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青羊观山门处一片宁静。高大的山门由古朴的巨石砌成，门上刻着苍劲有力的“青羊观”三个大字，岁月的痕迹在石头上留下了斑驳的印记。门口两名身着灰色道袍的道士，正手持扫帚清扫着地面。他们的道袍虽朴素，却整洁干净，束发的木簪简单而质朴，显示出他们清修的生活。
看见张旭阳一行人的到来，其中一名稍高的道士停下手中的动作，上前几步，礼貌地询问道：“请问诸位来我青羊观是祈福还是祭祀？”他目光平和，语气谦逊，透着道观之人特有的沉稳。
张旭阳带头下马，他身着一袭黑色劲装，腰间佩着秋水阎罗，英姿飒爽。他走上前，微微拱手，说道：“劳请禀报贵观掌教，张旭阳受邀前来。”他的眼神坚定，神色中带着一丝期待。
两名道人一听“张旭阳”三个字，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讶，不过他们很快恢复了平静，说道：“诸位稍等，请将马匹交于他稍作休息，我这就去通报。”说完，两人匆匆转身，脚步轻快地朝山上跑去，道袍在风中飘动。仅一盏茶的时间，去通报的道人就出现在台阶上，他下山的速度有些急促，身后跟着几名身着蓝色道袍的道人。这几名道人步伐不紧不慢，神色悠然，缓缓朝张旭阳等人走来。走在前面的，其中一人正是那日天峡之巅的庄开承。
“张王爷，许久未见，风采依旧，我是石柏舟，你可唤我石道长。”其中一名蓝衣道袍的中年人，面带微笑，温和地说道。他面容和善，眼角带着些许皱纹，却丝毫不减其儒雅气质，举手投足间尽显道家的从容。 “石道长好。”张旭阳微笑着还了一礼，态度谦逊有礼。
“嘿，张旭阳，好久不见啊，嘿嘿。”庄开承笑嘻嘻地说道，他的脸上洋溢着热情，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庄兄看起来修为又是大有精进，佩服！”张旭阳真诚地夸赞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认可。
庄开承毫不见外地拉着张旭阳的胳膊，悄悄说道：“嘿嘿，我现在九品上了，师傅师叔们说即使神隐谷试炼没了，我两三年内也必能入大成境。”他微微扬起下巴，语气中略显得意，脸上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张旭阳竖起大拇指，真心实意地说道：“厉害！” 庄开承还要说话，就被一旁的中年道人石柏舟打断道：“开承，你有说不完的话也等王爷上山与掌教会面之后再聊，在这山门口站着说话，不觉很失礼吗？”石柏舟微微皱眉，眼神中带着一丝责备，但语气还算温和。
庄开承对张旭阳眨了眨眼睛，吐了吐舌头，便乖乖地站到中年道人身旁去了。
石柏舟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王爷请。”他的动作优雅，姿态恭敬。
“有劳石长老带路。”张旭阳微笑着回应，眼神中带着感激。 众人缓步上山，山路两旁绿树成荫，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鸟儿在枝头欢快地歌唱，仿佛在欢迎他们的到来。走到广场，只见整齐的两边各自站有三四十人正在修炼。这些人年龄不一，他们身着统一的道袍，神色专注，或在练习剑法，或在打坐吐纳。广场中间留出了宽敞的一条道路，地面由光滑的石板铺就，一尘不染。经过广场后，他们直接来到了青羊观正殿无极殿。
无极殿气势恢宏，飞檐斗拱，雕梁画栋。殿内供奉着三清神像，香烟袅袅，弥漫着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息。掌教欧阳鹤身着青色道袍，手持拂尘，静静地站立于殿中。他身材高大，面容清瘦，眼神深邃而温和，仿佛能看穿世间万物。
看见张旭阳等人进来，他脸上露出笑容，说道：“王爷初次来到我青羊观，真是乃我青羊观蓬荜生辉。”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殿内回荡。
张旭阳微笑着行礼，说道：“欧阳前辈过誉了，叫王爷生分，您叫我旭阳就行。”他微微躬身，态度诚恳。
欧阳鹤笑着点了点头，目光一转，看向刘祎之，笑道：“久闻战场杀神刘将军，那日在天峡之巅远远看着就觉得威风凛凛，今日一见，将军相比当日更加沉稳，果真闻名不如一见。”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赞赏。
刘祎之听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回道：“我就是个粗人，世人称我屠夫，您称我战场杀神，你们高人说话就是不一样，有文化。”他咧嘴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身上的伤疤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更添几分沧桑。
