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箐竹心里稳得很,系统面板上皇帝那大大的【好奇值mAx】简直在发光。她面上却适时露出一点“惶恐”,轻轻推了推身边的小女儿:“芷儿,陛下隆恩,去吧。”
萧云芷深吸一口气,松开紧攥着娘亲衣角的小手,捧着那个朴素的银针囊,迈着小短腿,一步一步地走到御阶之下。
内侍赶紧搬来一个锦墩放在御座侧下方。小云芷规规矩矩地行礼,声音清脆:“民女萧云芷,谢陛下恩典。” 然后才在锦墩上坐下,伸出小手。
皇帝饶有兴致地看着这粉雕玉琢却又一本正经的小娃娃,将手腕搁在铺了明黄软垫的扶手上。
小云芷的手指轻轻搭上皇帝的脉搏。
片刻后,她收回手,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澈而笃定。
“如何?”皇帝笑问,带着一丝逗弄孩子的意味。
萧云芷站起身,再次行了个礼,小奶音却清晰无比地传遍大殿:“回禀陛下,陛下龙体根基深厚,气血旺盛,乃长寿之相。”
皇帝眉头微挑,等着她的“但是”。果然——
“然,”小云芷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陛下近日是否偶有夜半口干,晨起略感疲惫?左肩胛下方一寸处,阴雨天可有隐痛?”
皇帝脸上的笑意微微一凝,眼底闪过一丝真正的惊讶。夜半口干和晨起疲惫,他近日常有,只当是国事操劳。但那左肩胛下方的旧伤隐痛…除了贴身御医和当年随侍的极少数人,连后宫都未必知晓!这小丫头,竟真摸出来了?
“嗯。”皇帝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声,算是默认。
小云芷松了口气,继续道:“陛下此乃心火略旺,加之旧年沉疴,经络稍有阻滞所致。并非大碍。民女斗胆,可为陛下施以银针,导引气血,疏通脉络,片刻即可缓解肩胛不适。另开一剂清心降火、温养筋骨的方子,连服三日,夜半口干与晨起疲惫之感可消。” 她说着,小手已经熟练地打开了银针囊,露出里面长短不一、细如牛毛的银针,寒光闪闪。
“哦?现在就能施针?”皇帝的兴趣更浓了,他看了看那细小的银针,又看看一脸认真的小娃娃,大手一挥,“准!朕倒要看看你这小神医的本事!”
萧云芷踮起脚尖。皇帝配合地微微侧身。只见她小手将几枚银针快、稳、准地刺入皇帝左肩胛周围的穴位,手法之娴熟,完全不似初次。皇帝只觉几缕温热的气流随着银针的捻动,在肩胛淤塞处缓缓化开,那隐隐的酸痛感竟真的迅速减轻,直至消失无踪!
不过一盏茶功夫,小云芷利落地收针,退后一步:“陛下,请活动试试。”
皇帝试着抬了抬左臂,又转了转肩膀,脸上露出真正的惊奇与满意:“妙!果然不痛了!哈哈,好!好一个妙手小神医!翊王,你这女儿,了不得!” 他看向萧翊和苏箐竹,眼中满是赞赏。
萧翊与苏箐竹连忙谢恩。苏箐竹心里的小人已经在叉腰狂笑:看吧!老四就是这么棒!
皇帝龙心大悦,大手一挥:“赏!萧氏云芷,聪慧仁心,医术精湛,赐黄金千两,贡缎百匹!另赐‘杏林小圣手’玉牌一面,允其随时可入太医院藏书阁阅览!” 这赏赐,尤其是那面玉牌,分量极重!
“谢陛下隆恩!” 小云芷小脸激动得通红,规规矩矩地叩谢。苏箐竹和萧翊也再次谢恩。殿内响起一片恭贺之声,夹杂着惊叹与难以置信。柳如烟在角落绞着帕子,指甲几乎掐进肉里,看着萧家风光,嫉妒得心都在滴血。
皇帝兴致高昂,目光扫过萧家席位,最后落在了被苏箐竹抱在怀里,正含着手指、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张望的老六萧云韶身上。这小团子玉雪可爱,灵气逼人,让人一看就心生欢喜。
“翊王,朕听说你家这最小的女儿,也天赋异禀?”皇帝笑眯眯地问。
萧翊拱手:“回陛下,小女云韶,于音律舞艺,确有些懵懂天分。”
“好!”皇帝抚掌,“今日朕高兴!小云韶,可能为朕与满朝文武,献上一舞?”
