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龙羽看着班哥那副狼狈的样子,心中闪过一丝厌恶。
但他还是拉着班哥的身子向下一蹲,随后弯腰抓起地上的一把土,那土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些细碎的骨头渣。
他用力将土按在班哥的伤口上,血瞬间止住了一些。
“都说草木灰能止血,人烧成的灰应该也可以吧。”
刘龙羽盯着地上一团团的被燃烧过的痕迹,冷冷地说道。
他知道这些都是被班哥残害的人的骨灰,每一团灰烬都承载着一个无辜生命的悲惨命运。
班哥此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羞愧地低下了头,没有什么好狡辩的,只能默默忍受着刘龙羽的粗鲁。
他哆嗦着按压着伤口,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却不知道此时还有谁能够来救他。
他在心中无比希望那个孩子能够凭空出现在坑里。
然后让眼前的这个疯子冷静下来,结束这噩梦般的一切。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万人坑里,周围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尸骨,他们相顾无言。
一阵冷风吹过来,带着刺骨的寒意。
班哥打了一个哆嗦,瑟缩着问道:“羽哥,我们现在去哪儿?”
他的声音在风中显得那么微弱,仿佛随时都会被吹散。
刘龙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忽然扯大嗓门儿大声呼喊着:“高飞,小高飞,听到我的声音回复我,小高飞,你在哪儿?”
他的声音在这片死寂的万人坑上回荡,充满了焦急与期待。
班哥只觉得刘龙羽的声音好像要把他的耳膜都震破一样,他又不敢捂住耳朵。
只能“哼哼唧唧”地装模作样地喊着:“高飞,小高飞,你在哪儿?你哥哥在找你,快出来吧,别躲猫猫啦,你哥哥很着急呀。”
他一边喊着,一边偷偷观察刘龙羽的表情,心中暗自祈祷着能有奇迹发生。
两个人喊了一阵子,然而,回应他们的只有那呼啸的风声和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
没有丝毫的回应。
刘龙羽的眼睛再一次像充了血一样,变得通红。
他恶狠狠地盯着班哥说道:“跟我回去,让你手下的人去找,如果找不到我弟弟,你就死。”
刘龙羽绝不相信刚才那些碎片一样地景象。
他一定要活要见人!
死?
不可能?
没有他的允许,他所有爱的人都不可以死!
班哥急忙点点头,他心里明白,只要能回到有他小弟的地方,虽说不一定能救他,但起码多一层保障。
若刘龙羽真的在这里把他杀了,那他奋斗一辈子所积累的一切就都付诸东流了,他绝不能就这样轻易地死去。
刘龙羽当然知道班哥心里在想什么,他在心里冷笑着,现在班哥被他废了一条手臂,想要反抗无异于登天。
他以为回到老巢,有了众多小弟就能翻天?
简直是痴心妄想!
刘龙羽紧紧地抓着班哥,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了班哥的草堂。
一路上,班哥的脚步沉重而拖沓,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拖着千斤重担,而刘龙羽则像一个押送囚犯的狱卒,眼神坚定而冷酷。
那群小弟还被锁在房间里,而之前跑去传话让放了吴赛飞的一个身形瘦小的黑衣人,此时早早地便等在了门口。
身旁还站着浑身脏兮兮的吴赛飞。
吴赛飞的衣服破旧不堪,上面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头发也乱蓬蓬的,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
他不明所以地被抓去挖矿,又无端端地挖了半天被人带了回来,还以为是自己挖得不好,要被抓来问罪。
没想到再次见到刘龙羽,竟然发现他已经变成了挟持班哥的“暴徒”,这巨大的反差让吴赛飞感到无比震惊。
“羽哥。”
吴赛飞哆嗦着喊出,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疑惑和敬畏。
他不知道眼前的羽哥还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老实巴交的班长。
大家都是初中同学,他怎么会变得如此厉害?
敢挟持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呢?
还是说自己一直都看走了眼?
刘龙羽没有和吴赛飞过多寒暄,只说了一句:“进来。”
他的声音简短而有力,不容置疑。
吴赛飞只好亦步亦趋地跟在刘龙羽的身后,与那个黑衣人和班哥保持着距离。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生怕再出现什么意外。
小个子黑衣人站在门口,进也不是,走也不是,显得十分尴尬。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和不安,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走了两步的刘龙羽转过身来,对小个子黑衣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我叫小五。”
小个子黑衣人紧张地回答道,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一片在风中摇曳的树叶。
“小五,你跟着班哥多久了?”
刘龙羽继续问道,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小五,试图从他的回答中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小五抬眼看了一眼班哥,犹豫了一下,说道:“一个月。”
他的声音很小,似乎生怕被班哥听到。
刘龙羽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一把将班哥掀翻在地。
随后,班哥便像一条狗一样跪在刘龙羽的膝盖一侧。
刘龙羽冷冷地看着小五说道:“你是心甘情愿跟着他做黑社会,还是被逼的?”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威严,仿佛在审问一个罪犯。
小五哆嗦着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班哥,又看了看刘龙羽,似乎像一个被逼无奈的“小羔羊”,咬了咬牙回复道:“我不想干这行。”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坚定,仿佛是在对过去的自己做一个告别。
小五的声音越来越响,他那瘦小、如同女人般的身材,让人不难想象他为了不做这行,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刘龙羽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小五也只能慢慢跪倒在地上,老大都跪着,他怎么敢站着呢?
此时的小五,只觉得上位者都一样。
有了权力,谁还能做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