“面对敌人心慈手软最终会害了自己和身边的人，屠夫战神之称取决于双方立场，在大川国百姓心中的刘将军那就是战神。”欧阳鹤认真地说道，眼神中透着一丝敬佩。
张旭阳赞同地点了点头，心中对欧阳鹤的话深表认同。随后，他问道：“欧阳前辈，不知邀我来青羊观是有何事？”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欧阳鹤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正色道：“还请旭阳小友单独随我来，师弟你带诸位去偏殿休息，安排好茶点。”他看向石柏舟，眼神中带着一丝嘱托。
刘祎之听了，迟疑了几秒，他看了看张旭阳，眼中透露出担忧。张旭阳对他点了点头，示意他放心。刘祎之这才随着石柏舟离去，临走时还不忘回头看了张旭阳一眼。
张旭阳随欧阳鹤从正殿后门出去，外面是一个幽静的园林。园林中花草繁茂，五彩斑斓的花朵竞相绽放，散发出阵阵芬芳。小径两旁种满了翠竹，微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仿佛在演奏着一首优美的乐曲。他们兜兜转转走了约莫一刻钟时间，来到园林中的一处亭子。
凉亭顶部呈六角形，下部六根柱子盘旋着六条龙，雕刻得活灵活现，极为精致。龙身蜿蜒曲折，龙须随风飘动，仿佛随时都会腾空而起。
亭子周围摆放着石凳和石桌。
“王爷，请坐。”欧阳鹤坐下后，伸手微笑着示意张旭阳。张旭阳随后坐下，他的目光在亭子周围扫视着，心中充满了好奇。
“这里只有粗茶淡水，还请王爷见谅。”欧阳鹤说道，他微微欠身，脸上带着一丝歉意。
“无妨，前辈直接进入正题吧。”张旭阳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想要尽快知道事情的真相。
“快人快语，好，那贫道便从你的外公杨虚剑说起。”欧阳鹤开始徐徐道来，他的眼神变得有些深邃，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
“话说当年杨虚剑在天峡之巅夺魁之后，不入神隐谷试炼，自成一派武破入大成，甚至对他来说轻而易举，而在这之后仅用三年的时间入般若境，随后成立玉凌神霄宫。”欧阳鹤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比划着，仿佛在描绘当年的场景。
“那时，天下多少青年俊杰挤破头地前往，短短几年时光，他便将玉凌神霄宫打造为天下第一大派，与当年的赤月魔教势均力敌。次年，杨虚剑以般若境击败登仙境幽意散人，轰动天下，成就剑神之名，而后带领江湖正派围剿赤月魔教，成为江湖正派领袖。但这对那些登仙境的强者而言，这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没有借助传承，自成一脉，般若境便能击败登仙境，那倘若他入登仙境后呢？岂不是无敌于天下了，这是各方势力都不允许或者说是不愿见到的。”欧阳鹤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张旭阳点了点头，他听得十分专注，心中对自己外公的过往充满了惊叹。 欧阳鹤也点点头，继续说道：“杨虚剑也知其中缘由，若不早日入登仙境，也许会被某些人暗地设计对付自己。也许是他当年做了违背自己原则的事，或是太过于心急破境，导致心境有瑕疵，在破境时出现了问题，导致走火入魔，最终玉凌神霄宫解体，想来也是天道因果。他此生觉得最亏欠的便是你与你母亲。”欧阳鹤微微叹气，脸上露出惋惜的神色。 欧阳鹤继续道：“当年他疯魔之时，亲手杀了自己最亲近之人，后自他恢复神智后，便将自己关了起来，这一关就是快二十年了。”
张旭阳心境平和地问道：“前辈与我说外公的往事，是何意？”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不明白欧阳鹤为何要和他说这些。
欧阳鹤露出满意的笑容，说道：“因为这二十年里，他就在我青羊观，在等你。”
“外公就在这里？”张旭阳四处观望寻找，眼神中充满了惊讶。他环顾四周，只见园林中一片宁静，除了他们二人，没有其他人的踪影。 只见欧阳鹤随手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涌动，张旭阳坐着的石凳缓缓转动起来。张旭阳急忙起身，后退几步，警惕地看着石凳。过了小会，原本石凳的位置已经变成了一条通往地底的密道。密道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隐隐传来一股陈旧的味道，黑暗深邃，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张旭阳看着欧阳鹤，眼神中充满了疑惑。欧阳鹤点头笑道：“他便在这地底关了自己二十年。” 张旭阳深吸一口气，顺着台阶走了下去。密道里非常昏暗，若不是入口打开传来的光亮，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他小心翼翼地走着，每一步都走得很缓慢，生怕不小心摔倒。走了几分钟的时间后，里面传来了声音。 “孩子，你终于来了。”一声苍老的声音从黑暗处传来，但声音显得甚是和蔼慈祥，全无恶意。这声音在密道中回荡，带着一丝沧桑和温暖。
