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顺帝的那一拳头,直接把朱六九给干地上了。
“铁锅,谁让你动手的?来人,把铁锅给咱叉出去,”朱元璋的心情本来就不好。
见到元顺帝,居然一拳头打在了朱六九的后脑勺上,更是让他愤怒不已,额头的青筋都爆起来了。
要说起来,元顺帝也算是死过两回的人了。
看着这么生气的朱元璋,元顺帝也是难得的硬气了一回,直接回怼道:“朱元璋,你这个臭要饭的,我们元朝也是你们大明所认可的正统朝代,我这个皇帝天天被你这个臭要饭的欺负也就算了。”
“若不是我们东家法力高深,老子现在就只是一具尸体,别说打他一拳头,就是当着你的面把他给煽了,都解不了老子心里的怒火。”
“你……”朱元璋被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被打倒在地上的朱六九,本来就是老胳膊老腿的,元顺帝那一下子可是没轻没重,直接让他躺在地上不停哎呦哎呦的叫着。
“重八啊,你居然看着别人打咱,再怎么说,咱当年也给了你一块地,让你安葬了你的父母。”
“现在倒好,这就开始卸磨杀驴了。”
“你…你就是个白眼狼,叔父叔母啊,你们睁开眼睛看看吧,看看你们的儿子,是怎么对待他的恩人的?!”
朱六九艰难的从地上爬起,立刻开始嚎哭了。
但他孰然不知。
他嘴里一直念叨着的朱五四,已经站到了他的身边。
众人只见到朱五四,伸出手拍了拍朱六九的肩膀,略微有些苍老的声音说道:“六九啊,说慢点,咱听着呢。”
“啊?”
朱六九扭头望去,当见到那个几十年前的面容,他的心脏病都快要被吓出来了,“你你你,这他娘的怎么可能?是咱眼花了,还是怎么回事?刚才还念叨着呢,这就从土里爬出来了???”
“老哥哥,你赶紧起来吧,不是咱不念着往日的旧情。”
“实在是你那儿子做的太过分了,不仅欺压百姓,甚至于还敢在咱的眼前杀人,昨天夜里,离皇宫城门不足二里的一家酒楼,被你儿子纵火焚烧。”
“咱爹可就在那家酒楼里住着,而咱爹之所以活过来,是因为有陈老板这么个如同仙人般的存在,你看看,这是咱爷爷朱初一,你小时候见过。”
“还有这个打你的,乃是元朝最后一任皇帝元顺帝妥懽帖睦尔,你儿子手下的人,昨天晚上一刀把人家捅死了,这又复活了一回。”
“老哥哥,你说说,咱有什么理由能放过你的儿子?”
“若是如此,咱可就成了昏君了!!!”
朱元璋红着眼睛,亲手把朱六九给扶了起来。
而此刻的朱六九已然是老躯颤颤,他确实已经认出来了朱五四和朱初一,他的心里也已然明白,他那儿子朱桓,已经是很危险了。
朱六九还没有被朱元璋扶起来,就再次跪了下来,甚至朝着朱元璋磕头,声音嘶哑道:“重八啊,不,陛下,算老头子求求你,给咱那不孝的儿子一条生路吧!”
“老话说,子不教父之过,这些罪孽全都加在咱一个人的身上吧!”
“别杀咱的桓儿!咱这条命抵给你!”
“就求陛下你看在当年的情分上,求你了啊……”
朱六九此刻已然是老泪纵横,浑身上下都在颤抖。
而且他也是想以实际行动来为他那儿子抵命。
竟然当着朱元璋的面,快速的从地上爬起来,伸出头,猛地就要朝一旁的柱子上面撞去。
“老哥哥,”朱元璋被吓了一跳,连忙就要伸手去拉,但却拉了一个空。
正当朱六九的额头要与大殿之中的柱子做出亲密接触之时,元顺帝竟然飞起一脚,把朱六九给踹到了一边,骂骂咧咧的说道:“哪能让你这老杂毛死的那么容易,必须让你亲眼看到你儿子是怎么没的,不然难解我心头之恨!”
“你是元朝的皇帝是吧?咱和你拼了,”朱六九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是再次爬了起来。
不过下一刻,又被元顺帝给一脚放倒了。
“爽啊!重生以来头一次那么痛快,”元顺帝的鼻孔放大,喷出两股热气,殴打老人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的负罪感。
“够了!若是再动手,咱真的让人把你叉出去了!”
朱元璋的嘴角动了动,一句话喝退元顺帝。
随后来到朱六九的面前,摇头道:“老哥哥,不是咱不想放了侄儿,实在是天道难容。”
“老哥哥是忘记了咱们在至正年间的时候,怎么被那群狗官吏欺负了吗?咱就是记得那些事情,才立志杀尽天下所有贪官污吏,哪怕贪污60两,咱都要剥了那些贪官的皮!”
“咱不管,”朱六九一把撇开朱元璋的手,痛苦道:“咱就只有这一个儿子啊,咱连孙子都没有,重八啊,你真的忍心看着咱绝后吗?”
“别他娘的哭了,也就是你姓朱,换个人你们全家都得抄斩,蚯蚓都得挖出来劈成两截,还得从中间开始劈,还想留个后,”常遇春已经看不下去了,他原先是土匪,是半路才加入了红巾军队伍,自然跟这个叫朱六九的不熟。
“伯仁,别再刺激他了……”
“老哥哥,我就在给侄儿半个月的时间,能不能为你们家留下后,就看这半个月了。”
“半个月之后,咱只杀朱桓,以及和他一块为虎作伥的那些恶人,今日发生的一切自有史官记载,若有骂名,就让咱来背!!!”
朱元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已经是他最宽容的方式了。
听到这些话,朱六九已然不敢再奢求许多,只得谢恩道:“谢陛下仁慈,从今以后,咱只愿再做一田舍翁,必然不会再让我未来的孙儿重蹈覆辙了!”
看着这边的情况,坐在不远处,翘着二郎腿的陈友谅,直接翻了一个白眼,冷笑道:“重生的这半年以来,私下里听了不少朱元璋屠夫的名头,结果是对外人狠辣,自家人犯罪,哪怕比那些官员的罪名多上十倍,居然还能留个后。”
“也就是咱在鄱阳湖失败了,不然的话,我要做了皇帝,肯定比朱元璋这个臭要饭的好。”
陈友谅的声音比较小,已然被朱六九的哭声压了下去,朱元璋根本没有听到。
坐在陈友谅身边的张士诚,却是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