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这是个傻子……”一个山贼小声嘀咕。
“滚滚滚,我自会分辨。”络腮胡山贼用手肘肘他。
“……”
络腮胡山贼小心翼翼地凑到孟清鸾身前,半蹲下身子,伸出五根手指。
“妮儿,这几?”
孟清鸾黑乎乎的手指举起来放在嘴角,眨眨对眼,认真地数着。
“1,2,3……5。”
络腮胡山贼还没松口气,孟清鸾忽然笑着举起十根黑乎乎的手指。
“十!”
“……”
一时间,庙内旖旎凝重的气氛被一阵尴尬替代。
“大哥,这真是傻子。”
沉默半晌,刚才插话的山贼又忍不住上前重复一遍。
“……滚你大爷的,我不知道啊,用你说。”
络腮胡山贼还是无法接受现实,不耐烦地伸出一巴掌推开多嘴的山贼。
“我不是怕你不知道嘛……”被推开的多嘴山贼委屈地小声辩解。
“……”
络腮胡山贼瞪他一眼,对方讪讪地缩脖子退到后面去。
孟清鸾放松下一口气,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时…
络腮胡山贼却是直接把大刀随手一扔,扔在地上,嘴里骂骂咧咧地开始脱衣服。
“傻子又怎么?老子今天就是要开个荤,你们不来就滚出去,正好老子我不想被当猴一样围观。”
孟清鸾:“……”
众山贼:“……”
孟清鸾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群畜生才不会管你是不是正常人。
只要他们的第三条腿存在一天,哪怕路边碰到一个电线杆也能律动几下。
孟清鸾眼尖瞥到被扔在地上的大刀,趁众人还在犹豫。
一个下蹲冲过去拿过大刀,戒备地看向已经脱得半裸的男人。
“滚开,你要是敢碰我,信不信我砍你小唧唧?”
“……”
络腮胡男人先是没反应过来,随后轻蔑地笑出声,转头看向身后的山贼们,炫耀地拍起手来。
“你们看,还是哥的眼光毒辣,你们要是走了,是不是就享受不了这小美人儿了?”
“……”
孟清鸾眉头狠狠皱起,只觉恶心。
络腮胡男人又看向孟清鸾,挑衅地开口。
“来,举起来砍我!朝这砍,”络腮胡男人指着自己的脖子,“别朝我二弟砍,那是我兄弟,我这人最讲究忠义二字。”
身后站着的几个山贼也是咯咯直笑,丝毫没有把孟清鸾放在眼里。
孟清鸾脾气也上来了。
卯足劲儿握住刀把手,刚准备给他们来一点小小的威慑力,刀刚被举起一点…
“啪!”
刀直接掉在地上,将孟清鸾拽得一个趔趄,险些砸到她的脚,甚至震得她手腕发麻。
“哈哈哈——”
山贼们见到这情况,笑得更大声了。
孟清鸾:“……”
孟清鸾不言败,这次脚分开,重心下移,咬住牙尝试着举起。
还是一样的结果…
根本举不起来!!!
“哎哟,”山贼们笑得前仰后伏,“看她在这里举一晚上也挺有意思的,比镇上的唱戏的还有有意思。”
孟清鸾借坡下驴。
“那说好了哈,我给你们表演一晚上,别动我。”
“那不行!”
络腮胡山贼直接一把抓过大刀,轻轻松松地扔到一边。
“小美人,装傻子你擅长。这大刀可是纯铁打造的,不是你爹给你做的木剑耍活玩意,你今晚是逃不过的。”
孟清鸾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两句,男人的咸猪手已经碰到了她的衣服上。
孟清鸾下意识地抬起手,一巴掌扇到他的脸上。
山贼皮糙肉厚,这一巴掌非但没有制止住他,反而打的她自己手心发麻。
孟清鸾顾不上疼痛,胡踢乱打,不让他近身。
“滚开!沈砚??,沈砚??!救救我!”
络腮胡山贼被她打的无法近身,一手抓住她的手腕,用力捏紧。
孟清鸾疼得眼泪直流,更多的是害怕,双腿被他牢牢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四肢被桎梏住,犹如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油然而生恐惧让心中最深处的渴望被深挖出来。
不仅如此,为了防止她继续挣扎,一个山贼抛出一个小瓶子递给络腮胡山贼。
络腮胡山贼一边压制住孟清鸾,一手拉开堵在瓶子上的木塞,随后把瓶口放到她的鼻子前,
孟清鸾被迫吸入一股刺鼻又呛脑的气味。
“妈妈…我要回家,我想回家……”
孟清鸾无力又绝望,只能天真的闭上眼睛,短暂地躲避开现实,只希望下次睁眼时就可以回到熟悉的家中。
…
破庙不远处的山林中。
沈砚??原本抱着孟清鸾在破庙中等待京城中的人来。
刚喂完孟清鸾一些热水,熟悉的嗥鸣自门外传来。
——是白羽的声音!
沈砚??敏锐地听出,将孟清鸾放置在草席上,推门走到庙门外。
白羽在夜空中盘旋,看到主人出现后精准无误地落在他的小臂上,嘴里挟着一张纸。
沈砚??拿进庙中借着火光看信中的内容:
连日大雪,已将山路封锁大半,山林地形复杂又陌生,他们迷失方向,只能写信让沈砚??亲自出来,他们已经在山林入口等候。
只是山林入口时碰到了万贵妃的亲兵,不知作何打算。
沈砚??略一思考,看向还在沉睡中的孟清鸾。
如果只是大雪还好,他可以将她护在怀里,可若是那女人派出来的人已经追杀到这里…
免不得一顿血雨腥风,自己分身乏术,只怕会让孟清鸾受伤。
沈砚??思酌再三,低头对白羽柔声叮嘱。
“我带他们过来,你在这里好好守着你阿娘知道吗?如果有人进来,一定要过来告诉我。”
白羽很通人性地叫了两声。
沈砚??带白羽出了庙门,只身闯入黑暗中。
战场的厮杀,已经将白茫茫的雪地染成了一片红色。
在惨白的月光的照射下,阴森可怖。
沈砚??的脸上沾染上斑斑血迹,似刚从地狱里爬上来索命的修罗。
身后站着一众通身穿着黑衣的人,皆是恭敬地站在他的身侧。
沈砚??蹲在地上,捡起地上的令牌。
只是未等将令牌放在手心,令牌便以极快的速度开始腐蚀。
若不是沈砚??反应极快的松开手,他的手已经被其中的噬骨水腐蚀成一堆白骨。
到时,可要吓坏了胆小鬼了。
沈砚??不自觉地想,刚准备带人去庙中接孟清鸾上马车。
白羽扇动着翅膀,以极快的速度飞来,在黑色的夜幕中格外醒目。
沈砚??看到白羽的刹那,心瞬间提了起来。
不等白羽飞过来,跨起长步就朝着破庙的方向飞奔而去。
跟在沈砚??身后的暗卫们见状,也提起步子跟上。
沈砚??太过着急,顾不上来时已经开辟好的路,只像是初生的牛犊一样,不顾一切的在林中狂奔。
刚结痂的伤口又被树枝重新划开,涓涓流下细血,浑然不知,他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愿以余生为祭,只求他的鸾鸾平安无恙,纵天命难违,此心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