“嗯，你是外公吗？”张旭阳调整心绪，轻声应道。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既紧张又期待。
“是的，欧阳鹤还在上面吧。”老者声音再次传来。 “老剑神放心，贫道不会刻意偷听你们爷孙对话。”说完，欧阳鹤便将入口关闭。密道里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张旭阳只能凭借着感觉和刚才的记忆，慢慢向前摸索。
“呵呵，这臭道士还是这么清高，知道也无妨。”苍老声音再次传来，“孩子，先给你讲个故事吧。” 杨立言，杨月尧，杨子清三人自小便在一起，立言和子清是我在外面捡来的孤儿。立言打小就喜欢月尧，但月尧对他一直不冷不热，或者说只是当作兄长。直到当年在天峡山巅横空出世的张勤风，在天峡山巅的年轻一代里大放异彩。当时的立言也败给了他，只有子清和张勤风不相伯仲，久久未能分出胜负，两人一时间被称为当世新秀中的金童玉女，名声大噪，不知有多少女子对其倾心。月尧也对张勤风暗生情愫，后来与月尧相识相爱，成亲之后月尧迟迟不见有身孕，这成为了她的心结。他们二人的事我很少过问，直到有一天月尧哭着来找我，告诉我张勤风已有一年多未归家，也没在川国，而是在外面与其他女子成了亲！这事要是让天下江湖知晓，我玉凌神霄宫的颜面何存？当时我怒气冲天，带着立言去寻他。那女子身边有几名大成境护着，但都不是我对手，皆被我斩杀。可月尧深爱着张勤风，我明白如杀了那女子的话，张勤风也许永远都不会回到她身边了，毕竟他和那女子已经有了孩子。然而月尧当时并未考虑这么多，欲将该女子击杀，但张勤风舍身相救，替她挡下了这一剑。月尧是又惊又怒，惊的是张勤风受伤，怒的是他愿为这女子不顾性命。要让女子不死的同时张勤风还能回到月尧身边，我心生一计，击晕了这女子，我传音张勤风告知他如果今后他不再回来找这女子，我便饶了这女子性命，孩子由我们带走，孩子是他张勤峰的，孩子才出生不久，今后由他与月尧抚养长大，不会知道这事。毕竟月尧不能生育，月尧为挽回张勤峰自废修为，张勤峰对月尧心生愧疚，便同意这样做，保全了女子性命，又让他与月尧也有了孩子，虽然自私，但在当时来看已是最好的做法了，那女子后来是生是死也不得而知。”
张旭阳心中一紧，心道：“不会这孩子就是我吧？”他的心跳陡然加快，拳头不自觉地握紧，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没有开口询问，而是强忍着心中的震惊，继续听着杨虚剑往下说。
在阴暗潮湿的密道之中，四周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墙壁上偶尔滴落的水珠，发出清脆的滴答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杨虚剑的声音在这密道中缓缓响起，带着无尽的沧桑与悔恨。 “只是没想到这件事，成为我这一生以来的心结。”杨虚剑微微颤抖着声音说道，他的身影在黑暗中隐隐约约，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数年后，朝廷与江湖暗流涌动，各方势力都在暗中较劲，我急于突破到登仙境，以为那样便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却没想到多年的心结成了我破境的阻碍。”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自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在走火入魔的那段时间里，我神志不清，狂性大发。吾妻李青秋，她虽有着剑仙之名，在试图阻止我时却又怕伤到我，便被我疯魔时使出的一剑重伤。”说到这里，杨虚剑的声音明显哽咽了，他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惨烈的一幕。“门内弟子也伤亡惨重，到处都是惨叫声。等我恢复神智时，玉凌神霄宫早已被我亲手毁成了一片废墟，到处是断壁残垣，门内弟子死伤无数。而她，奄奄一息地倒在血泊之中。”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双手紧紧握拳，似乎在极力克制着内心的痛苦。 “我冲过去抱着她，她一头钻到我怀里，拱着我的脖子，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对我说‘好怀念以前我们一起仗剑江湖的逍遥时光啊，可后来都变了呢，你总想着要做天下第一，我知道你有心结但也没法阻止你，不过你不知道的是，对我而言，天下第一又如何，你在我心里一直就是那个天下第一呢’。”杨虚剑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听不见了，“说罢，她便撒手人寰，风姿卓越的青衣李青秋，就此陨落。”