所有人的目光又聚焦到了那个三岁多的小不点身上。让这么小的孩子御前献舞?这要求…有点过了吧?
苏箐竹却毫不担心,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女儿,柔声问:“韶儿,陛下想看你跳舞呢,你愿意跳给陛下看吗?”
小云韶歪着头,看看娘亲,又看看上面那个穿着明黄袍子、笑得和蔼的“大伯伯”,小嘴一咧,露出几颗小米牙,响亮地应道:“愿意!”
苏箐竹笑着亲了她一口,抱着她起身,走向殿中。
当小云韶站定在大殿中央时,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亮!
没有丝竹管弦。小云韶只是静静地站着,小脑袋微侧,似乎在倾听什么。然后,她动了。
小小的身体舒展开来,一个极其柔软的仰身,双臂如初生的嫩柳般向上舒展。紧接着,足尖轻点,轻盈地旋转起来!那羽衣上的微光随着她的旋转骤然明亮,拖曳出梦幻般的光带!
她的动作,全然不像一个三岁多的孩子!每一个抬手,每一个回眸,每一次旋转跳跃,都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韵律感。小小的身体里仿佛蕴含着无穷的活力与灵性,将一种最纯粹、最蓬勃的生命之美,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没有固定的舞步,却处处是灵动的舞姿。她的眼神清澈见底,带着孩童特有的好奇与欢欣,仿佛不是在御前献艺,而是在一片开满鲜花的草地上自由嬉戏。那份天真烂漫与浑然天成的舞姿,交织出一种震撼人心的美丽。
“天啊…”
“这…这真是两岁的娃娃?”
“此舞只应天上有…”
殿内响起压抑不住的惊叹与抽气声。连见惯风浪的皇帝和萧翊,眼中都充满了惊艳。
就在小云韶一个连续的高速旋转,羽衣流光溢彩达到最盛之时,殿外忽然传来一声清越的凤鸣!
“锵——!”
一道七彩流光如闪电般飞入殿中,正是小凤凰糖糖!它似乎被小主人的舞姿和情绪吸引,兴奋地围绕着旋转的小云韶上下翻飞,长长的尾羽拖曳着绚丽的火光,发出阵阵欢鸣!凤凰的威仪与灵动,与小云韶纯真无邪的舞姿交相辉映。
刹那间,百鸟朝凤,神女临凡!
这一幕,美得惊心动魄,令人窒息!
当小云韶最后一个旋转稳稳停下,微微喘息着,小脸红扑扑地站定时,糖糖也轻盈地落在了她的肩头,亲昵地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脸颊。满殿寂静,落针可闻。
几息之后。
“好!!!”
皇帝猛地从龙椅上站起,激动得满面红光,声音响彻金銮殿:“好一个惊鸿之舞!好一个灵秀天成!翊王,苏氏,你们养的好女儿!”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殿中那娇小却仿佛笼罩着光环的身影,朗声道:“萧氏云韶,灵慧天成,舞姿惊世,深得朕心!今日,朕便收你为义女,封——安宁郡主!赐郡主府邸,食邑千户!”
安宁郡主!
满殿哗然!两岁稚龄,一舞倾城,竟直接获封郡主!这是何等殊荣!
苏箐竹和萧翊也愣住了,随即是巨大的惊喜涌上心头。夫妻俩赶紧拉着还有些懵懂、只顾着和肩头糖糖玩耍的小云韶跪下:“臣(臣妇)携小女云韶,叩谢陛下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哈哈哈!”皇帝开怀大笑,“安宁,到义父这里来!”
小云韶眨巴着大眼睛,在娘亲鼓励的目光下,迈着小短腿,摇摇晃晃地走上御阶。皇帝一把将她抱起,放在膝上,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金銮殿内,恭贺之声如潮水般涌向萧家席位。柳如烟看着被皇帝抱在膝头、受尽荣宠的小云韶,再看看自家女儿,一口银牙几乎咬碎,眼前阵阵发黑。萧家…萧家这群人,还有完没完!
而苏箐竹,看着光芒万丈的小女儿,又看看身边同样出色的丈夫和孩子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波炫崽,值了!老六,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