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商务车如同撕裂夜色的幽灵,在空旷的街道上疯狂咆哮!引擎的嘶吼压过了城市深夜的沉寂。陈野将油门踏板死死踩进地板,双手紧握方向盘,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仪表盘指针早已突破红线,车身在高速过弯时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林夏那句“可能有热成像或穿墙雷达”如同淬毒的冰锥,反复穿刺着他的神经!七分钟?警察的支援需要七分钟?对于装备精良的职业杀手来说,七分钟足够把林夏所在的那个小公寓翻个底朝天,杀她十次!
“坚持住!妞儿!一定要坚持住!”陈野在心中嘶吼,眼中燃烧着狂暴的火焰和冰冷的杀意!他不再考虑任何交通规则,所有感知都提升到极限,大脑如同超频的计算机,疯狂计算着最短路径、预判着每一个路口的车流!车身在车流中惊险地穿插、漂移,每一次都险之又险地与碰撞擦肩而过!
时间,从未如此缓慢,又如此致命!
老城区,林夏的小公寓楼前。
一辆不起眼的灰色面包车静静停在阴影里。公寓楼那老旧的单元门禁已经被暴力破坏,门虚掩着。
二楼,林夏的家门口。
两个穿着黑色作战服、戴着热成像夜视仪和消音耳罩的身影,如同鬼魅般贴在门两侧。其中一人正将一个巴掌大小、连接着数据线的黑色仪器贴在门锁位置,仪器屏幕闪烁着微光,发出几乎不可闻的嗡鸣——正是专业的电子解码器!门锁内部结构在屏幕上清晰显现。
“A组报告,第二道机械锁芯正在破解,预计三十秒完成。”左侧的杀手对着领口的微型麦克风低语,声音冰冷毫无起伏。他手中端着一把加装了消音器的紧凑型冲锋枪,枪口稳稳指向门缝方向。
“b组就位,热成像确认目标在浴室,门后有简易加固。”右侧的杀手同样装备精良,他手中则是一个类似平板电脑的仪器,屏幕上显示着模糊的橘红色人形轮廓,正蜷缩在浴室门后。他另一只手已经摸向腰间,那里挂着一枚小巧的震撼弹!
浴室门内。
林夏背靠着冰冷瓷砖,身体紧绷如弓!她左手死死抵住被拖把和椅子加固的门把手,右手紧握着自己的配枪(本次休假特批有限度携带),枪口稳稳指向门板下方可能被突破的位置!汗水浸湿了她的鬓角,但眼神却如寒星般锐利冷静,没有丝毫慌乱!多年的缉毒一线生涯,早已将生死搏杀的本能刻进了她的骨髓!
她清晰地听到门外解码器细微的嗡鸣正在接近尾声!更听到了那个杀手关于“热成像”和“震撼弹”的低语!
“来不及了…”林夏心中瞬间做出决断!与其被动挨炸,不如主动反击,争取一线生机!她猛地深吸一口气,身体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
就在门外杀手解码器屏幕显示“解锁成功”的瞬间!
“破门!震撼弹!”持枪的A组杀手低喝!
b组杀手立刻拔掉震撼弹保险销,准备从门缝塞入!
千钧一发!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并非来自震撼弹!而是来自楼梯间方向!厚重的防火门如同被炮弹击中,整个门框扭曲变形,带着恐怖的声势向内爆裂开来!木屑、金属碎片如同暴雨般喷射!
一道狂暴的身影,裹挟着硝烟与凛冽的杀意,如同地狱冲出的魔神,硬生生撞破了防火门,出现在走廊尽头!正是陈野!他手中,赫然握着李瑾瑜那辆商务车上配备的、本用于紧急破窗的——液压破拆冲击锤!
“谁?!”两名杀手反应极快!在门破的瞬间就猛地转身!冲锋枪口瞬间调转!动作快得如同条件反射!
但陈野比他们更快!在身体撞破门板的惯性还未消失的刹那,他左手已经闪电般探入怀中!没有拔枪!而是甩出了两枚硬币大小的、闪烁着红光的磁性吸附物!
嗖!嗖!
两枚磁吸干扰弹精准地粘在了两名杀手的热成像夜视仪和那个平板热成像仪上!
滋啦——!
刺耳的电流干扰声瞬间爆发!两名杀手眼前的夜视视野和热成像屏幕瞬间变成一片雪花噪点!强烈的电磁脉冲让他们佩戴的电子设备瞬间瘫痪!同时,那枚已经拔掉保险的震撼弹,也因为突如其来的强干扰而失效,哑火掉落在杀手脚边!
“啊!”视线和装备瞬间被废!两名杀手出现了极其短暂的混乱和惊愕!这不到半秒的迟滞,在陈野面前,就是生与死的天堑!
