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近在咫尺,怪物高大的阴影几乎将少年整个人都拢了进去。
它伸出手臂,染血的朱红云袖虚虚地环住了眼前的人类,它看着少年外露的雪白脖颈,慢慢张开了自己生着锋利獠牙的嘴。
但在它凑过来的那一刻,少年突然偏过了头,他抬眸看向半压在自己身上的“新娘”,那双好看的琥珀色眼睛里染着些无奈,“好重。”
见他终于发现了自己,“新娘”歪了歪头,动作间露出一段缠着布条的苍白脖颈,布条下的空隙里是依稀可见的粗糙缝线。
听到少年的声音,它终于站直了一些,破碎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兽类特有的呼噜声。
它这是在抱怨,毕竟它已经饿了很久很久,而谢家村的人又不会到这里来,也就只有什么都不知道的外来者才会闯进它的地盘。
姜然眨了眨眼睛,哄小孩似地哄起了眼前的怪物,“不能乱吃东西,他们不好吃的。”
“新娘”唔了一声,看起来有些完全,异化的高大身影突然显得有些萎靡。
姜然轻轻抓住了它的爪尖,人类纤细雪白的指节与怪物锋利的爪子交叠在一处,怪异,却又奇怪地有些融洽。
【支线特殊剧情已推动,相关信息已发放
怨影:死亡并不是一切的尽头,被怨恨和贪欲困住的灵魂将永远徘徊于此处,不得离开,也不得解脱,食人是它的本能,也是永远无法消磨的执念
不过它对您的态度似乎很友好,可是为什么呢?
它自己也说不清楚,可能是因为您身上的气息有些熟悉,让它想起了某些被遗忘的过往吧
注:恶鬼一旦食人将永远被困在此处,这是规则,无人可以违逆
为防止出现意外,也是为了保障您的个人安全,系统温馨提示,怪物终究是怪物,它并不具备人类的意识或情感,请宿主小心行事】
“新娘”并不能听懂姜然的话,但它还是很安静且乖巧地听完了。
它的这副姿态极具欺骗性,姜然几乎要忘记它其实是个相当危险的存在。
外面的浓雾已经完全散开,室内幽暗一片,生于此处的怪物只能被囚禁在这座破败的牢笼里,非特殊情况无法离开。
姜然没法在这里待太久,他的小宠物已经为他带来了新的信息,他那位名义上的丈夫似乎正在找他。
离开前,姜然忍不住再次叮嘱起怪物,“不要靠近他们,这样你才能有机会离开这里,他们现在还不能死。”
他站在祠堂门口,那缕暗淡的日光像是一道无形的分界线,将他与怪物分割开。
披着褪色嫁衣的“新娘”只能站在阴影处,静默地看着他慢慢走远,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小路尽头,它重新隐进了暗处。
谢家村今天很热闹,不过这种热闹可不止是因为庆典。
有了姜然的指引,顾蔺很快带着其他人回到了村里,结果没想到才刚一进村就和他们这次活动的领队撞了个正着。
男人姓谢,脾气和业务能力都不错,因为年纪也不算轻了,大家都尊称他一声谢队。
见他们回来,男人的眉立刻皱了起来,原本就有些古板的面容在此刻显露出一丝刻薄。
“这是怎么搞的,你们刚刚去哪了?”
他一眼就看到了被沈非和周禾架着的男生,可能是惊吓过度,男生到现在还昏迷着,一路上都在迷迷糊糊地说胡话。
“我们不小心迷路了,他,他这是在路上被突然窜出来的动物吓到了。”
不等其他人搭话,周禾就急匆匆地抢答了,旁边的沈非见状瞪了他一眼,却没有多说什么。
什么祠堂,什么怪物,说出来也不可能有人会相信。
因为他们这边闹出的动静不算小,已经陆陆续续有村民注意到了这边。
他们可是没有忘记,谢家村的人不喜欢外来者进入他们的祠堂。
虽然暂时无法确定那个地方究竟是个什么,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脆先别提。
领队狐疑地看了眼男生脖子上还没有消下去的掐痕,“是吗?”
他这显然是不相信,但还不等他多问些什么,不远处突然出现的喧闹声瞬间吸引走了他的注意力。
都说做贼心虚,越是做了亏心事,就越是敏感多疑,这句话用在领队身上可以说再合适不为过。
谢家村的几个村民聚在一起,正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什么,他们神情激动,言语间频频看向顾蔺他们这边,眼神里隐隐透着些许不善。
“先送他回去吧,我现在还有些事要走,剩下的东西你们自己处理就行。”
眼看着他们离这里越来越近,领队的几句话说完就匆忙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像是生怕有什么人来追他一样。
“谢队这是怎么了?跑什么?”
沈非有些疑惑地看向周禾,可后者完全没有精力去注意这些东西,看到领队离开,他甚至暗暗松了口气。
见周禾分神,顾蔺干脆直接从他手里接过了男生,“走吧,先送他回住的地方,其他的回头再说。”
“你们送他,我去问问村里有没有医生。”
周禾直接将事情交给了沈非他们,自己则是往村民们聚集的方向走去。
沈非看着他往那里走,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
或许这只是他的错觉,沈非摇了摇头,将那些东西甩到了一边,转身和顾蔺带着人往他暂住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