大领导!

每一个词都像一块沉重的石头,砸在陈青禾的心上,印证着他最坏的猜想。杨德海!名单上那个“清流砥柱”!林小雅纸条指向的“杨”!吴胖子肆无忌惮的底气,必然来源于此!他们不仅没有被石壁乡的挫败击垮,反而在更高、更复杂的县城舞台上,编织起了更庞大、更坚固的利益网络!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头。他猛地低下头,紧紧抱住怀里的帆布包。乡亲们晒制的菌菇干那原本温暖踏实的香气,此刻混合着车厢里劣质皮革、汗味和窗外飘进来的雪茄、尾气的怪味,变得无比刺鼻,几乎让他窒息。膝盖上的保温杯随着车身的颠簸轻轻晃动,杯壁上那几片残存的便签纸边缘,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像一个个无声嘲笑的鬼脸。

名单!那本该死的、颠倒黑白的名单!

前半部分,李卫国(深水巨鳄?)、赵前进(粗暴敛财?)、林小雅(大贪?)……几乎全错!他用血泪代价才勉强看清了真相的一角。

后半部分,那些被标注为“清官”、“砥柱”的名字……杨德海!这个名字后面,现在紧紧捆绑着吴胖子的“貔貔貔貔888”和那嚣张的冷笑!

难道这后半本,才是真正的“贪官册”?那些道貌岸然、满口家国情怀的“清官”,才是潜藏最深、危害最大的巨鳄?这本“清官册”,根本就是一个精心布置、引诱他踏入深渊的终极陷阱?

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恐惧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陈青禾吞噬。他重生带来的最大依仗,那个以为可以洞悉先机的“金手指”,此刻却像一个巨大的讽刺,一个反向的指标,将他一步步推向更危险的境地。

“哐当!”

面包车突然一个剧烈的颠簸,碾过一个深坑。陈青禾猝不及防,身体猛地向前一冲,怀里的帆布包脱手飞出,重重砸在车厢地板上!

“哗啦——”

包口没有完全扎紧,金黄色的菌菇干、深褐色的山核桃、油亮的腊肉……混杂着几张从笔记本里飘出来的、写满名字和问号的便签纸,瞬间倾泻而出,洒满了肮脏的车厢地板。菌菇干特有的浓郁香气猛地爆发出来,瞬间压过了所有异味,充满了整个狭小的空间。

“哎哟!我的东西!”陈青禾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地弯腰去捡。手指在油腻的地板上慌乱地抓取着散落的菌菇干,指尖不可避免地沾上了黑灰。那些写着“杨德海(清流?巨鳄?)”、“王海潮(大贪?严厉?)”、“齐光远(激进?烟雾?)”的便签纸,就混在菌菇干和核桃之间,被他的手指无意中触碰、揉捏,字迹变得模糊不清。

狼狈。无比的狼狈。

就像他此刻的处境。

刚刚踏入县城的大门,怀揣着一点微茫的希望和沉重的疑虑,就被现实狠狠扇了一记耳光。吴胖子的豪车和冷笑是警告,这洒落一地的菌菇干和混乱的便签纸,就是他此刻心境最真实的写照——带着乡土的温度,却跌入了冰冷的、充满恶意与未知的泥潭。

他好不容易将大部分菌菇干拢回包里,沾满黑灰的手指捏起那几张被踩脏的便签纸。纸上的名字和问号,在车厢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扭曲和诡异。他抬起头,透过沾满灰尘的车窗,茫然地望向外面依旧拥堵的长龙。县城灰蒙蒙的天空下,高楼粗糙的轮廓若隐若现,像一头头沉默的巨兽。

那辆黑色的桑塔纳2000早已消失在视线尽头,但“貔貔貔貔888”那串数字,如同烧红的烙印,深深印在他的视网膜上,挥之不去。车窗降下时,吴胖子手腕上那串金貔貔貔貔貅貅貅貅,似乎……在某个貔貔貔貔貅貅貅貅的眼睛位置,极其短暂地闪过了一丝微弱的、难以察觉的红光?是车窗玻璃的反光?还是……林小雅和简薇警告过的,那可能隐藏着监控或通讯设备的“貔貔貔貔貅貅貅貅链”正在启动?

陈青禾猛地打了个寒颤,一股比县城深秋寒意更冷的恐惧,顺着脊椎爬升上来。他死死攥紧了手中沾满灰尘的菌菇干和便签纸,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车子终于又缓缓蠕动起来,碾过满地的尘埃,驶向那个挂着“青禾县委员会”、“青禾县人民政府”牌匾的、象征着县城权力核心的院落。

等待他的,究竟是什么?

杨德海的佛珠下,是否真的隐藏着致命的利爪?

而吴胖子手腕上那串貔貔貔貔貅貅貅貅,刚才那一闪而逝的红光……究竟是错觉,还是来自深渊的凝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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