“林夏!趴下!”陈野的怒吼如同惊雷炸响!同时,他手中的液压冲击锤被他当作巨型投掷武器,带着恐怖的呼啸声,狠狠砸向离林夏房门最近的A组杀手!
砰!!!
沉闷到令人心悸的撞击声!A组杀手根本来不及反应,胸口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卡车正面撞中!整个人离地倒飞出去,狠狠砸在走廊对面的墙壁上!骨骼碎裂的恐怖声响清晰可闻!他手中的冲锋枪脱手飞出,人如同破麻袋般滑落在地,瞬间失去了意识,生死不知!
而就在陈野甩出干扰弹和冲击锤的同时,他的身体已经如同鬼魅般侧滑!右手闪电般从后腰拔出了他那把特制的、加装了消音器的战斗手枪!
b组杀手刚从强光干扰和装备失效的混乱中勉强恢复一丝视力,就看到同伴被瞬间秒杀!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他几乎是本能地抬起手中的平板电脑试图格挡,另一只手则摸向腰间的手枪!
噗!噗!噗!
三声轻微得如同叹息的枪响!
第一颗子弹精准地穿透了平板电脑的中心,巨大的动能将电脑从他手中打飞!
第二颗子弹钻入他刚刚摸到枪柄的右手手腕!血花炸裂!手枪脱手!
第三颗子弹,则冷酷地没入了他试图躲避的右腿膝盖!
“呃啊——!”b组杀手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失去平衡,重重跪倒在地!剧痛和恐惧瞬间将他淹没!
这一切,从陈野撞破防火门到两名杀手一死一重伤失去战斗力,只发生在短短三秒之内!狂暴!高效!精准!如同最完美的杀戮机器!
陈野看都没看那个重伤哀嚎的杀手,一个箭步冲到林夏家门口,抬脚狠狠踹在刚刚被解码器打开的门锁位置!
砰!
本就老旧的木门应声洞开!
“林夏!”陈野冲了进去,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浴室的门被猛地拉开。林夏举着枪冲了出来,枪口还冒着淡淡的硝烟(她刚才在门开瞬间对着门缝下方开了一枪,但显然没打中目标)!她的脸色有些苍白,额头带着汗珠,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刀,死死锁定着门口方向。当看到如同战神般矗立在门口、浑身散发着硝烟与血腥气息的陈野时,她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身体微微晃了一下。
“陈野…”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沙哑和后怕。
陈野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在她身上扫过,确认没有明显伤痕,那焚心蚀骨的焦急才稍稍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怒火!他猛地转身,几步走到那个跪在地上、抱着断腕断腿哀嚎的b组杀手面前,一脚狠狠踩在他完好的左手上!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啊——!”杀手发出更加凄厉的惨叫!
“谁派你们来的?!”陈野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带着恐怖的压迫感,俯视着脚下的杀手,眼神中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说!否则老子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我…我不知道…只是…接单…”杀手疼得涕泪横流,语无伦次。
“接单?”陈野脚上再次用力碾动!
“啊!!别…别…我说!”杀手彻底崩溃,“是…是加密频道…代号…代号‘邮差’!我们只负责执行…目标是…是那个女警…要活的!雇主…雇主说要问出东西…”
邮差?问出东西?目标明确是林夏!陈野的心沉了下去。这绝不是针对他的调虎离山!而是针对林夏本身!她缉毒警的身份暴露了?还是她手里掌握了什么?
就在这时,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陈野眼神一厉,他知道警察马上就到。他迅速在杀手身上摸索,动作快如闪电。在对方战术背心的内侧暗袋里,他摸到了一个硬物——不是武器,而是一个小小的、冰冷的金属徽章!
陈野将徽章拿到眼前。借着走廊昏暗的灯光,徽章的图案清晰可见——一只线条简洁、却透着诡异阴冷感的振翅白鸽!与他在李氏集团追查的“白鸽”、与龙战遗言中“暗河之下的白鸽”标记,一模一样!
白鸽!果然是“白鸽”!
“带走她…问出什么?”陈野最后逼问,声音如同地狱寒风。
“不…不知道…好像…好像是什么…名单…或者…芯片…”杀手疼得意识模糊,断断续续地说。
名单?芯片?陈野瞳孔骤缩!龙战脑中的芯片?!林夏怎么会和这个扯上关系?!
警笛声已经到了楼下!脚步声快速冲上楼梯!
陈野不再犹豫,他迅速将那枚白鸽徽章揣进自己口袋,最后冰冷地看了一眼脚下奄奄一息的杀手,转身拉起还有些发懵的林夏:“走!从后窗!不能留在这里被警察盘问!”
林夏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作为被袭击的休假警察,她需要配合调查,但陈野的身份、他刚才展现的恐怖战斗力、以及那枚徽章的秘密,绝不能暴露在常规警方面前!
