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车灯划破医院门前的寂静。齐墨一行人陆续下车,踩着微凉的水泥地走进住院部大楼。小郭一边揉着脖子一边抱怨:“今天真是累惨了,我腿都快断了。”
老张打了个哈欠:“你这算什么,我差点被小赵吓得心脏病发作。”
“对不起……”小赵低头嘟囔。
“没事。”齐墨拍拍他的肩,“大家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事。”
几人各自回房,病房里很快陷入安静。窗外偶尔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贴着玻璃掠过。
齐墨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白天的出游让他放松了不少,但心里仍压着一件事——疗养院的事还没开始查,那个司机似乎知道些什么,却始终沉默不语。他翻了个身,闭上眼,想着明天该怎么继续调查,眼皮越来越沉……
意识渐渐模糊,梦境悄无声息地降临。
他站在一条昏暗的走廊上,四周是灰白色的墙壁,墙上挂着几个已经泛黄的科室标识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混合铁锈的味道,让人喉咙发紧。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发现它正握着一支笔,笔尖在一张纸上快速书写着什么,但他看不清内容。
脚步声在他身后响起,由远及近。齐墨猛地转身,却只看到一扇半开的门。门后传来低语声,听不清是谁在说话,语气急促而压抑。他犹豫了一下,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比想象中大得多,四面墙都被书架填满,书架上摆满了病历档案。最中间是一张金属手术台,上面盖着白布。齐墨走近几步,掀开白布的一角,露出一双苍白的手。那双手紧紧攥着一张纸条,纸条边缘已经泛黄卷曲。
他伸手去拿,纸条却突然燃起火焰,瞬间化为灰烬。与此同时,整个房间开始震动,书架上的档案纷纷掉落,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低语声变得尖锐刺耳,仿佛有无数人在耳边同时尖叫。
齐墨猛地后退一步,脚下一滑,整个人跌进黑暗之中。
他惊醒过来,额头全是冷汗,心跳如擂鼓。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洒在地板上,映出一道道影子。他坐起身,喘着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做了个梦……”他喃喃自语。
他努力回忆梦中的细节:那条走廊、那些病历、手术台上的纸条……一切都很真实,甚至能闻到那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十七分。睡意早已被驱散,他索性穿好衣服,悄悄推开病房门,往老张的房间走去。
老张的床头灯还亮着,他正在看书。听到敲门声抬起头,看到是齐墨,皱了皱眉:“这么晚了?”
“我做了个梦。”齐墨低声说,“和医院有关。”
老张合上书,示意他进来:“说说看。”
几分钟后,齐墨讲完了整个梦境。老张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听起来不太像普通的梦,要不你吃点药先?”
“……我也觉得。”齐墨点头,“太真实了,而且很多细节都和我们之前查到的东西对得上。”
“比如?”老张问。
“那条走廊,我记得我们在地下一层见过类似的结构。还有那些病历,应该就是医院藏起来的非法实验记录。至于手术台上的纸条……”齐墨顿了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它好像很重要。”
老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觉得这个梦是在提醒我们什么吗?”
“可能。”齐墨靠在椅背上,“也可能只是我最近想太多了。”
“别自己吓自己。”老张笑了笑,“不过既然你做了这样的梦,说明你的潜意识在关注这件事。”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小郭的声音响起:“你们两个怎么还不睡觉?”
门被推开,小郭和小赵一起走了进来。小郭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边喝边问:“是不是又在聊疗养院的事?”
“差不多。”齐墨把刚才的梦境又讲了一遍。
小郭听完后撇嘴:“你这也太敏感了吧?做个梦都能联想到医院的秘密。”
“要是一般人身上发生这样的事,可能真的就是一个梦或者想多了。可你知道,我们是精神病,虽然这病是有原因的,可这些事发生在我们身上,就说明了什么。”齐墨耸耸肩,“我敢肯定,这个梦不是巧合。”
小赵一直没说话,这时忽然开口:“如果……如果这个梦真的和医院有关呢?会不会是我们忽略了什么?”
“你什么意思?”小郭转头看他。
“我想说……”小赵低头搓着手,“也许我们可以从梦里的线索入手,重新梳理一下我们掌握的信息。”
老张点点头:“这倒是个办法。虽然梦不一定准确,但如果能找到其中的联系,说不定真能发现新线索。”
“那就从那条走廊开始。”齐墨说,“我记得地下一层确实有一段区域没有对外开放,门口还有锁。”
“那地方我去过一次。”老张说,“当时医生说那里是旧设备存放处,不能随便进入。”
“现在想想,他们说的理由有点牵强。”齐墨眯起眼睛,“也许那里才是真正的实验区。”
众人一时沉默,气氛逐渐凝重。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小郭问。
“先整理一下。”齐墨说,“把梦里的所有细节列出来,再和我们之前收集到的信息对比,看看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行。”老张点头,“这事得小心点,不能让医生察觉。”
“放心。”齐墨嘴角微微扬起,“我自有办法。”
外面的风轻轻吹动窗帘,月光洒在床上,照出一片银白。几个人围坐在床边,开始一页页翻阅笔记本,低声讨论着每一个细节。
而在某个角落,一台老旧的监控摄像头悄然转动,红色的指示灯闪烁了一下。
远处的走廊尽头,一个人影缓缓走过,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