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儿，给我一碗胡辣汤，两碟小菜。”
张雨辰大声喊道。
“今天这孩子是怎么了？”三号窗口的阿姨有些疑惑，但还是照张雨辰所说的做了。
张雨辰接过，郑重地鞠了一躬，有些不舍道：“阿姨，再见了。”
然后兴奋的走到了季鲤的对面。
他是真舍不得阿姨和胡辣汤。
今天是作品时间内的二零二二年一月九日，也就是期末考试当天。
读者们像往常一样醒来，此刻大多来到食堂吃早饭。
连续三周这样的生活，让他们都养成了习惯，以至于知道今天考试就会离开后，竟对这个作品生出了一些不舍。
当然，只是对某些人和物的不舍。
“我说老季啊，都最后一天了，你怎么还喝你那个蔬菜粥。”
“期末考试不吃点好的补补，怎么还吃这么清淡。”
张雨辰日常的吐槽着。
季鲤笑了笑，转而聊起了一个毫不相干的话题。
“你觉得这个所谓的作品结束后，我们会去往哪里？”
“我们又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外面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季鲤一口气抛出了许多问题，像是自问自答。
张雨辰喝下一口胡辣汤后，撇了撇嘴：
“老季你夜班保安大队长都不知道，我哪知道啊。”
“再说了，你这些问题就和人生的意义是什么一样。”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现在再不多喝点胡辣汤，可能以后就喝不到了。”
“你这话说的有意思。”
季鲤和刚刚旁边走过的几个同学打了个招呼，回头笑着点评了下张雨辰的回答。
“那就趁着阳光正好，多喝点胡辣汤吧。”
......
今天天气相当晴朗，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天气。
这种天气如果是寻常的期末考，考生们大多都会放松一点。
但读者们不同。
前面几天的放松时光没有让他们懈怠，他们依然在欢闹之余对考试严阵以待。
比高中时期的真正的期末考试备考的还要认真。
此刻出了食堂的张雨辰，看了眼手中的准考证，出发前往了一楼的考场。
校园内人头攒动，学生们一边背书一边奔向考场。
读者们也前往了考场，只不过都在一楼的101教室，而且都只要考一张卷子。
之前变成了无脸人的读者考场并不在这里，和正常学生们一样，分散在教学楼的各处。
也就是说，变成了无脸人的读者，是没有资格参加读者们期末考试的。
也就是失去了离开这里的机会。
虽然大家或多或少知道会是这样，可当在进入考场后，反复左顾右盼，直到考试铃响起时，依然没有看到那些熟悉的人影，还是会觉得悲伤。
有种兔死狐悲的悲凉感。
罗闻博，林语冰，兰凯，陈烁，钱哲。
这五人永远的留在了作品里。
“咳咳。”
监考老师轻轻咳了两声。
他披着画着z字古怪图纹的黑袍，看不清脸，身材较矮。
这不是正常老师的装扮。
季鲤坐在第一排，从监考老师手里接过卷子时，反复对比脑中所有见过的人的相貌，总觉得这个体型似乎在哪里见过。
按下疑惑，季鲤看起了卷子。
如他所料，卷子最后的四题全是附加题。
第一道附加题为怪谈完成度，季鲤满分十分。
第二道附加题为狼人杀游戏，季鲤依然满分六十分。
第三道附加题为投入怪谈真名卡数量，季鲤这里是投了九个真名，一共九十分。
第四道附加题：请向监考老师提出申请（备注：答题失败将所有成绩作废）
还没开始写，季鲤已经远远超出了及格所需的六十分了。
再把卷子翻回到前面，题目竟然真的都是高一上的内容。
没有季鲤猜测的稀奇古怪，各种奇怪的评判标准。
也就是说读者只要三周内真的好好学习，并活到了期末考试，不是太傻的话应该都能考个及格。
季鲤并没有打算写题，而是早有准备，在安静的只有沙沙书写声的教室中站了起来。
不急不缓地走到了黑袍人旁边。
在台下读者们震惊的目光中，季鲤古井无波的说出了那句：
“我申请做第四道附加题。”
寂静的教室如平湖投入石子，激起波纹，引发一片惊呼。
张雨辰担心的看着季鲤，
他突然明白了季鲤刚刚早饭时和为什么要问他那些问题。
人总是在要做大事前会想到这些好像很无聊的事情。
他神色担忧，想顶着风险拉回季鲤。
却看到季鲤早有预料的背对着他挥了挥手。
这个动作是季鲤标志性的示意别人放心的动作。
“哦？”
刚刚一直兴致缺缺的监考老师在听到季鲤请求后立刻有了兴致，沙哑的开口道：
“这位同学，你确定？”
“一旦失败，你的所有已有成绩作废，你就要和那些失去了脸的读者一样，永远的留在这里，成为无脸学生的一员了。”
“不过我不觉得这是一件坏事。”
“确定。”
季鲤语气平淡，就像是早就想好了一样。
“好，那跟我去102吧。”
黑袍人先行一步，走出了门。
“希望你别后悔。”
季鲤走到门口，停步转身，对着惴惴不安的读者们笑道：
“我去接他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