一滴浑浊的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停顿了片刻，杨虚剑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那时我伤心欲绝，仰天长啸，只觉得这一切都是天意，是我应得的因果报应。我为了月尧抢了别人的孩子，种下了恶果，如今遭到了报应。”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后来我变得时而清醒时而疯癫，在清醒的时候，我抱着她来到了青羊观，在青羊观将她埋葬。”他的眼神空洞，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之后，青羊观寅凡真人与我做了交易。他将青羊观的清心咒秘术传授给我，帮我解决了时而清醒时而疯癫的问题，并让我在此处静修。作为回报，我把自己的修炼心得给了他，助他突破登仙境。”杨虚剑微微摇头，“对于心灰意冷的我而言，什么都无所谓了。我没脸去面对死去的弟子和女儿，只能选择在这黑暗中赎罪。”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悲哀。 “每年，他都会派一名精英弟子与我论道。这些弟子中，不乏有些天资的少年，但和真正的天才相比，还是有一些距离。直到后来，一个叫庄开承的小子出现了。他很有天赋，让我略感惊艳。从那以后，每年都是他前来。每次来，他都会和我说一些当下时代发生的事情，当然，也提到了你。”杨虚剑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赏。
“他说你很不错，懂得隐藏实力，外界都以为你是没什么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而你在天峡之巅却突然大放异彩，隐藏之深，很有城府，这个年龄能有这般表现，真的很好。”
“我没隐藏实力，只想低调保住小命。”张旭阳低声道，他的声音在密道中显得有些沉闷。他微微皱眉，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在这乱世之中，不低调惜命，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你能有这心境实属难得，张勤峰给你的大梦心经也修炼到八九品了吧。”杨虚剑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欣慰。 见张旭阳沉默不语，杨虚剑也不在意，接着说道：“听过无上天书吗？”他的声音微微提高，似乎对这个话题充满了重视。 张旭阳摇了摇头，黑暗中，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说道：“不知，什么是无上天书？”他微微前倾身体，试图在黑暗中看清杨虚剑的表情。
“这是极少人知道的秘辛，传闻数百年前，曾有一位达到了神境的大能。”杨虚剑缓缓说道，他的声音在密道中回荡，“这位大能收了四名弟子，分别以天地玄黄称呼他们。然后，根据这四名弟子的天赋根骨，将无上天书分成了四部秘籍交予他们。后来，这四名弟子都成为了登仙境的高手，他们分别开山立派、成就世家，或是建立国家。”他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然而，他们始终都无法突破到最高的传说之境。后来有人猜测，这四部秘籍合起来才是无上天书的完本，只有得到完本，才能修得神境。而大梦心经，便是这四部其中之一。只不过，张勤风的大梦心经并非完本，所以他一直无法突破大成境，被困于九品。你若没有得到完本，也会和他一样，止步于凡品境。” 张旭阳听到“完本”和“困在九品”时，心中猛地一紧。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拳头不自觉地握紧，问道：“传说之境？比登仙境还强吗？您怎么知道这些的呢？”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对这个未知的境界充满了好奇。
“这四部的后人当年来找过我。”杨虚剑说道，“那种境界我也没见过，不过曾经有见过的人评价说了八个字‘凡人之躯，堪比神明’。”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敬畏，仿佛在描述着一种遥不可及的存在。
“凡人之躯……堪比神明？这是什么样的可怕存在……那个，他们为何找你？”张旭阳追问道，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黑暗中的杨虚剑，试图从他的回答中找到答案。
