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和沈若带人匆匆赶到京城周边,却不见可疑人员的踪影。
“奇怪,难道他们察觉到我们来了,躲起来了?”沈若皱着眉头说道。
楚墨环顾四周,“不管怎样,他们肯定还在附近,加强警戒,仔细搜查。”
暗卫开始分散搜索。沈若和楚墨在一处树林中发现了一些脚印和被折断的树枝。
“这些痕迹很新鲜,他们应该刚离开不久。”沈若蹲下查看后说道,指尖蹭过断枝截面的湿润树汁,“最多不超过两时辰。”
楚墨下令,“顺着痕迹追。”
他们沿着痕迹追了一段路,来到了一座废弃的寺庙前。
寺庙大门紧闭,门框上的铁钉锈迹斑驳,周围杂草丛生,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这里感觉不对劲。”
沈若按住腰间的药囊,警惕地盯着门缝里渗出的油布反光——那是铁器摩擦的痕迹。
楚墨拔剑,剑尖挑开半掩的门闩。
两人刚踏入殿内,梁上跃下十余名黑衣人,钢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楚墨,沈若,你们果然上钩了。”为首黑衣人扯下蒙面巾,正是城郊劫粮案的漏网之鱼。
沈若冷笑,“就凭你们?”
为首黑衣人拍手示意,墙根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地面裂缝中渗出淡淡白雾。
“不好,是迷烟!”楚墨挥剑劈开烟雾,瞥见墙壁暗格里伸出的青铜管道。
沈若从袖中摸出羊脂玉瓶,倒出几粒褐色药丸分给众人:
“含在舌下,屏息跟我来!”
她曾在太医院典籍中见过西域香毒记载,早有防备。
药丸的辛辣气息冲开鼻腔,众人捂住口鼻向声源处突进。
沈若看准管道接口,银针精准刺入齿轮缝隙,机关轰鸣声戛然而止。
为首黑衣人瞳孔骤缩,挥刀劈来:“杀了他们!”
刀剑相击声中,沈若瞥见对方腰间的玉佩——
正是劫粮案现场遗留的半块羊脂玉。
她旋身避开刀锋,银针直射玉佩绳结,玉坠落地时,黑衣人踉跄后退。
“这玉佩......”楚墨剑光如电,抵住对方咽喉,“说!你们在寺庙里藏了什么?”
黑衣人咬破齿间毒囊,嘴角溢出黑血:
“就算毁了这里......主上的计划也不会停......”
沈若蹲身翻看尸体腰间皮囊,摸出半张油纸,上面绘着寺庙地下的结构草图。
地下室里,煤油灯照亮了整面墙的玻璃器皿。
沈若拿起标有“西域曼陀罗”的陶罐,瓶底残留的粉末让她瞳孔微缩——
这是能致人幻觉的剧毒植物。
“这些是......”
楚墨皱眉盯着铁架上的铜制蒸馏器,管道正连接着地面的迷烟出口。
阴影中传来掌声,白发老者拄着拐杖走出,金丝眼镜下眸光阴鸷:
“不愧是太医院圣手,一眼就认出了曼陀罗精华。”
他抬手指向墙角的青铜钟。
“再过一刻钟,整座京城都会陷入幻觉地狱。”
沈若握紧药瓶:“你敢用全城百姓试毒?”
“比起改朝换代的大业,蝼蚁的性命算什么?”
老者转动钟摆机关,浓郁的紫色烟雾顺着管道攀升。
“现在投降,我可留你们全尸。”
楚墨挥剑砍向烟管,却见金属管壁上弹出尖刺。
沈若想起油布下的齿轮结构,抓起桌上的镊子插入钟摆卡槽:
“楚墨!看齿轮编号!”
两人同时发现,钟摆刻度与管壁刺孔的数字一一对应。
沈若按动第7号齿轮,尖刺应声缩回,烟雾输送管道随之封闭。
老者脸色铁青,从怀中掏出 whistle(哨子) 猛吹。
地下室深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一个身形魁梧的壮汉冲出——
他颈间戴着电击项圈,手臂上布满注射针孔,显然是被药物控制的实验体。
“这是你们用曼陀罗改造的活人?”沈若后退半步,撞到身后的试剂架。
壮汉挥动铁拳砸来,楚墨举剑格挡,却被对方蛮力震得虎口发麻。
沈若瞥见壮汉耳后褪色的刺青——
那是十年前失踪的边防军标记。
“他被注射了过量兴奋药剂!”她抓起酒精瓶砸向壮汉面门,趁其踉跄时,银针精准刺入肩颈大穴,“快攻击他的关节!”
楚墨剑光连闪,砍断壮汉腿间肌腱。老者见势不妙,冲向密道暗门,被楚墨一脚踹翻在地。
“说!幕后主使是谁?”楚墨按住对方手腕,摸到袖口内侧的刺绣纹样——那是户部尚书的家徽。
审讯室内,老者紧咬下唇,任由沈若用针灸刺激足三里穴,始终不发一言。
直到暗卫呈上最新急报:
“启禀陛下,东城区出现集体呕吐昏迷病例,患者瞳孔散大,与曼陀罗中毒症状一致。”
沈若猛地起身:“是地下水!他们把毒剂注入了水井!”
她抓起案头的京城水系图。
“楚墨,封锁所有井口,派太医院按这个方子煎药——”
药方上列着防风、甘草、绿豆等解毒药材,是她根据《千金方》改良的解法。
楚墨立刻下令:“打开官仓施粥,所有汤药由御厨监制!”
深夜的太医院里,沈若盯着患者呕吐物中的泥沙样本,忽然皱眉:
“这些细沙......是西直门外的河床土。”
她想起老者袖口的户部家徽,突然转身冲向书房。
“楚墨!还记得去年的河堤修缮案吗?”
她翻出工部奏报。
“户部尚书坚持用西域松木加固堤基,但那种木材遇水易腐......他是故意让河堤渗漏,好把毒剂混入地下水!”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瓦片轻响。
楚墨抽剑出鞘,只见黑衣人从房梁跃下,扔出一枚竹筒后消失在夜色中。
竹筒内是半卷密信,字迹与老者袖口的刺绣出自同一人之手。
沈若展开信纸,瞳孔骤缩——上面赫然盖着户部尚书的私印,落款日期正是曼陀罗运抵京城的当日。
“原来如此......”楚墨捏紧信纸,指节发白,“他借着治水之名,早就把毒剂埋进了河床。”
沈若望着窗外的万家灯火,握紧腰间的药囊:
“现在只差最后一步——如何让这位尚书大人,亲自承认自己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