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慕卓宁惊讶地发现,二皇子与皇上的父子关系似乎又亲密了许多。
他们总是神神秘秘地交头接耳,不知在嘀咕些什么。
每次见到他们这样,慕卓宁总觉得后背一阵凉,汗毛都竖了起来。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此刻,二皇子正在教导他父皇如何讨他母亲的欢心。
“父皇你不试试吗?”
“儿臣看书上说,若是男子想让女子心悦于他,就要做她喜欢的事。”
“比如送她礼物,陪她出游……”
皇上阴沉着脸看着侃侃而谈的二皇子,冷言道。
“朕竟不知是哪本书中写到过这些。”
二皇子一下子支支吾吾起来。
“是……话本子……”
“哎,父皇您别管了,最重要的是,您想不想讨母亲的欢心?”
皇上无奈点头。
二皇子道。
“那你可曾送过母亲礼物,不是赏赐,而是独一份的礼物。”
皇上认真想了想,发现自己确实于男女之情上经历极其匮乏。
他身为天子,根本不需要挖空心思来讨好女子。
后宫嫔妃众多,哪一个不是在挖空心思讨好他,盼他一顾?
他咬咬牙,答道。
“也送过的,朕生辰之前,不是想法让人送过诸多礼物来紫萱殿?”
二皇子一拍脑袋,他知道他父皇说的是什么了。
“啊,那些礼物,都是父皇的爱物,”
“母亲说,父皇是在提点儿臣该送您什么生辰贺礼,”
“半分也不觉得那是您送给她的礼物啊!”
再说,那送的都是男人喜欢的东西,女子怎么会心悦?
“那应该送什么?”
皇上不耻下问。
二皇子想了想说道。
“儿臣见母亲不俗,不爱鲜花,也不爱首饰,更不爱鲜艳的衣服。”
“哎,是挺难办,儿臣一时也想不到母亲到底喜欢什么。”
听了二皇子的话,皇上开始若有所思起来。
慕卓宁确实与宫中一般女子不同。
那些女子,哪一个不是赏赐些珠宝衣料就兴高采烈,对他感恩戴德。
而慕卓宁却总是淡淡的,似已看破红尘,无欲无求。
她的心,到底会在何方停留。难道只在宫外吗?
想到这里,皇上心中竟有些烦闷起来。
直到回到乾清宫,皇上还沉浸在这个问题中。
他抬眼看到王公公端着一杯参茶走过来,没头没脑就问道。
“你说说,男子该送什么给女子,才能让她心悦?”
王公公唬了一跳,手里的参茶差点砸了。
这祖宗今日又是怎么了?怎么问起他这样的话来。
他敢问,他可不敢答。
王公公‘扑通’一声跪下,恳切道。
“皇上,这个问题奴才真回答不了。”
“硬说起来,奴才也算不得男子。”
“又怎么可能了解女子的心事?”
皇上这才觉得他问得唐突了,也是关心则乱,病急乱投医。
第二日皇上巡查禁军,一眼看到韩培,便又问道。
“你可知男子送什么给女子,会让她心悦?”
韩培莫名其妙地看了皇上一眼,似乎全然不解皇上为何会问他这样的话。
“回皇上,卑职痴长二十岁,却尚未娶亲,因而男女之事,卑职全然不知。”
皇上盯着韩培看了半晌,这才悠悠叹了口气。
韩培一心尚武,又未娶亲,天天跟禁军里一堆大老爷们混在一起,见过的女子估计也寥寥无几。
他不知道也正常。
皇上又无奈地看了看王公公。
他身边的亲信都是些什么人啊,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竟无人能答吗?
他双目斜了斜,问暗卫,恐怕更不合适吧?
自从陆婉宜和大皇子在太师的指点下变换策略后,紫萱殿早消停了许多。
刚安稳下来,二皇子就又向慕卓宁提出了出宫的请求。
实在是上一回她以为太后挑礼物为名,带他出宫见识到了许多新鲜事物。
宫外的一切如此缤纷鲜活,让二皇子流连忘返。
“母亲,儿臣近日读书越发刻苦了,连师傅都夸儿臣。”
“练武也时常得到韩将军和父皇的称赞。”
“就这一回,当是带儿臣出去喘喘气,好不好?”
半年多相处下来,二皇子拿捏慕卓宁的秉性脾气已臻化境。
他知道慕卓宁心软,吃软不吃硬,只顾在她面前撒娇卖痴。
“母亲,你就答应儿臣吧,儿臣保证一定听你的话。”
二皇子咕噜咕噜,在慕卓宁身上翻来滚去,活像一只顽皮的小猫。
慕卓宁被他缠得烦了,再加上出宫对她的诱惑实在也很大,只得说道。
“既如此,你必须答应我,”
“出宫后绝不可乱跑,只能在我眼皮子底下乖乖跟着。”
二皇子这才消停了,点头如捣蒜,眼睛一闪一闪的。
“还有,回宫时间不可太晚。”
“若是被人发现就麻烦了。”
慕卓宁的要求,二皇子都一一应了。
稍许准备了几天,这天慕卓宁打听到皇上午后要去京畿营巡防,不在宫中。
这简直是个天大的好机会。
她立刻叫上二皇子换好衣饰,大摇大摆走到了宫门口。
守门的禁军并不敢放人。
慕卓宁又如法炮制,掏出了那枚小小的麒麟令牌。
“这令牌可看见了?”
“我们出得还是出不得?”
禁军一见令牌,立刻肃立行了个礼。
“出得,这乃是调配禁军的虎符,卑职自当受命。”
慕卓宁与二皇子相视一笑,只等着禁军去开宫门。
这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却在他们身后响了起来。
“宁嫔,珏儿,你们这样打扮,莫不是又要偷偷出宫?”
这声音冰冷得,让慕卓宁和二皇子像是被冻成了冰块,愣在了当场。
不用回头,他们都知道,来人是皇上。
只是,他不是去巡防了吗?
怎么回来得这样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