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顔青一直嫉妒柚柠的才华。
柚柠和杜可去采风时恰逢柚顔青的学校赶着交毕业作品。
她一路跟着柚柠,是想窥探柚柠的手稿,只要在第一时间拿到柚柠的创意,再加以润色,她一定能在学校崭露头角。
可柚顔青没想到,她到时,恰好看到柚柠一个纵身跳进池塘,足足三四分钟都没再上来。
她压着剧烈的心跳走近,平静的池塘忽然荡起波澜,柚柠急喘着将没有意识的周默川拖至岸边,自己却因为没了力气又跌回水里。
柚顔青没想救她,这世上任何人都可以做周家的恩人,唯独样样都出色的柚柠身上不可以再多哪怕一点光彩。
可柚顔青又不愿放弃可以和周家攀上关系的机会,她想着在其中获利,于是立刻想到了对周默川穷追不舍的姜樱。
姜樱当时和她同一个学校,而且柚顔青知道姜樱和当时的校长关系非同一般。
如果把这个救人的机会给姜樱,就算她的画一无是处,也一定能体面的拿到毕业证书,或者还能拿到更多的机会和荣誉。
柚顔青没做犹豫,直接给姜樱打了电话。
她虽然不想救下柚柠,但柚柠偏偏不能出现在现场。
无法,柚顔青先把柚柠托到了车里,和姜樱演了一场落水救人的戏码才带上柚柠离开。
柚顔青以为柚柠活不成的。
当时载着姜樱和周默川的救护车就在她车,和昏迷不醒的柚柠擦肩而过。
谁能想到,柚柠命大,虽然没死,却成了傻子,还是个天赋异禀的傻子。
柚顔青简直像捡了普天之下最最昂贵的珍宝。
周默川上门来说亲事的时候,她本来不舍得让柚柠离开。
可周默川给的条件叫人无法说‘不’。
原来在利益和欲望面前,昂贵的珍宝有着百般面貌,层出不穷,天外有天。
柚顔青将秘密藏得很好,除了母亲黎艳,这世上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真相,何况周默川谈婚事的时候就提了一定会离婚。
她不过是暂时把柚柠借出去,换取柚家一辈子都不可能赚到的钱,然后柚柠还会回到她的身边。
柚柠孤身一人,有谁会在乎她为什么会病会傻?连他们的亲生父亲都没有多问什么。
柚顔青唯一没有盘算到的,就是周默川会对柚柠这么上心。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姜樱撑着桌面欲要起身,却双手双腿都使不上力气,不知是吓的还是急的,试了三次才终于站起来。
姜樱大学时就知道柚顔青是个蠢的,只要她那个妹妹在,她就会被踩进泥里。
她当然知道柚顔青最恨的人是谁。
可她不信。
柚顔青怎么敢。
“周默川,我救了你,和你一起在医院醒来,你都忘了?”姜樱摇晃着走到周默川身边,“你怎么能怀疑我?你说的根本不是什么真相。”
“你不提醒,我真的差一点就忘了。”周默川滑开手机屏幕,“当年我们的主治医生有话要对你说,要不要现在打给他?”
姜樱原本躬身拉着周默川,闻言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周默川从墓地离开就直接去了医院,既然已经有所怀疑,当然不能只凭谁的只言片语就下定论。
他找到了当年的主治医生,威逼利诱,很快得知当年姜樱的检查结果纯属伪造。
她根本没有溺过水。
可笑明明轻而易举就能得知的真相,周默川却花了四年。
“别。”姜樱一把握住周默川的手腕,她泪眼婆娑,甚至打起了哭嗝。
可偏偏不愿看这么多年的努力和执念付诸东流,急道,“就算救人的事我偏了你,可我妈确实是因你们周家而死!”
“是你叔叔认定我救了你,找人报复,顾了一些混混去我家,活活打死了我妈!”姜樱像是捉住了救命稻草,“这件事情总没有假?”
“你不能不要我。”姜樱脸上带着几分疯狂,“你还是欠我的,你还是欠我的!”
周默川咬紧后槽牙,手臂一抬,挥开姜樱的手。
他起身,冷冷地看着瘫软在地瞧着无比可怜的女人,却半点怜悯之心都没有,近乎冷漠地说:
“情意难偿,命却可以明码标价。”
“何况你妈妈的死,你有一半功劳。”周默川又将这些年的冷血无情找回来,发挥的淋漓尽致,“所以你今后问我讨要的东西,我只会给一半。”
他说完便抬脚离开,哪知没走到门口,眼前就蓦地一花,顿时头晕目眩。
周默川向旁边晃了一步,左手撑住墙壁才稳住身体。
与此同时,一股难捱的燥热密密麻麻的涌入身体。
姜樱不知何时攀附上来,她停止哭泣,湿热黏腻的呼吸贴着周默川颈侧,手也流连在周默川最敏感的腰间。
周默川呼吸蓦地一沉,乱了节奏。
“酒里有东西。”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姜樱,姜樱的脸却在他眼中逐渐模糊,甚至扭曲。
周默川已经开始怀疑她,姜樱怎么可能继续坐视不理等下去?
得不到周默川的心,起码要得到他的人,哪怕让周默川再对她多那么一点点的责任感或者愧疚,她也在所不惜。
没有哪个男人能抗拒那种药。
何况她放了三倍的量不止。
“默川,难受吗?”姜樱殷勤的扶上周默川的肩膀,引导着,诱惑着,“我帮你,好不好?”
周默川额上起了一层热汗,整个人都像要烧起来,浑身上下都蒸腾着热气。
“别...碰我。”他声音冷着,却掺杂难以抑制的粗喘。
彼时姜樱已经解开了他的领带,手也向下探去。
周默川蓦地一怔,却不是因为姜樱作乱的手。
而是他竟在某一个瞬间,想起了柚柠的脸。
周默川性子冷淡,显少把控不住自己,从小到大也没对谁产生过难以抑制的渴望。
可柚柠那张纯真的脸在头脑里一闪而过时,他却顿觉口干舌燥,这种感觉从未有过。
周默川一把握住姜樱的手将其推开,低低沉沉的呵了一声,“滚。”
即便喝了不该喝的东西,他也还是个男人。
只要他不愿,谁又能左右他?
姜樱被推开,细腰重重撞到桌角,她疼出一背的冷汗,立即想起来高磊带给她的那句话。
【周默川对你没有欲望。】
这句话无论从前还是现在,都深深刺痛了姜樱。
她顾不得疼,快步走到门口,咔嚓一声,将包房的门反锁,喘息着笑出声来。
“周默川,等药效彻底发作,看你还舍不舍得推开我。”
说罢,姜樱利落的将肩带褪下,再一次缓步走向周默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