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述白……快死了???
闻言,路栩的心中一惊,抹了毒般的嘴顿时闭上了。
难道说,这个江述白还是个玻璃心,自己不过跟他说了句绝交,他就在宿舍闹自杀了?!
这可是事关江述白性命的事情,路栩顾不得其他的事情,猛地朝宿舍内走去。
路栩匆匆走进111宿舍后。
逸尧不解地看着安屿,轻声问道:“他不是临近易感期了吗?怎么变成快死了?”
“诶,我好像说得有些严重了。”安屿尴尬地挠了挠脸,“但是,如果说易感期的话,路同学恐怕又要傲娇不肯进去了吧。我只是想帮路同学争取一下名分……”
路栩已经回到宿舍里了,自然没有听到逸尧和安屿的谈话声。
“江述白!”
路栩慌张地推开门,闯入到宿舍内,抬头看向不远处紧紧拉着床帘的床铺,神色里满是张皇失措。
怕江述白要死要活的样子对江述白个人和整个宿舍影响不好,路栩还顺手关上了门。
此刻,整个宿舍内正充斥着一股浓郁的白芷花味信息素。
路栩被安屿的那句江述白快死了弄得失了神智,闻到这个味道,他下意识以为是江述白割腕失血太多了。
江述白浑身上下都带着白芷花香,他的鲜血说不定也是白芷花味的。
这么浓郁的白芷花味,这得流了多少血。
虽然路栩的内心一直恨不得变态赶紧滚,但是当变态真的出事了,他却是比任何人都要慌张的。
而且,这种慌张,跟朋友出事的慌张并不是一种感觉。
之前苍珵野出事的时候,路栩也慌张过紧张过。
可现在的他跟以往相比,有很大的不一样。
现在的他,心中多了些不知名的情绪。
他的心脏像是突然被人从体内挖走一般。
那颗心也许会被还回来,也许不会被还回来。
一时间,心脏那里空落落的,被茫然、未知、紧张和恐惧占领。
路栩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奇怪的心理,此刻也没有时间去思考自己这是什么心理。
“江述白,你别死,不绝交了,还不行吗。你一个S级Alpha,怎么这么没出息,跟个小孩一样要死要活的!”
路栩惊慌地朝江述白的床旁跑去,说着就要爬上面前的床梯,去看看床上人的状况。
“我草,我看有什么用,也不知道他们叫救护车了没有。”
路栩朝面前的床梯伸出手,一边骂骂咧咧着,一边腾出另一只手去掏兜里的手机。
这时,床上的床帘被人从里面撩起,露出了男生略显苍白的面孔。
江述白有些疑惑地看着面前惊慌的路栩,“怎么了?谁要死了?”
路栩被这人突然的出现吓了一跳,刚碰到床梯的手立马被吓回了,掏手机的手一滑,手机重新溜到裤兜深处了。
“江述白,你要吓死我了,原来你没死啊。”
路栩看着完好无损,只是脸色不太好看的江述白,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失去的心脏又重新回到了原位。
江述白不在意路栩说自己快死了,他那漆黑深邃的眸子看着面前明显惊慌过的男生,嗓音淡淡道:“不绝交了?”
有病的关注点。
路栩仰头瞪着面前床上的男生,道:“什么不绝交,我可没有说。绝交, 必,须,绝,交!”
江述白一时没有说话,修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仿佛在克制着什么。
“原来一点事情都没有,害我白担心了。没想到,安屿居然会骗我,果然跟坏人谈恋爱,老实人都会变坏。”
路栩气鼓鼓地就要转身去开门,离开宿舍。
路栩的手刚放到门把手上,却听到身后的人开口了,“路栩,是因为看到同人文了吗?”
路栩放到门把手上的手换了个方向移动,轻轻将宿舍门反锁了,“嗯?江述白,你说什么?”
