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部队的人就赶来了，杨柳树村出了人命，陆霄凛想要小点动静也没办法，村子就这么大，刚早晨的枪响很多人都听到了，一下子李家就围满了人。
杨支书一下子老了好几岁，也不知道村子这一年是怎么回事，接二连三的出了人命，这一次是一家子全灭。
“这是怎么回事？”
“支书！”陆霄凛看着步履有些踉跄的支书，“李永固出事了！”
李家厢房内，空气凝固得如同结冰。
李永固青紫扭曲的尸体倒在炕沿下，脖颈间那道细微却致命的“天堂丝”勒痕在强光手电下无所遁形，像一条刻入皮肤的毒蛇印记。
厨房里，王秀芳和李小虎的尸体也摊在那里，每一个人的死相都很难看，李小虎脖颈的紫色印记扩散到身上，非常恐怖。
“支书，还得麻烦您。”陆霄凛转头看着门口围着的村民，“李永固家是被人为杀害的，尸体我们需要带走。”
“哎！”杨支书扶着门框的手剧烈颤抖，看着围观的村民，“都散了！”
围观的村民还想瞧，陆霄凛的声音如同淬了冰响起，“这尸体可是有毒素的，”这一句话一出，门口围着的村民全部都散开了。
“老秦！”陆霄凛猛地转身，目光锐利如鹰隼，“尸体移交军区技术处！重点：颈部勒痕深度、形态、受力方向重建；指甲缝残留物提取分析；胃内容物及血液毒理筛查，尤其是神经毒素类！我要最详细的报告！”
他指向炕桌上的空药碗，“这药渣，连同他家里所有能找到的药包、药材，全部封存送检！查清楚里面有没有‘料’！”
“是！”法医老秦立刻指挥技术员小心翼翼地将尸体装入裹尸袋，如同对待一件即将揭示真相的精密证物。
陆霄凛的目光扫过所有村民：“大家想一想，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或者生面孔，不要有所隐瞒，这是关系到大家的安全！”
现在李永固一家全都死了，只能看看这些村民有没有谁能提供一些细微的线索。
陆霄凛大步走到后窗边。风雪小了些，但寒意更甚。
他蹲下身，看着技术员正小心翼翼地用石膏对那半个留在泥泞雪地上的钉靴脚印进行最后的加固拓模。
“队长，拓好了。”技术员将凝固的石膏模小心地装入证物袋，递过来。
陆霄凛接过来，冰冷的石膏触感直透掌心。
他借着窗口透进来的天光，仔细端详：清晰的半个前脚掌印，鞋底花纹非常独特，不是常见的波浪纹或横条，而是由无数细小的、排列紧密的菱形凸起组成，在脚跟受力区，菱形变得更大更深，形成一种独特的锯齿状边缘。
鞋印很深，入雪接近三公分，显示出穿着者体重不轻或落地时力量很大。
“菱形深纹，脚跟锯齿边……”陆霄凛的眼神锐利如鹰隼，将这独特的花纹死死刻入脑海，“联系地方公安和军区后勤档案库，查一下这种特殊的鞋子应该都有记录！”
这个鞋印，是追踪那个幽灵般杀手最直接的线索！
他站起身，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风雪弥漫的后山。
杀手是从这里消失的。茫茫林海雪原，追踪一个经验丰富且可能早有接应的职业杀手，无异于大海捞针。
但这条线，绝不能断！
陆霄凛迅速安排人，“后山安排人搜索，这个钉靴不是那么容易消失，注意安全，那人携带有“天堂丝”类高致命性的刺杀工具！以李永固家为起点，每一寸地都不要错过，但不要冒进。”
看着侦察兵们迅速行动起来，陆霄凛低声跟苏念卿交代了几句，就直接离开去化工厂。
等陆霄凛这边赶到化工厂时，焊死的保险箱已经切割开了。
陆霄凛的心猛地一沉，“里面......有什么？”
陆霄凛看到一样样从保险箱里拿出来的东西。
第一份是一份加密的名单！
上面的名单都是一个个数字和字母结合的代号，像‘7-L’、‘13-w’这种。名单很短，只有七个代号，但李永固的名字‘LYG’赫然在列！排在第三位！其他六个代号身份不明！”
李永固果然只是这个网络中的一环！还有六个隐藏在暗处的“LYG”！
“第二，是五根小黄鱼！还有一沓美金，估计有五千左右！”
这么一大笔钱肯定不可能是一个保卫科干事可以拥有的。
“第三，是一张证件！是……是一张京市‘红星第二机械研究所’的内部通行证的复印件！签发单位公章是‘红星第二机械研究所保卫处’！”
京市！红星第二机械研究所！
这几个字如同惊雷，在陆霄凛脑海中轰然炸响！
杨柳树村的迷雾、李永固的死亡、陈卫东的潜逃……所有的线索，如同被无形的线猛地一扯，全部指向了那个政治漩涡的中心——京市！
那个神秘的“陈先生”，还有他们真正的目标，果然藏在那里！
而这张空白通行证，就是他们试图渗透进入某个关键保密单位的獠牙！
“原件呢？有没有找到证件原件？”陆霄凛急问。
“没有！只有这张复印件！原件很可能被陈卫东带走了！或者就在那个‘陈先生’手里！”技术部同志的回答带着遗憾。
陆霄凛的心沉了下去，但目光却更加锐利如刀。
复印件，也是铁证！足以指明方向！
“听着！”陆霄凛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所有证物：现金、信件、药剂、名单、金条、美金、通行证复印件，立刻由你亲自带队，武装押运，以最高保密等级送回军区，直接交到张首长和赵旅长手里！
化工厂那边，留下可靠人手，继续深挖陈卫东的社会关系、近期接触人员、可能的潜逃路线！特别是他与京市方向的联系！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挖出来！”
“是！保证完成任务！”陆霄凛手下的副团长坚定的回应。
陆霄凛想着今天得到的所有信息：李永固脖颈上的“天堂丝”、掌心的“cw”锡纸、杀手的菱形钉靴、化工厂的巨额现金、周正的罪恶书信、李巧巧的“观察数据”、神秘的药剂、代号名单、还有那张指向京市核心保密单位的空白通行证复印件……
所有的碎片，都指向同一个终点——京市！
那里，藏着真正的毒蛇，也藏着一切的答案！
还有上次任务结束后，他问过领导关于苏家平反的事情，结果领导脸色不太自然的说了句：“苏家可能这一会没办法平反。”
想着这一切，估计苏家平反也跟这条线有关，想着苏家在沪市，京市的人脉，如果苏家回去了，应该会挡住某些人的路，所以想在这偏低的地方无声无息地处理掉苏家吧。
陆霄凛看着京市的方向顿了顿，一字一句，如同出鞘利剑：“目标，京市！我们该去会一会那位‘陈先生’，还有他背后的大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