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宇宙就拉他爸的衣襟,建议完整买下。倪卫红丝毫不为所动,坚持切开,说宁可再切涨了石柳涨价,也绝不花超过自己的实力的钱,购买自己不需要的玉料。
石柳管不着倪家父子的争论,给电锯通上电,把明料切开。
倪宇宙一看之下就傻了眼,这一刀刚刚好把紫色带一分为二了。不但整体翡翠价值损失颇大,单独半块的价值也快要赶上没切开前整块的价值了。
倪卫红倒是不动声色,大概他经历过多次这种情况,早已适应了。不理会儿子的抱怨,开始和石柳讨价还价。
石柳不会因为他们父子的家族矛盾而让利,还要把切开造成的损失打入价格中一部分。
原本整块料石柳报价五十万的,现在中间剖开,一半的成交价也要四十五万。
倪宇宙听了这个价格更加对他爸爸不满,却又无可奈何。
晚上,石柳把这事当茶余饭后的闲话说给柳清听,柳清却摇头说:“这种情况日积月累下去,会导致家庭不和,甚至父子间嫌隙滋生,这男孩子大约是没有独立的经济实力,一旦有了独立能力,可能会毫不犹豫的离家,甚至再不与父亲相见。”
“那这种情况正确做法应该是怎么样的呢?”
柳清摇头说:“我哪知道!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
两人也只是闲聊,别人家的事,她们哪管的了那许多!
没想到几天后那位倪卫红玉雕师,打电话来询问他儿子有没有来过?把石柳弄糊涂了。
“倪先生,”石柳说,“咱们只是做了一笔交易,以前都不认识,你儿子没有什么理由要来找我吧?”
倪卫红在电话里连连致歉:“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我儿子忽然就不告而别。问了所有亲戚朋友都说他没有去过。我实在想不出他会去哪儿,就病急乱投医打个电话问问。实在是太冒昧了,我道歉!”
石柳倒是不好再发作,反而开解道:“倪先生,你也别着急,你儿子毕竟已经是成年人了,他能去哪儿!他不是一直想在赌石上自己做一回主么?那他去的应该是和翡翠有关的地方吧!”
“哎呀!”倪卫红大叫起来,“他可千万不要去翡翠国啊!那儿现在可太危险了!”
“不能吧,”石柳说,“你儿子又不是傻子,会自己往火坑里跳?”
宽慰了倪卫红几句,挂断电话,石柳对柳清说:“让你说中了,那倪家儿子真的离家出走了。”
柳清摇晃了一下平板电脑说:“他也许是去了这里。”
石柳凑过去一看,是港城将于一天后举办国际珠宝暨原料展。“你是说他去看展会了?”
柳清说:“港城这个珠宝展每两年开一次,和内地正好错开。我在港城的时候去看过,它不但展出珠宝首饰,也展出原材料,即有翡翠原石,也有原钻、含宝石的矿石、赤金和白金之类。你说那姓倪的年轻人迷赌石,说不定他想去展会上去赌一把呢。”
“有道理,珠宝展呢,我们也去看看吧。”心动既行动,石柳就和柳清去机场买票飞往港城。找了家酒店入住后,时间尚早,就出去逛街。石柳又按老习惯从电子地图上搜了间古董店,一路找过去。这间店的商品大都带有明显的殖民地风格,年代也都不太久。最后石柳看上了一把有着明显异国风格的钢制蛇形短剑。钢质极佳,锋利无比。剑身是弯曲的蛇形,蛇头是剑柄,蛇尾是剑尖,和华国前端是蛇头的传统风格有着明显的差异。
和老板一番讨价还价之后,石柳终于买下了这把短剑。古董店老板用一个长的硬纸盒把短剑包装起来,又装进一个纸袋,交给石柳。
石柳付了钱,和柳清继续逛街。对于街上众多珠宝金店,石柳一概过门而不入。
柳清感到很不可思议:“柳儿,你和同行是冤家么?为什么从不进珠宝店看看呢?”
石柳说:“我倒没有同行是冤家的想法,单纯就是觉得对港城的金店没兴趣。珠宝首饰这东西,华国传统看内地,西方传统看西欧。谁要看殖民地的大杂烩呀!”
两人闲聊着往酒店走,忽然听到叫喊声,车辆碰撞声,一辆失控的小车顺着山坡疾冲下来。根本来不及转弯,小车撞到路边护栏后翻车又滑出去二十多米,才停了下来。
车子摇晃着开始冒烟,车里的人却不见出来。
柳清当先跑了过去,石柳紧跟在后。柳清试图打开车门,却不成功,大喊道:“车门被卡住了!”
石柳说:“我来,力气大。”把手里的包塞给柳清,石柳上前照着车锁位置就踹了一脚,然后拉住把手猛的把车门拉开,女司机正惊慌的和安全带搏斗,却怎么也挣不脱安全带的束缚。石柳朝后伸手叫道:“剑!”
柳清把袋子倒过来,直接把盛剑的盒子倒出来,打开盒子,拿出短剑,倒转将剑柄放到石柳手里。
石柳对车里还在挣扎的女司机喝道:“别动!小心!”挥剑割断了安全带,拉住女司机把她拖出车,拉着她向后连退数步。
车子轰的一下烧了起来,女司机后怕的放声大哭。
石柳轻轻拍了拍女司机的背,没说什么,受到惊吓后,哭也是一种情感宣泄,调整心情,缓解紧张的方式。
柳清看了眼掉在车边被卷进火中的袋子和包装盒,说:“你先把剑藏袖子里吧,拎把剑站这儿,让别人看到,以为是你把人家吓哭了似的!”
石柳穿的仍然是她一贯的风格,长袖衣裤。就把短剑藏进衣袖里。
这时女司机也止住了哭声,对石柳两人说:“谢谢你们,今天没有你们救我,我就危险了!”又抹了把眼泪,惊讶的说,“呀!你不是石柳石小姐么?我看过你演的《华国女侠在高卢》,你真漂亮!还那么勇敢!”
石柳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人认出来了,早已适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