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楼的轮廓在远处若隐若现。
交易，今晚十点，钟楼，R.S.
那个纸条上的信息，似乎不再只是威胁，而是一场邀约。
我握紧方向盘，油门踩到底。
但现在，我需要先找到那个伙计。
只有他，才能告诉我——
这些佛像，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回到“归藏阁”已是傍晚，天色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老者已经不见踪影，店门虚掩着，风吹得风铃一阵乱响。我推门进去，屋内比白天更冷，空气中还残留着某种香灰混着旧木的味道。
我径直走向那间侧室，就是发现纸条的地方。地板上还有些凌乱的痕迹，但最关键的线索——佛像和伙计——都已不在。我蹲下身，手指轻轻拂过地板缝隙，忽然感觉到某处木质边缘有些松动。
是柜子底下的夹层。
我掏出小刀，小心地撬开那块木板，里面竟藏着一个牛皮信封，边角泛黄，摸上去沉甸甸的。我心跳加快，将它取出，打开后发现里面是一张手写信纸，字迹潦草却透着一种刻意为之的冷静。
我屏住呼吸，仔细读起来。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说明你已经走得太近。钟楼不过是表象，真正的交易从未发生。RS不是组织，而是‘回应’。他们在看着你，是因为他们知道你也开始看见了。”
我猛地抬头，四下无人，可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却愈发强烈。
继续往下看，信中提到几个地点，包括一座废弃的机械厂、一处地下变电站，还有一个坐标位置，看起来像是某个未登记的仓库区。最奇怪的是，整封信没有署名，也没有落款时间，却在最后一页角落画了一个小小的钟面图案，指针指向十点。
正是我刚刚在钟楼看到的时间。
我立刻将信件拍照上传到系统，并通知技术部门做笔迹分析与纸张溯源。随后，我赶回警局，将信件原件交给鉴证科进行进一步检测。
“这不是普通的打印纸。”鉴证员拿着放大镜观察，“纸张纤维结构特殊，含有微量金属成分，可能是某种加密纸张，遇热或遇光会显影。”
“那就试试。”
我们在暗房里对纸张进行了紫外线照射，果然，原本空白的背面浮现出几行字：
“十点，钟声响起前，去机械厂。”
我盯着这几个字，心头一震。
这封信……是在引导我去某个地方。
而且，对方似乎早已预料到我会来。
与此同时，苏晴传来消息：“第二起死亡案的佛像，经扫描发现内部有微弱电流反应，像是某种信号装置。”
“你是说，这尊佛像……可能是个追踪器？”
“或者启动装置。”
我脑海中迅速闪过几个画面：钟楼、RS编号、机械厂……
这一切，真的只是连环盗窃案吗？
我抓起外套就往外冲。
“晓薇！”苏晴追上来，“你要去哪儿？”
“机械厂。”
她愣了一下：“你确定？”
“不确定，但我必须去看看。”
夜幕降临，城市灯火渐次亮起，而我的车正驶向城郊的黑暗地带。导航显示，那座废弃的机械厂距离市中心大约二十公里，位于一片早已搬迁的老工业区。
沿途几乎没有人烟。
当我抵达时，厂区铁门半掩着，锈迹斑斑。我拔出配枪，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厂房内部空旷阴森，墙角堆满报废的零件和生锈的管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机油味。
我缓缓前行，脚步声在空荡的空间里回响。
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匿名短信。
“你来了。”
我猛地回头，身后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扇半开的铁门，在风中轻轻摇晃。
我一步步走近，推开门。
里面是一间办公室，桌上放着一台老旧电脑，屏幕上闪烁着微弱的蓝光。
我走上前，屏幕自动亮起，出现一段视频。
画面中，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钟楼顶端，手里举着一封信，缓缓念道：
“欢迎加入游戏。”
我瞳孔骤缩。
这时，我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转身，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我追出去，穿过长廊，跑进夜色之中。
那人影始终在我前方不远，速度极快，仿佛故意让我看见。
我咬牙紧追，直到他在一座废弃车间门前停下。
我举起枪，低声喝道：“站住！”
他缓缓转过身，帽檐压得很低，我看不清他的脸。
只听他说了一句：
“你知道为什么死者都选择了钟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