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天台的晨光中,林夏架起三台摄像机,镜头分别对准素颜的嘉宾、满地的邪器,以及远处正在拆除的“玉生烟”广告牌。她的右眼角镜灵碎片闪烁着微光,将现场画面同步到千万观众的手机——这是场没有滤镜、没有剧本的全员素颜直播。
流量明星阿凯第一个走向镜头,他深吸一口气,指尖颤抖着卸去遮瑕膏,露出右脸颊的烧伤疤痕:“这是我十八岁拍戏时留下的......公司让我永远别说出去。”弹幕瞬间被“丑”“演技派怎么靠脸”等恶意评论刷屏,却在他说出“但我现在觉得,它是我的勋章”时突然静默。
网红小美接着上场,她用卸妆油洗去半永久妆容,露出淡褐色的雀斑与天生的单眼皮:“我曾经为了上镜,打了三十针玻尿酸......”她摸着恢复柔软的苹果肌,“原来自然的表情,比僵硬的微笑更让人喜欢。”
林夏的阴眼看见,每条恶意弹幕升空时都会变成黑色烟雾,而真诚的留言则化作金色光点。陈妄的声音从耳麦传来:“负面阳气正在被自动过滤,正向值突破历史纪录了!”
当第七位嘉宾卸去假发,露出因过度烫染稀疏的发顶时,直播间的氛围彻底逆转。某美妆博主突然关掉滤镜,素颜出镜:“我一直不敢告诉你们,我推荐的生发液其实含激素......”她的坦白引发连锁反应,无数素人观众跟着晒出真实肤质、身材。
“看,这才是阳气该有的样子。”林夏将舞台粉撒向镜头,粉末在光中显影出观众的真实面容,“不是恐惧,不是嫉妒,是直面自己的勇气。”
双面镜的七块碎片被摆成北斗阵,每块镜片都映着不同年代的“美丽受害者”:
- 民国舞女戴着白梅面皮,最终烂脸而死;
- 八零年代演员为保角色,定期注射动物胶原蛋白;
- 千禧年超模被要求每日称重,最终患上暴食症;
- 现代练习生为上镜,在肋骨处缠束腰导致气胸。
林夏用沈如月的珠花触碰镜片,碎片发出共鸣般的清鸣,镜中受害者的虚影纷纷抬手,掌心向上托着象征各自创伤的灵器——断裂的假发、过期的肉毒素、带血的束腰。
当正向阳气值达到一亿点时,林夏将舞台粉与灵器露水混合,在天台画出巨型八卦阵。幸存的素人女孩们手拉手站在阵眼,她们后颈的蓝牡丹纹身与阵法共鸣,绽放出治愈的光芒。
“以人心之阳,化邪祟之阴!”
林夏挥动手臂,八卦阵的金光席卷整个酒店。节目组的邪器——人皮面具、血玉胭脂残片、蛊虫培养皿——在光中纷纷碎裂,化作无害的粉末。白梅的残魂( now 白秀兰)与沈如月的灵体并肩而立,她们的虚影穿透阵法,向所有曾被伤害的“美丽受害者”伸出手。
陈妄的键盘敲击声如鼓点般急促,直播间的打赏系统被重新编程:
- 每个点赞转化为“1点善意阳气”,可兑换偏远地区女孩的美妆教育课;
- 舰长礼物变成“素颜勇气包”(含温和卸妆水与自我接纳手册);
- 总打赏金额实时转化为慈善基金,用于解救被“明星梦”诱骗的素人。
“看这个!”陈妄调出后台画面,某三线城市的女孩正在直播拆“勇气包”,“她说这是人生第一支真正属于自己的口红,不用为了迎合谁选色号。”
林夏望着弹幕中滚动的“我值得被爱”“素颜也很美”,突然明白民国灵媒日记里“灵器的终极解法在观众真心之中”的含义——当美丽经济的阳气不再被恐惧驱动,而是基于自我认同,灵器的诅咒便失去了土壤。
净化仪式的尾声,白秀兰与沈如月的灵体化作万千光点,每个光点都附着观众的真心留言,飞向世界各地的“美丽刑场”:
- 某医美医院的地下室,光点融化了禁锢女孩的锁链;
- 选秀基地的魔镜前,光点让镜中虚影露出愧疚的泪水;
- 古董市场的“玉生烟”柜台,光点使邪器珠宝失去害人的光泽。
林夏捡起双面镜的主碎片,镜中映出未来景象:
- 孩子们在美术课上用蓝牡丹颜料涂鸦,老师说“每种颜色都很重要”;
- 职场女性带着素颜去开会,文件夹上别着“真实很美”的徽章;
- 养老院的奶奶们互相涂着透明的“各生欢喜”口红,笑谈年轻时的荒唐事。
“这才是灵器存在的意义。”她对着碎片轻声说,“不是制造完美,而是守护真实。”
净化仪式结束后,林夏在酒店废墟发现半枚带血的“周”字骨牌,牌面裂纹里渗出的不再是黑血,而是带着温度的红色——那是周鸿生转世的新形态。
“他不会消失的。”陈妄将骨牌锁进灵器保险箱,“但现在我们有了对抗的武器。”他晃了晃手机,“看,‘阳气守护者联盟’已经有十万人加入了。”
直播间的屏幕渐渐暗下,却在角落保留了个小窗口,持续播放着各地的“真实美丽”画面:高原女孩的晒伤脸、中年女性的眼角纹、银发老人的灿烂笑容。林夏知道,这是新的灵器在生长——由人心善意凝结而成的“无形灵器”。
离开前,她在天台种下最后一株蓝牡丹,花茎上缠绕着净化后的血玉胭脂。当第一朵花开时,透明的花瓣里映出千万张笑脸,每一张都独一无二,每一张都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