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少喝点儿，瞅您那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顾清婉瞅着自家老爹那迷离的小眼神儿，忍不住嗔怪道。
顾锦程大手一挥，乐呵呵地说：“没事儿，今儿我高兴！”说完，屁颠屁颠地朝洗手间晃悠过去。
陆晨眯了眯眼，瞧着顾锦程那晃悠的背影，心里跟明镜似的，拔腿就跟了上去。
没一会儿。
顾锦程从洗手间里出来，脚底下有点儿拌蒜。
他走到洗手池边，捧起凉水“哗啦”往脸上一泼，想让自己清醒清醒。
这时候，陆晨也晃悠过来了。
“顾叔，您没事儿吧？”陆晨假模假式地关心了一句。
顾锦程抬起头，从镜子里瞅着陆晨。
“小晨啊，你来了。”他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水，转过身来。
“您跟我爸是不是还背着我搞了啥交易？”
陆晨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地质问道。
“没错，其实……你爸给顾氏集团砸的那一百亿，说白了，就是给你小子撑腰呢！”顾锦程借着酒劲儿，也放开了，啥话都往外秃噜。
“我知道，你这些年，过得不咋顺当。”
“你爸他……唉，他也有他的苦衷。”
顾锦程拍了拍陆晨的肩膀，话里话外透着股子沧桑味儿。
“一百亿，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他似乎想用这钱的数目，来证明陆凌岳对陆晨有多上心。
陆晨听着顾锦程的话，脸上没啥表情。
“顾叔，您想多了。”
“我爸不过是做了他觉得应该做的事儿罢了。”陆晨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他可不觉得，陆凌岳砸钱，是为了补偿他。
那些钱，能买回他受过的委屈，能抹平他爸对他妈的背叛吗？
顾锦程盯着陆晨，想从他脸上看出点儿啥来。
可他失望了。
陆晨那张脸，平静得跟死水似的，让人猜不透他心里到底咋想的。
“小晨啊，你爸也是有苦衷的……”
“他要管那么大一个家族，还得摆平各路牛鬼蛇神，很多时候，也是身不由己啊。”
“我知道，你心里头可能还有疙瘩，但你得相信，他是真心疼你的。”顾锦程这话，听着像个和事佬。
“顾叔，您说的我都明白。”
“过去的事儿，就让它烂在肚子里吧。”
“我不想再提，也不想再掰扯。”
陆晨抬起头，语气依旧平静得吓人。
顾锦程看着陆晨，嘴巴张了张，似乎还想说点儿啥。
可最后，他还是把话给咽回去了。
他知道，陆晨这小子，看着温吞，其实倔得很，认准的事儿，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沉闷。
陆晨率先打破了沉默：“顾叔，我先回去了。”
他转身就走，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就在这时。
陆凌岳也从包厢里出来了，正好把刚才的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他目光落在陆晨身上，开口道：“晨儿，咱爷俩单独唠唠。”
陆晨瞅了瞅陆凌岳，又瞅了瞅顾锦程，点了点头。
两人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
“你是不是还在怨我？”陆凌岳开门见山，语气里透着股子无奈。
他知道，这么多年，陆晨心里头一直憋着火呢。
陆晨嘴角一挑，勾勒出一抹嘲讽的弧度：“我哪儿敢啊？”
“您是不是怕我跟陆鸿宇抢家产啊？”
他直接戳破了陆凌岳的心思，那叫一个不留情面。
陆凌岳也没藏着掖着，叹了口气，说：“唉，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当然不想看着你们兄弟俩斗得跟乌眼鸡似的。”
“鸿宇他……毕竟也是我的种，我会尽量一碗水端平的。”
“鸿宇现在管着的公司，以后还是他的。”
“至于你，给顾氏集团砸钱只是个开始，以后你的股份还会涨。”
“我名下的几个公司，也会交给你……”
陆晨听着陆凌岳的话，脸上没啥表情变化。
这种冷淡，让陆凌岳心里头有点儿发毛。
“您真正该担心的，是陆鸿宇。”
陆晨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他可不觉得，陆凌岳这么安排，就能把事儿给平了。
“他能眼睁睁地看着您把陆家的家产分给我？”陆晨反问道，语气里带着股子挑衅。
他太了解陆鸿宇那孙子了，那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野心大着呢，哪能轻易认怂？
陆晨说完，转身就走，压根儿不给陆凌岳说话的机会。
“唉……”陆凌岳望着陆晨那绝情的背影，那表情，跟吃了黄连似的，有苦说不出。
他转过身，对顾锦程说：“老顾，你也瞧见了，晨儿他……对我还是有隔阂啊。”
顾锦程点了点头，安慰道：“凌岳兄，父子哪有隔夜仇？慢慢来，总会好的。”
“但愿吧。”陆凌岳叹息一声，那模样，看着真叫一个心酸。
……
酒足饭饱之后。
陆凌岳走到顾清婉和陆晨面前，脸上堆满了笑。
“三天后有个高端珠宝拍卖会，你们年轻人应该喜欢，一块儿去开开眼？”陆凌岳主动张罗着。
他寻思着，年轻人嘛，不都喜欢那些blingbling的玩意儿？
顾清婉本来想拒绝，那种场合，她向来不感冒。
再说，跟陆晨一块儿……她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好啊！我和清婉正愁没机会腻歪呢！”陆晨笑眯眯地应道，语气里透着股子不正经。
他瞅了顾清婉一眼，那眼神儿，贼兮兮的，带着股子期待。
“清婉，你说是吧？”
顾清婉被陆晨这话给噎得够呛。
她没想到，陆晨这货竟然顺杆爬，还把她给捎带上了。
不过，她也不是吃素的，脑瓜子一转，就明白了陆晨的意思。
这场拍卖会，的确是个好机会。
一个让那些对顾家虎视眈眈的王八蛋们，都瞧瞧顾家和陆家有多铁的机会。
一个让那些想打顾氏集团主意的人，都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的机会。
想到这儿，顾清婉深吸一口气，硬生生把心里的那股子别扭劲儿给压了下去，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是啊，我……我也正想去见识见识呢。”
她这话说的，磕磕巴巴，显然还在努力适应这种“秀恩爱”的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