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夙今晚睡的不好,两次被噩梦惊醒。
惊醒后头疼的厉害。
波涛汹涌的大海,一个女孩的身影在海浪中时隐时现,直至看不见。
他伸手想去抓住她,一个巨浪打来,女孩消失不见了。
沈夙被惊的出了一身冷汗。
他起身,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去浴室冲澡。
冲完澡,沈夙完全没有了睡意。
他站在窗前,俯身看着窗外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
“梦中的那个女孩是谁?”
头疼的像要裂开了。
沈夙手中紧紧的握住那条一直陪伴着他的银质项链。
摊开了仔细看,有些年代了,上面的花纹和图案磨的有些模糊。
这是能证明他身份的唯一物品。
魏真真在沈漾家住了四天后,他父亲才从重症监护室转入普通病房。
每天可以让家属探视半个小时。
沈漾每天陪着她医院家里来回的跑。
今天周末,沈漾和魏真真带着明礼和思齐来饭店吃饭。
沈漾正在低头点菜。
“妈妈,我要去卫生间”。明礼道。
“我陪你去吧”,魏真真拉着明礼的手往卫生间方向走去。
“真真阿姨,你是女生,不可以进的哦”。
“知道了,我站在外面可以了吧,人小鬼大”,魏真真笑道。
上完厕所,明礼站在水池边想洗手,他试了试,够不到水龙头。
他望了一眼旁边正洗手的潘嘉兴道。
“叔叔,可以帮帮我吗,我够不到?谢谢您”
潘嘉兴今天和景彧等几个人也在这里吃饭。
他低头看了一眼明礼。
“哟嚯,这小子胆挺大的”
“来吧,叔叔帮你”。
潘嘉兴俯身抱起明礼。
他盯着镜子中明礼的脸,怎么感觉像是抱了一个缩小版的景彧?
这也太像了吧?
潘嘉兴在景彧的公寓见过他小时候的照片,简直是一个模子刻的。
明礼洗完手,潘嘉兴把他放在地上。
“谢谢叔叔,叔叔你真帅”。
“嘿,这小家伙,嘴还挺甜”。
潘嘉兴来了兴趣。
“你叫什么名字?你爸爸妈妈呢”?
“我叫沈明礼,妈妈在外面等我呢,叔叔,再见”。
明礼说完,一溜烟就不见了。
潘嘉兴回到包厢,还忍不住想刚才那个小男孩。
他看看景彧的脸,又想想刚才那个小男孩的脸。
我去!真是太像了。
“出去一趟发什么神经”?
景彧看潘嘉兴神神叨叨的样子,忍不住吐槽。
“你是不知道,刚才我在卫生间看到一个小男孩,和你长的特别像,你说会不会是你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你不八卦会死啊”?景彧白了他一眼。
“嗯,那倒不会”。
潘嘉兴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他有些后悔道。
“刚才我真应该揪他一根头发,你俩去验验”。
景彧看他越说越离谱,索性不再搭理他。
沈漾和魏真真带着孩子坐的也是包厢,所以直到景彧一行人吃完饭出来,也没有遇到沈漾和孩子们。
魏真真的爸爸在做完手术后恢复的很好,不久就打算出院回家休养了。
临行前,沈漾叮嘱魏真真道。
“真真,你回去好好再考虑一下,我知道你不甘心待在老家小县城里,那里没有你发展的空间,我随时等着你回来”。
“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的”,魏真真上前拥抱了一下沈漾,转身离去。
沈漾在家里歇了一段时间后,感觉很无聊,就和爷爷商量打算去公司上班。
“漾漾啊,你想去哪个部门呢”?
方启承征询沈漾的意见,她想去哪个部门都可以。
“爷爷,我还是去设计部吧,那里和我的专业相关”,沈漾还是比较喜欢做设计。
正好公司正在扩招,沈漾进了公司设计部,从底层开始做起。
公司里没有人知道她是方启承的孙女。
沈夙最近已经连着做了几晚上的噩梦了。
今晚他又做噩梦了!
梦里的场景在他脑海里越来越清晰。
像是放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在他脑海中重现。
赌场,赌债,出卖公司资料......。
记忆的闸门突然打开,像洪水一样倾泻而出。
沈夙突然抱着头在床上痛苦的翻滚着。
嚎叫着!
从床上滚落到地上。
他蜷缩着身体,双手捂住脸颊,喉咙间发出压抑的低吼。
他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
景彧是谁?他又是谁?
景彧为什么打他?
为什么那样恨他,恨不得杀了他。
沈夙浑身瘫软无力,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
就这样,他在地上静静地躺了一宿。
一夜之间,沈夙仿佛老了几岁。
第二天,沈夙给单位打电话请了几天假。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不,那不是自己,那是魔鬼!
沈夙像是看陌生人一样。
久久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
突然,他挥拳砸向镜面。
镜子瞬间破碎,里面的人被裂开。
鲜血顺着镜面滑落,触目惊心。
片刻后,沈夙平复了一下情绪。
把还在流血的手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出门了。
华辰集团总裁室。
“景总,前台有个叫沈夙的要见您,说是有很重要的事”。
秘书过来通报。
景彧正在敲键盘的手一顿。
沉吟片刻道。
“让他进来吧”。
当沈夙出现在景彧面前时,景彧有些吃惊。
面前的人有些颓废,脸上冒着青色的胡茬。
手上和衣袖上还有血迹。
景彧对上他的眼神。
沈夙的眼神清明。
但是当景彧看他时,他的眼神隐隐闪躲。
“坐吧,找我什么事”?
景彧的语气依旧听不出任何情绪。
他放下电脑,走到沙发前。
示意沈夙坐下。
沈夙眼底泛红,手指微微颤抖。
景彧发现了他的异样。
“说吧,你找我什么事”?他依旧不动声色道。
“我想起来了,都想起来”!沈夙声音破碎的不成调。
突然,他双手掩面,放声大哭。
“景彧,我对不起你,对不起阿姨”。
景彧就这么冷冷的看着他。
“你现在说对不起还有什么用?我妈妈再也回不来了”。
景彧的声音很低,没有悲伤,没有愤怒。
他目光没有焦距地盯着前方,片刻道。
“我知道了,你走吧”。
景彧手指了指门。
沈夙情愿景彧现在再给他几拳,他绝不还手。
他木然地坐在景彧对面,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着。
“你走吧,从此后你我恩断义绝”。
景彧最后又说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