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娜猛地抬头：\"莫里斯！\"
张鹭白突然轻笑一声。
所有人的目光转向他。
\"莫里斯先生，\"张鹭白语气平和得像在讨论病例，\"你的龟壳也挺宽敞。\"
莫里斯眯起眼：\"什么意思？\"
\"满世界躲天敌，\"张鹭白慢悠悠地切着金枪鱼，\"最后还不是乖乖送上门被抓。\"
\"张鹭白！你——\"艾琳娜猛地拍桌：\"你软饭吃得挺有骨气啊！\"
\"至少我不用像某些人，\"张鹭白唇角微扬，\"连口热饭都蹭不上，只能靠威胁别人刷存在感。\"
艾琳娜的脸色瞬间铁青。
我忍不住低笑，在桌下捏了捏张鹭白的手。
他的反击总是精准又致命，像手术刀划开动脉，干脆利落。
张鹭白忽然抬手，给我倒了杯热茶：\"喝点暖的。\"
他的动作自然，却恰好挡在了我和艾琳娜之间。
莫里斯盯着我们，突然冷笑：\"真是令人感动的默契。\"
\"谢谢夸奖。\"我抿了口茶，\"不过，莫里斯，你今天找我们，到底想说什么？\"
他沉默片刻，突然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照片，推到我们面前。
照片上是夜枭生物的地下实验室。
几个穿防护服的人正在操作某种仪器，而仪器中央的透明舱体内...
赫然是艾琳娜。
她的皮肤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灰色，血管凸起，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下蠕动。
\"血月的'永生计划'。\"莫里斯的声音冰冷，\"他们用夜枭的订单做掩护，实际上是在筛选合适的实验体。\"
我盯着照片，突然明白了什么：\"艾琳娜，你被他们改造了？\"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没说话。
莫里斯继续道：\"他们给她注射了某种基因药剂，试图模拟血族的能力，但……\"
他顿了顿，\"失败了。\"
\"所以？\"我挑眉，\"你找我们，是想求救？\"
\"不。\"莫里斯抬眼看我，\"是想合作。\"
张鹭白突然开口：\"合作的条件？\"
\"你们提供普罗米修斯计划第二阶段真正的神经修复剂。\"莫里斯的声音冷静得像在谈生意，\"我帮你们彻底摧毁血月。\"
我轻笑：\"凭什么信你？\"
\"凭这个。\"
他拿出手机，调出一段视频。
画面里是夜枭银行的保险库，里面堆满了标着\"普罗米修斯-Ω\"的金属箱。
\"他们的终极目标，从来都不只是简单的'永生'。\"莫里斯的声音低沉，\"还有，制造一支不死军团。\"
我眯起眼，突然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艾琳娜的呼吸越来越重，突然猛地站起来：\"够了！\"
她的眼睛充血，皮肤下的血管诡异地凸起，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挣扎。
\"艾琳娜？\"莫里斯皱眉。
她没理他，而是死死盯着我：\"裴傲青，你以为你赢了？\"
她的声音嘶哑，\"你以为……张鹭白会一直这么安全？\"
张鹭白放下筷子，抬眼看她，黑眸深不见底：\"艾琳娜小姐，你是在暗示什么吗？\"
\"我只是好奇——\"她红唇勾起，\"血月盯上的人，能活多久？\"
我的手指蓦然收紧，瓷杯裂开一道细纹。
张鹭白却笑了。
\"原来如此。\"他点点头，\"难怪你最近总在仁和医院附近转悠，是想提前踩点？\"
艾琳娜脸色微变。
\"可惜，\"他继续道，\"你们连K都搞不定，更别说我了。\"
\"K？\"她冷笑，\"那个叛徒能护你到什么时候？\"
\"叛徒？\"我轻敲桌面，\"艾琳娜，你是不是忘了，你才是被血月抛弃的那个？\"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莫里斯突然放下酒杯：\"够了。\"
\"怎么？\"我歪头，\"心疼了？\"
他冷冷看我一眼：\"裴傲青，你背刺我的事还没算清。\"
\"背刺？\"我冷笑，\"我只是给迷路的小狗指了条明路。\"
艾琳娜猛地站起来，清酒洒了一桌：\"裴傲青！你别太嚣张！\"
我缓缓起身，指尖划过桌沿。
\"艾琳娜，\"我轻声道，\"你刚才说……血月盯上张鹭白了？\"
她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又恢复冷笑：\"是又怎样？\"
我笑了。
下一秒，她的酒杯突然炸裂，玻璃碎片擦过她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啊！\"她捂住脸，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莫里斯立刻起身：\"裴傲青！\"
我没理他，径直走到艾琳娜面前，单手掐住她的下巴。
\"听着，\"我俯身，声音压得极低，\"不会说话可以去死。\"
她的瞳孔剧烈颤抖，呼吸变得急促。
\"裴傲青。\"莫里斯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急切，\"她只是棋子！\"
\"棋子？\"我冷笑，手指微微收紧，\"棋子就该有棋子的觉悟。\"
艾琳娜的瞳孔开始涣散，但她仍然在笑，嘴唇蠕动着，无声地说着什么。
我松开一点力道，让她能出声。
\"你……永远……防不住……\"
她喘息着，\"血月……很快……就会对他下手了……\"
我的指尖一颤，杀意瞬间暴涨：\"说清楚。\"
\"他的血……\"艾琳娜的嘴角溢出鲜血，\"他的血……是钥匙……\"
莫里斯突然上前，一把扣住她的肩膀：\"艾琳娜！闭嘴！\"
但已经晚了。
我的能力彻底释放，艾琳娜的瞳孔骤然放大。
皮肤下的血管像蛛网般裂开，鲜血从她的七窍缓缓渗出。
\"裴傲青！\"莫里斯厉喝，\"她知道的比你以为的多！\"
我冷冷地看着他：\"那你说。\"
莫里斯的呼吸急促，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复杂至极：\"张鹭白的血液里……有他父亲留下的记忆编码。血月需要它，来激活最终武器。\"
张鹭白的身体微微僵硬。
我松开艾琳娜，她像条脱水的鱼一样立刻瘫软在座椅上，剧烈咳嗽着。
包厢里死一般寂静，只有窗外雪落的声音。
\"莫里斯。\"我轻声问，\"你到底是哪边的？\"
他沉默片刻，突然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我哪边都不是。\"
\"我只是……\"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不想再看更多人变成她这样。\"
窗外，雪越下越大，将一切痕迹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