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掌柜浑身冷汗直冒,下意识地看向姜清宁,希望能表明忠心,却被张嬷嬷挡在身前。
张嬷嬷冷声询问:“崔掌柜,东家的意思还需要我再解释一遍吗?”
“不不不,东家的意思我非常地清楚,非常的明白!”
崔掌柜当即反应:“东家放心,我一定能够将这件事情办妥!”
张嬷嬷颔首道:“既然无事了,那边先退下吧,东家查完账会自行离开,不用相送。”
崔掌柜连忙行礼,恭敬地退后几步,转身拉开房门,却在下一刻愣住。
“太子殿下,秦大人,承大人,不知三位来此,可是有何事?”
崔掌柜心中升上惊醒,不动声色的关上房门,向门外被打手阻拦在外的三人行礼。
“崔掌柜,上官东家可在屋内?”
“久闻上官东家大名,冒然前来,不知我等今日可有缘一见?”
陆乘朗声询问,将声音传到包厢之内。
门上传来三声的回应。
崔掌柜身形微顿,冲陆乘三人摇头道:“三位贵客,实在是不好意思,东家今日身体疲惫,如今已经要歇息了。”
陆乘眼中并无特别失望的情绪,他颔首道:“理解,理解,上官东家辛苦,既然这样我们倒是有一件事询问崔掌柜。”
崔掌柜背脊微微挺直,恭敬地弯腰面对三人:“太子殿下客气了,您但说无妨。”
“并非什么大事,只是孤方才与他们二人打了个赌,现如今来找崔掌柜,问一问这赌约的结果。”
陆乘伸手打开折扇,放在身前摇着,似乎对结果已经有了明确的算计。
“殿下请问。”崔掌柜心中猜测到一二,了然地拱手道。
“方才我三人见崔掌柜带着张厨子前往上官东家面前,不知可是这人犯了错?”
陆乘眼中闪过精光,声声引诱似的询问。
崔掌柜心中警惕,疏离的回答:“回太子殿下,不过是偷盗福满斋的采买钱,已经被东家下令处置了。”
陆乘敲手,含笑开口:“巧了!我们的赌约就是和这两人的下场有关,不知崔掌柜能否告知,这两人的下场如何?”
崔掌柜状似面容回缓,他拱手行礼道:“东家给他们三日的时间,换上偷盗的一百三十两银子,便可既往不咎。”
此话一出,在场的三人纷纷一愣,眼底泛上诧异。
崔掌柜将他们的神情看在眼里,心中有了猜测。
“只是如此?”陆乘不相信,他逼问道,“我三人不是说闲话的人,只是想知道个结果,崔掌柜不用过多隐瞒的。”
崔掌柜叹气:“东家仁慈,我并未对太子殿下隐瞒,目前就是这么个处理结果。”
“谁知方才竟然被三位贵客看到这些,实在是不好意思,福满斋让贵客们污了双眼,今日的菜品全部由福满斋请客。”
陆乘哎了一声,失笑道:“孤看起来是会贪图你这些菜品钱的人吗?该给你的全部都是你的,我等自然不会小气。”
“只是这件事情事关赌约,如今结局已定,承元啊,你输了。”
“方才说出的约定,你总不会赖账吧?”
陆乘挑眉看向一旁,秦休一身清风朗月气度的站在那里,眉眼间充斥着淡漠,他平静的看向陆乘。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玩赌注了?”
秦休面色冷静,语气极为自然,仿佛就是在唠家常一般,如果他不是在故意的在耍赖的话,那么陆乘还会夸赞一句君子如玉。
“嘿你个秦休,人都跟到这里来了,现在和孤说不你从头到尾,都没有答应参与赌约?”
“能做个人呢吗?承延你说他是不是默认了,人都跟来了,怎么可能就让他直接糊弄过去!”
在场的几人一脸平静的看着陆乘,崔掌柜从心底对他们的赌约,产生不好的预感,只觉得这三人还是不要继续争执下去的好。
姜清宁坐在屋内,端起茶盏的手一顿,抬眼看向屏风后的房门。
承延?
秦休?
太子?
这三人原来是一起的吗?秦休是贵妃的亲弟弟,他和同知大人是好友,这两人竟然是太子麾下效力的。
“张嬷嬷,你过来。”
姜清宁抬手,示意张嬷嬷上前,而后附耳上去,轻声嘱托了几句话。
崔掌柜正在想方法怎么绕开这个表话题,却听到身后的房门内响动两声。
他的心中微微诧异,抬手向三人拱手行礼,满脸堆笑道:“我家东家询问,请问三位贵客的赌约和赌注分别是什么?”
陆乘正在针对秦休,并且不断地向看好戏的承延使眼色,奈何对方一副视而不见的模样,气得他险些背过气去。
“不过是见到这二人犯错,我三人讨论会被上官东家如何处置,唯独这位秦大人说上官东家走到如今的一步,定然绝不会手软。”
“可如今这两个人被好好地放了出来,故而孤才言秦大人输了,真正的赢家是孤和承延。”
“那赌注又是何物?”
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后。
姜清宁走到房门后面,对着三人行礼道:“还请太子殿下、秦大人、同知大人恕罪,我上官曾言绝不在做生意之外的事情上与朝堂人牵连,故而只能以如此姿态面对三位贵客。”
陆乘看着门上映出来的窈窕身影,传闻中的上官东家竟然真的是个女人,这声音和这身段还是个年轻的女人,只可惜站在门后无法得见真容。
陆乘的心中颇为遗憾,但能够在这上官东家面前留个好印象也不错。
他轻摇折扇,摆手道:“上官东家不必客气,今日本就是我们三人贸然叨扰。”
“这赌约倒是有些难言,不过既然上官东家亲自询问,孤便好人做到底替秦休回答,是要向上官东家讨要一件信物。”
陆乘说完,心中却是有些羞涩和不好意思。
他们几个大男人堂而皇之向一个女子讨要信物,无疑是影响人家的清白,这上官东家定然也会拒绝。
姜清宁望着门后的人影,不知怎的就忍不住朝着秦休的方向看去。
她曾经观察过,秦休的身形以一般男子都要高大伟岸,但其中透露着风骨,只可惜这人在自己面前心术不正。
否则,她是愿意结交这么个位高权重的男人的。
可惜了。
“竟然是讨要信物。”姜清宁轻笑一声,向一旁抬手,张嬷嬷转身走到桌边,拿起她时常把玩的玉佩,恭敬地递到姜清宁的手中。
“不过是一个小赌注,我自然是乐意奉陪的,这个玉佩跟了我许久,今日便参与进去太子殿下和秦大人,同知大人的赌约。”
秦休耳尖微动,清冷的双眸射向门内,实在不由得让他多想,只是这门后女子的声音着实熟悉。
若是声音在清亮上五分,连同着这熟悉的身形,便是与他心中那人的姿态别无二致。
姜清宁话音落下,张嬷嬷接过玉佩走到门边,崔掌柜立刻转身上前,从略微打开的门缝里接过。
“秦大人,请。”崔掌柜心中艳羡,这么多年都没见到,有人让东家这般对待,这个秦大人倒是不一样。
秦休缓缓地收回视线,将目光放在崔掌柜双手呈上的玉佩之上,是他没在姜清宁身上见到过的。
他冷漠地开口:“不必了,秦某已有心悦之人,何况玉佩意义非凡,秦某绝不会碰别的女子的物品。”
话音落下,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径直回到隔壁的包厢之内。
“嘿?孤怎么没听说过他还有心悦之人?”陆乘傻眼,满脸的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