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标记气味,飞蛾会告诉她,猎物大致的位置。
阿灿再次来到被踹烂的刷卡机上,恍惚好像看见之前死亡那个男队员的身影,他的五官长什么样来着?
她摇了摇头,将那逐渐模糊的印象甩出脑海,只是一个陌生人,末日每天都在死人,况且她自己也不能保证能活到什么时候。
没有功夫去伤春悲秋。
阿灿来之前设想过很多办法,比如趁着与变异兽打斗的时候把杰奎琳弄死,又比如完成任务后返程的路上她在食物中下毒,亦或者是在战斗中熟悉杰奎琳的招式和异能,回了基地趁机下手。
她唯独没有想过人能不要脸到这个程度,组队来做任务,队长直接抛下队员溜之大吉,并且对他们下达死亡通知。
消防通道的门被关上了,这里有人来过。
阿灿在进来之前详细地描述了自己当时感受到的那种能量波动,但由于太过抽象,队员们只觉得她作为新来的,异能等级太低,所以才会大意被暗算。
之前死亡的那个男的也是如此。
杰奎琳的男宠皮肤很白,长相斯文,他看起来弱质芊芊,名字叫做白睿,但跟睿智一点也不沾边,更像个白痴。
阿灿在心里吐槽了一句,看他挤在队伍中间,大声催促其他队员往前探路,整个人无语了一瞬。
在阿灿前面有一男一女,他们长相偏成熟,男人虽然还是青年模样,但头发大半都白了。
女人则是剪了利落的短发,身形健美。
她穿着基地发放的作战服,膝盖,手肘,脖颈,心脏各处都有一些保护装备。
推开了通往二楼的大门,走到了那条阿灿之前走过的廊道,玻璃窗外有风吹进来,吹散了室内的沉闷气氛。
众人将带来的发光装置放置在不同的地方,走廊立刻就变得清晰起来,阿灿这才发现路上似乎堆积着许多玩偶。
拐角处,一个不倒翁正在颤动,发出撞击墙壁的声响,短发女人警惕上前查看。
没有人。
她刚要松口气叫队员们原地散开去寻找幸存者,忽然,角落里闪过一道幽灵般的影子。
短发女压低声音说:“刚才有人闪过去了,速度很快,不知道是变异后的怪物还是幸存者。”
千眼黑蛾落在阿灿的肩头,提醒着她前方危险。
短发女继续道:“往前走看看,如果是幸存者出来活动,应该不会单独出现,毕竟现在到处都不安全。”
白发男蒋在给手枪装上子弹,他腰间还挂着手榴弹,“来的时候仪器上显示有很多幸存者,这些人就生活在这么暗的环境吗?他们怎么活动的。”
这个问题让队伍陷入诡异的沉默。
虽然不想承认,但目前异能者还没有进化出夜视的能力,拥有这种能力的还是少数,可这里一整栋楼的都是黑漆漆的,明明外面艳阳高照,里头却像是有什么东西吸走了光线一样。
诡异,太诡异了。
白睿有不同的意见,他认为女人太过谨慎,既然发现了幸存者的踪迹,直接上去把人带走就行了,这些幸存者肯定有自己的联络手段,抓到一个,还怕别的不上钩吗?
白发男嘴角抽搐了一下,心说你以为这是简单的抓人游戏呢,你想抓就抓,问过幸存者意见了吗?
清道夫小队大多数时候是外出搜寻变异兽和变异植物,偶尔有救人的任务,也是去寻找异能者,这些异能者有自己的脾气。
人家凭啥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呢?
万一跟着你们走了,去的不是什么基地,而是想把大家一网打尽然后掏出晶核用来进阶呢。
要知道末日已经过去了几个月,天气依旧反常的炎热,大多数异能者都知道了晶核的作用,就算不知道的,大家又不是都隐居山林了,只要遇见了就会想通过对方获取新的消息。
通讯落后了,但人类为了生存不会放弃沟通。
阿灿也在想这个问题,她想到那个长得酷似顶流女星的年轻女人说,他们都会死在大楼里。
这栋大楼如果有强大的变异生物,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杀死他们,还要等他们探索一番再动手吗?
阿灿将自己的意见提了出来,短发女闻言陷入深思,她说:“你刚才讲,这个女人长得很白,身上有一层金色的粉末,会不会,她其实已经是变异生物的寄居者。”
寄居者这个概念,是基地里的人给那些没有异能,靠着觉醒药剂和抑制剂来控制人造异能的人,取的代号。
这些人体内的寄生物并不服从于他们,就像暂时客居一样,可以由他们调动能量,却不可能为他们拼尽全力。
众人揣测纷纷,倏然,短发女之前看见有影子闪过的走廊尽头,一扇门开了,黑洞洞的入口像是凶兽张开的血盆大口。
寒风从内部吹出,众人齐齐打了个寒颤,白睿的反应尤其大,他的异能其实是队伍里最弱的,逃命一流但战斗不行。
短发女说:“我们进去看看。”
发光装置总有电量耗尽的时候,他们纷纷收集起来放置在身上,往尽头走去。
走近了才发现那是一扇玻璃大门,可玻璃门不该是透光的吗?
白睿踹了一脚随着风摇晃的玻璃门,正要指挥着队员们将他簇拥起来,忽然脚尖传来剧痛。
他低头一看,瞳孔骤然收缩,嘴巴张开不自觉发出惨叫。
“啊啊啊啊啊!”
他的脚融化了。
切口处很齐整,上面裹着一层金色的粉末,没有任何痛觉,他就这样失去了右腿膝盖以下的部分,扑通一声狼狈摔倒在地。
“白睿……”
“别碰他!”
阿灿的飞蛾可以将粉末撒在目标身上造成迷晕效果,微毒但不致命。
这金色的粉末是能要命的。
果然白睿惊恐地蹬着缺失膝盖以下的右腿,话语凌乱,恐惧击溃了他的精神防线,他想也不想就去摸自己的切口处,下意识,他的手掌直接消失了。
金色的粉末在空气中游荡,众人像是避瘟疫一样向四处分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