两人没有丝毫迟疑,陈野拉着林夏冲回房间,动作利落地打开后窗。楼下是一个堆放杂物的狭窄小巷。陈野率先跳下,然后张开双臂:“跳!我接住你!”
林夏咬咬牙,毫不犹豫地翻窗跳下,落入陈野坚实而温暖的怀抱中。陈野抱着她,几个闪身就消失在黑暗的小巷深处,只留下公寓门口的一片狼藉和越来越近的警笛声。
李瑾瑜半山公寓的书房内。
时间仿佛凝固。李瑾瑜抱着膝盖坐在地毯上,后背紧紧抵着冰冷的装甲门板。书房内一片死寂,只有她自己略显急促的心跳声在耳边回响。
她面前的平板电脑上,是吴哲远程共享过来的张宏公寓监控画面。画面里,张宏似乎毫无察觉,正在客厅里烦躁地踱步,偶尔拿起手机看看,又失望地放下,显得焦躁不安。
但李瑾瑜的目光,却无法完全聚焦在屏幕上。她的脑海中,反复回放着陈野接到电话时那瞬间爆发的、如同洪荒凶兽般的恐怖杀意;回放着他冲出去时那决绝而撕裂的背影;更回响着电话里,那个叫林夏的女警,冷静到令人心悸的“热成像”、“穿墙雷达”等专业术语…
她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陈野所处的世界是何等的凶险和残酷。也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那个叫林夏的女人,绝非普通女孩。她是一个同样身处黑暗边缘、与死神共舞的战士!
书房的门被轻轻叩响。
“李总?是我,陈野。”门外传来陈野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李瑾瑜猛地回过神,几乎是踉跄着起身,冲到门边打开了反锁。门外,陈野站在那里,身上还带着硝烟和淡淡的血腥气,西装外套不见了,里面的白衬衫沾着灰尘和几处可疑的暗红污渍。他的脸色有些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刀。他的身后,站着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同样沉静锐利的林夏。
看到林夏安然无恙地站在陈野身边,李瑾瑜心中一块巨石轰然落地。但紧接着,一股更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她看着陈野身上那明显是搏杀留下的痕迹,看着林夏身上那股同类的气息,一种难以言喻的隔阂感悄然滋生。
“你们…没事吧?”李瑾瑜的声音有些干涩,目光在两人身上快速扫过。
“没事,李总。”陈野言简意赅,侧身让林夏进来,然后反手关上门,“杀手解决了,警察在处理现场。林夏的身份特殊,暂时不能留在那边。”
李瑾瑜点点头,目光落在林夏身上,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林警官,你…”
“李总,抱歉给您添麻烦了。”林夏主动开口,语气冷静而专业,没有丝毫劫后余生的慌乱,“袭击是针对我个人的,可能与我之前的缉毒工作有关。但对方装备精良,目的明确要抓活的,这很不寻常。”她隐瞒了“名单”和“芯片”的线索,只说了“邮差”的代号。
李瑾瑜何等聪明,立刻意识到事情绝不简单。她看向陈野。
陈野从口袋里掏出那枚冰冷的白鸽徽章,放在李瑾瑜的书桌上。“在杀手身上发现的。目标虽然是林夏,但徽章…指向我们一直在找的‘白鸽’。”
书房内一片寂静。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枚振翅欲飞、却透着阴冷气息的白鸽徽章上。
李瑾瑜看着徽章,又看看并肩站立的陈野和林夏。她清晰地感受到两人之间那种无需言语的默契和生死与共的联结。那是她李瑾瑜,无论拥有多少财富和权力,都无法介入的领域。
一种强烈的疏离感和…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羡慕,悄然划过心底。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拉回到眼前的危机上。
“张宏那边,吴哲盯着,暂时没有异常通讯。”李瑾瑜的声音恢复了清冷,“但‘白鸽’的触角已经伸到了林警官这里…这盘棋,越来越大了。”
“是越来越乱了。”陈野接口,眼神冰冷,“但乱,才有机会把水搅浑,把藏着的王八都翻出来!”他的目光扫过那枚白鸽徽章,又落在林夏身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保护欲和更深的探究。
林夏感受到了陈野的目光,也回望过去,眼神复杂。她隐约觉得,这次袭击,似乎将她卷入了一个比她缉毒生涯所面对的任何毒枭都要庞大、都要危险的漩涡之中。而漩涡的中心,似乎就是这个看似痞气、却一次次为她撕开生路的男人。
书房内,气氛凝重而微妙。李瑾瑜看着眼前这对身处风暴中心的男女,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虽然站在财富的顶端,但在真正的黑暗战争面前,她或许…只是一个被卷入的旁观者?不,她绝不甘心只做旁观者!
“接下来,怎么做?”李瑾瑜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沉凝和决心,目光扫过陈野和林夏,“‘白鸽’既然敢动我身边的人,就必须付出代价!”这一刻,商业女皇的锋芒与守护的决绝,在她身上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