路栩的嗓音里充满了危险的意味。
刚刚在外面吃了小苍同学的瓜,路栩都快忘记同人文这件事情了。
江述白这一提醒,又唤醒了他死去的不美好的记忆。
路栩心想,这人居然还好意思提?
他问自己同人文的事情,跟对自己说臭东西,有种过来揍我呀,有什么区别。
“你跟我绝交,是因为看到了同人文吗?”
既然路栩问了,于是,江述白又重新问了一遍。
路栩想一拳打在江述白的脸上,跟他说一声,老子不仅看到了同人文,还看到了小黄文。
你在上我在下,有趣吗。
路栩冷笑一声,转过了身子,看向江述白,“不止,你猜猜我还看到了什么?”
两人对视着。
江述白正在思考路栩到底还看到了什么。
路栩却察觉到了寝室内的一丝不对劲。
怎么有点热。
怎么莫名有点想要。
路栩猛地发现,这空气中弥漫着的白芷花信息素,不是普通的Alpha信息素,而是Alpha求爱信息素。
不知何时,江述白居然在光明正大地释放Alpha求爱信息素。
这么浓郁的Alpha求爱信息素,是要吓死他这个白桃味omega吗!
“你吗的,江述白,你易感期到了啊,信息素味这么大。”
路栩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他那原本打算找江述白打架的腿改了方向,改成了朝自己床走去。
江述白到了易感期,别说打架了,路栩是连靠近都不敢靠近一点了。
听到这句话,江述白像是刚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哦,好像是易感期,差点忘了。”
“什么好像是易感期,这还能忘?”
对于江述白的脑子路栩已经无力吐槽了。
“那你现在想起来了,赶紧打抑制剂。当着我的面释放求爱信息素,成何体统。”
路栩对着江述白怒道。
路栩已经走到了自己床前,寝室内的白芷花味信息素正在猛烈地冲击着他的肌肤,他的腺体,他的大脑。
逐渐的,路栩的大脑有些发懵,腺体烫烫的,想求清清凉凉的白芷花摸摸。
产生这种感觉后,路栩知道,自己不能再在这个房间内呆着了。
他得跑路了。
不然,昨晚上那种变态事情又要发生了。
而且,这次江述白到了易感期,释放的是求爱信息素。
若是自己真的失去理智,发生的事情将会比亲在一起更加恶劣。
路栩没有上自己的床梯。
回自己床已经不能够避险了,他必须得逃出去。
路栩正要转身走向门口,这时,屋内的白芷花味信息素好像又浓烈了几分。
路栩的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上。
“江述白,赶紧的,抑制剂。”
路栩伸手抓住床梯,这才没有摔在地上,他忍不住对着江述白怒喊道。
江述白的声音有些沙哑,“不好意思,刚发现,我忘带了。”
路栩:……
“我有,你给我等着。”
路栩咬牙道。
路栩只能强撑着身体,爬上自己的床,去给江述白找抑制剂。
“所以,为什么绝交?为什么要把我推这么远?”
江述白倒是不在意抑制剂的事情,而是很固执地对着路栩又问了一遍那个问题。
路栩连头都没往江述白那边歪一下,“不知道,自己猜。”
路栩坐在了自己枕头面前。
他习惯将抑制剂还有Alpha气息伪装药剂放在自己的枕头里面,怕被人发现。
不然他omega伪装Alpha的事情将会暴露。
o装A就是干什么都很麻烦。
拿药剂这么简单的事情,路栩还得拆开自己的枕头才能拿到。
路栩抱起面前的枕头,开始慌乱地拆枕头。
他被那猛烈的白芷花信息素冲击到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平日很容易拆开的枕头,此时竟然变得无比难开。
更烦人的是,旁边的高冷校草此刻好像被易感期冲坏了脑子,一直在隔壁床上自言自语地思考着那两个问题。
“为什么绝交?你看到了什么?”
“为什么绝交?你看到了什么?”
