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乔听到他这样称呼自己,下意识的眉头一皱,紧接着后退几步与他拉开距离,礼貌性的回应:“涂山公子,你真的不用如此客气。”
而西陵幻则是从细微的表情中,就能看出涂山家的少主,对自己的妹妹并不是想象中的这么简单。
思及此处的他,又开口道:“涂山兄刚醒来,休息一会,我有点家事想跟乔儿说。”
话毕!便拉着她走了出去。
刚踏出房门,她便迫不及待的追问:“怎么了大哥?”
随即望向四周,在看到院子里只有涂山家的人之后,又开口问:“防风逸呢?”
西陵幻只能如实相告:“他家里有事先回去了。”
西陵乔眼中立马闪过一丝担忧:“出什么事了?”
西陵幻摇摇头:“具体情况我也不知,不过看防风大公子焦急的样子,应该不是小事。
说完这句话的他,又瞅了西陵乔一眼,打趣道:“妹妹不是很讨厌他吗?怎么才分开一会就惦记上了。”
她立马红着脸反驳道:“大哥你别胡说,我看他不在心里别提有多开心。”
话虽这样说,但是她那扣手的动作,却暴露了她此刻不安的心情。
别人或许不了解,但作为兄长的西陵幻,对她的习惯再清楚不过。
只要她心里感到不安,就会下意识的做出这个动作。
但西陵幻只是盯着她笑,并不打算拆穿她。
就在这时,府里的丫鬟上前给他们行了一礼,说道:“两位请随我去用膳,老爷已经在等候了。”
可此时的西陵乔并没有胃口,但是挡不住她大哥的一再劝说,这才悻悻然的跟着去了。
刚到正殿门口,涂山族长便迎了出来,而在他旁边还站着一个长相并不出众的男子,但是穿着却十分华丽。
西陵乔自然不知这是谁,但西陵幻却已经猜到了,他正是涂山家得大少主,涂山昭。
此人在大荒的名声很不好,经常欺男霸女,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西陵幻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微微欠身行礼:“原来是涂山大少主,久仰大名。”
涂山昭嘴角扯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目光却轻飘飘地扫过西陵乔,那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让人很不舒服。
“西陵公子客气了,今天多亏你们,我弟弟才能平安无事。”
西陵乔看他对自己那不怀好意的眼神,只觉得很讨厌。
于是躲到西陵幻身后,悄悄打量着 他,心中暗自思忖:“为何涂山家的两位少主,行事风格和气质竟如此不同。”
随即一行人步入正殿,分宾主落座。
桌上也摆满了各种山珍海味,可她却没有食欲,心思全在防风逸的身上。
席间,涂山族长与西陵幻寒暄着,言语间尽是试探。
涂山昭则时不时地将目光投向她,这让她愈发觉得厌烦。
好不容易用完膳,西陵幻正想着找个借口带她离开这压抑的氛围。
只见涂山昭站起身,嘴角噙着一抹看似温和却不达眼底的笑,缓缓说道:“听闻西陵姑娘擅长抚琴,今日有幸遇见,不知能否赏脸弹奏一曲,让我等一饱耳福?”
西陵乔听到这话,心里立马“咯噔”一下,自己哪里会抚琴,这不是故意刁难吗?
于是将求助的目光看向西陵幻。
西陵幻则是用西陵家的专属暗语跟她交代了一番后,她立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于是心一横,硬着头皮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向厅中的琴案。
“这个老色批不是想听吗?那我就让你听个够。”
她在琴案前坐下,双手颤抖着搭上琴弦,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随着指尖的落下,那不成调的声音便刺耳地响起来,毫无节奏可言,就像指甲划过粗糙的木板般让人头皮发麻。
屋内的几人脸色立马变得很精彩,有的是惊愕,有的是尴尬,有的则是堵住了耳朵。
西陵幻更是一脸无奈,心里叫苦不迭,他太清楚自己的妹妹根本不懂琴艺,所以才想出这么个办法,让涂山昭不要打她的主意。
一曲还未弹完,涂山昭脸上的假笑已然挂不住,眸中还闪过一丝嫌恶,但出于礼节又不好发作。
好不容易结束,她立马站起身来,不好意思的拱手道:“大家见谅啊!很久没弹了,所以不是特别好听。”
涂山族长,立马恢复了原先的表情,尴尬的回应道:“没想到西陵侄女,不光是医术了得,就连弹琴也弹得这么好,但是答应世伯,以后不要在弹了。”
就在这气氛尴尬之时,一个小厮匆匆跑进来,在涂山族长耳边低语了几句。
涂山族长脸色微变,随即起身道:“实在抱歉,族中突发急事,我们恐怕得先行告辞了,我已经派人给你们安排了房间,请自便。”
涂山昭虽面露不悦,但也只得跟着起身。
临行前,他深深地看了西陵乔一眼,那眼神里的意味复杂难辨,冷冷地抛下了一句:“西陵姑娘,今晚好好休息。”
待涂山一行人离去后,她长舒一口气,瘫坐在了椅子上。
西陵幻走过来,心疼地拍拍她的肩膀说:“别怕,有大哥在。
这涂山昭明显是故意为难你,不过没关系,咱们以后小心应对就是。”
而这边的防风逸,晚膳时分就想离开。
奈何防风族长面色一沉,不容置疑地拦住他的去路,小声呵斥道:“今晚南宫将军一家都在,你这般贸然离开,成何体统!”
他只能臭着脸重新坐了下来。
南宫沁却像一只欢快的小鸟般,一个劲儿地在他耳边叽叽喳喳:“防风哥哥,你看今日我新做的发饰好不好看?我可是专门为了见你才精心准备的。
还有啊,过几日城里有花灯,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防风逸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心烦意乱到了极点,可碍于防风族长的面子只能忍着没有发作。
防风月则在一旁看着弟弟那不耐烦的模样,很想上前替他解围。
但一想到他此刻用的是自己的身份,若当众拆穿,场面必定尴尬万分。
万一惹恼了南宫将军,以将军的火爆脾气,这局面实在难以收场。
于是,他只能岔开话题来缓解尴尬。
防风族长心里也跟明镜似的,他瞧得出自己的儿子对南宫沁毫无好感。
在他眼中,这南宫沁做事过于风风火火、大大咧咧,行事毫无温婉端庄的样子,根本不符合他心中儿媳妇的标准。
但碍于南宫将军的权势,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满脸堆笑地应付着,时不时说几句场面话,以维持这表面的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