“因当年我凭般若境击败登仙境，这件事震惊了天下。但我却不是出自这四部之后，他们四部虽说同出一脉，并非同心。多年来，他们各自发展，有的成为一方巨擘，有的成了江湖世家，有的甚至建立了国家。”杨虚剑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也许是发现我会成为他们的威胁，他们准备开始对我有所行动。但那时我已身为正派领袖，他们无法在明面上除去我。其次，他们各自心怀鬼胎，谁也不愿先出手来冒这个险，单打独斗他们杀不了我。唯有联合出手，我才毫无胜算。”
“那和我爹的大梦心经不是完本有何关联？”张旭阳疑惑地问道，他的眉头紧锁，努力在脑海中梳理着这些复杂的关系。
“天部中人最早私下与我和谈，我们达成了约束门下互不干涉、不影响、不敌对的约定。”杨虚剑说道，“张勤峰不知从何得来的大梦心经，但可以肯定的是，传授他的人是天部的后人。只是这天部后人没有将完整的大梦心经传给他。不过，这对于当时的张勤峰来说，也已经足够让他在江湖中闯出一番名堂了。天部后人就是川国和梁国的建国人，张勤风助川国平定四方，攻城略地，快速扩张，因此我才断定他的大梦心经来自玄部后人。川梁之战，其实就是他们内部斗争所导致的局面。”
“没想到两个国家竟然都是出自一脉，要是联手的话，整个天下不就都是他们的了。”张旭阳惊讶地说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龙椅只有一把，想坐的人却很多，第一只有一个，想争的人也很多。世人又有几个能做到让他人做自己不贪恋？”杨虚剑徐徐说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仿佛对世间的纷争早已看透。
“对了，那另外三部在哪儿？”张旭阳问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希望能从杨虚剑那里得到更多的信息。
“玄部是当年创立神隐谷的谷主，地部是曾经的赤月魔教，黄部是易家。”杨虚剑说道，“四部每家都势力雄厚，哪怕是最与世无争的黄部易家，在江湖中也是有着不小的名气。”
“嗯，我听欧阳前辈先前讲过，当初是你带领正道覆灭了赤月魔教，那地部秘籍在你这里？”张旭阳追问道。
杨虚剑摇了摇头，说道：“其实赤月魔教并非真的干邪魔外道之事，只不过赤月教中人做事随性而为，全看自己心情，亦正亦邪，因此经常与正道中人发生冲突矛盾。再者，赤月教主修炼地部神功，该功法能复制对手招式为己用，所以被正派认定为邪功魔功。当时在赤月魔教我并未发现地字秘籍。”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
“世间邪恶取决于人，而非功法。”张旭阳说道，他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
“说得好！”杨虚剑赞赏地说道，“我当年就是没想明白这个道理，不曾想你如此年轻都比我这老糊涂明白此等道理！当初我自己也有意想和赤月教主东方明比一比谁更厉害。他是条真汉子，被我重伤自知大势已去，他告知我是被利用后，便选择了自戕。”杨虚剑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敬佩，“不想就在那时，各大帮派早早就设下了埋伏圈套，屠戮灭了赤月教众。帮派内部早已被各部各国的人渗透，我也是后知后觉，才造成了如此多的杀孽。”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自责。
“外公，我想问最重要的一件事，你先前说抢来的那个孩子，是我吗？”张旭阳的声音微微颤抖，他的心跳急剧加速，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他紧张地等待着杨虚剑的回答，双手紧紧地抓住膝盖，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是的，你的生母是西靖人，西靖女君陈茹仕。”杨虚剑说道，他的声音在密道中回荡，犹如一道惊雷。
“什么！”陈茹仕三个字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击中了张旭阳的脑袋，他只觉得脑袋里嗡嗡直响，整个人都愣住了。
“难怪她让我叫她姨娘，还把秋水阎罗给我，护我周全，教我武艺，没想到她是我亲娘。”张旭阳在心中不停地想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惊喜，还有一丝不知所措。
“从小到大娘亲待我极好，我从未想过她竟不是我生母，即便如此，她在我心中就是我娘亲，只是外公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张旭阳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看着黑暗中杨虚剑的方向。
“你知道真相后还叫我外公，好好好！孩子，外公当年做错了很多事，今日便尽力弥补一些给你。”杨虚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欣慰，还有一丝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