跟个有很多小问号的复读机一样。
“吵死了吵死了。”
路栩生气到直接上嘴咬枕头,用力地去扯开枕头的缝合针线。
如果说,之前路栩看到那写满那重复的两句话的时候,不敢相信是江述白写的。
那么现在的路栩,何止是相信,简直信极了。
那就是江述白会做出来的事情,小心眼,逮着一句话不放。
什么高冷校草。
人前正经,人后变态的反差还能再大一点吗?
在路栩的不懈努力下,终于将枕头拆开了。
取枕头里面的药剂的时候,路栩的目光不经意间瞥到了面前的床铺。
之前被枕头盖着的地方,此刻正静静地躺着一张皱巴巴的纸。
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重复的两句话。
而此刻,写下这些字的那个人正在路栩的隔壁,像个小傻子一样,重复着新的两句话。
问路栩为什么要绝交,问路栩到底还看到了什么。
看到这张纸的瞬间,再配上旁边江述白絮絮叨叨的声音,路栩忽然想到了很多事情。
想到江述白不管在什么时候,一直很关心自己。
他总会很及时地在自己受伤的时候出现,帮助自己。
就算喝醉丢掉了脑子,他也记得自己的手受伤了。
想到了江述白喝醉酒后砸玻璃时的莽撞模样,想到了江述白专心捡玻璃的样子。
也想到了江述白捡完玻璃后,站在月光下,瞪着一双大眼睛,对自己伸出手的模样。
不得不说,那是路栩见过的最澄澈的最真诚的眼睛。
当然,除了这些正经的,不正经的自然也没忘记。
路栩还想到了江述白昨晚上和自己的那激情一吻。
想到了江述白支持舒舒舒呀写同人文,让舒舒舒呀写点无删减版的给他自己看。
想到某人曾看着自己,认真地说出那一句——但是我挺想以身相许。
这一切,都早已经超过了朋友界限,夹杂着路栩不自知的暧昧。
路栩想起,江述白说他喜欢Alpha。
那他是对所有Alpha都这样,还是独独对自己这样。
他的这些所作所为是变态想上自己的意思,还是别的意思。
路栩的脑子被白芷花信息素冲击地有些不清醒了,脑子是越想越乱。
他居然喃喃地开口,再一次问出了那个问题,“江述白,你到底喜欢Alpha,还是喜欢omega?”
“我喜欢……”
江述白回答,可是这次他刚回答到一半,便被人打断了。
只听,隔壁的人又轻轻问了一句,“还是说,你喜欢我?”
这一次,路栩没有再委婉,没有再拐弯抹角,而是看着静静躺在自己面前的那张写满矛盾话语的纸,直接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那句话。
听到这句话,易感期的江述白居然短暂地清醒了一下。
能让路栩说出这种直接的话,那他得看到了什么东西?
江述白心一揪,一个不妙的猜测涌上了他的心头。
“你看到我的日记了?”
江述白问道,嗓音恢复了以往的清冷又不失柔和。
路栩没听懂,疑惑道:“什么日记?你有写日记的习惯啊,写的什么,拿过来给我看看。”
原来没有看到自己的日记,江述白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
大概是没了被人看到自己暗恋日记的紧张感和压迫感,清醒的江述白又被易感期的江述白给压了下去。
“好吧,你说得对,其实是喜欢你。”
路栩听到隔壁的人说道。
江述白不会骗路栩,只要路栩问,他永远都会如实回答。
他承认自己喜欢路栩这件事,并不是因为此刻正值易感期。
他所说的每一言每一语,都是在遵循自己的本心。
不管是正常时候,还是易感期的时候,江述白都不会否认自己喜欢路栩。
只是,易感期的时候,他容易受情绪支配,说话和行为都会比往常大胆一些。
“对不起,我是个胆小鬼,怕被你拒绝,一直不敢说。”
江述白微微垂了垂脑袋,嗓音带着些许轻颤,给人一种快要碎掉了的感觉。
空气在这一瞬间陷入了停滞。
仅有一床帘之隔的两人,一时间都没有再开口,寝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