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隅,我最爱你。”
江隅在饭桌上还在细琢磨这句话,吃着饭,时不时又傻笑一声,言芷对着温清离使了个眼神,又点了点自己的头。
温清离摇了摇头,她也觉得这孩子傻了。
不过,傻点可爱。
一直到她们吃完饭,温清离起身收拾碗筷,江隅这才正常了些,主动接过她手里的碗,在温清离眉眼处落下一吻,“温清离,你休息去吧。”
温清离嗯了一声,还是亦步亦趋地跟在江隅身边,等到了厨房,江隅洗碗,温清离就在一旁给她打下手,虽然还是因为江隅拗不过她,只让她把几个洗好的碗放进橱柜。
但怎么不算其乐融融呢。
屋外的雪又下大了点,想来明年应该是个很好的丰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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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言芷又按照惯例去敲隔壁房间的门,敲了老半天里面也没有动静,她倒是奇怪,按照温清离的起床气,不早爬起来朝她甩一个臭脸了。
她正纳闷呢,还想继续敲的时候被人一声喂叫住了。
“你在我们房间门口干什么呢?”江隅一只手提着袋子东西,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好整以暇地看着那个做贼般的人。
言芷理直气壮的回她:“叫你们起床啊,今天要去滑雪,要早点去,那边人可多了。”
“阿离生理期,不去了。”江隅回答。
“诶,不是……怎么是今天啊!我今天还有大事呢!”言芷天塌了,要是她求婚温清离不在场,谁帮她拍照啊!
她还想留下人生照片呢!
江隅把人从门口处推开,“你不是安排在晚上?要是阿离休息好的话,我会带她去的。”
说完,开门进去了。
屋内的温清离疼得把自己卷成了个蚕蛹,听到江隅开门进来,她还把头往被子里钻了钻。
是不想让江隅看到她这一面的,太丑了。
生理期的她其实很少能痛成这个样子,大多时候躺一躺就会好很多,这次应该是在雪里睡了一觉,受了点寒。
看着温清离回避自己,江隅也没急着让人出来,她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用手戳了戳被子的鼓包,“阿离,很痛的话,贴几个暖宝宝好不好?”
话音刚落,从被子里冒出来了一截手臂,朝着她的上方晃了晃,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了出来:“给我吧。”
江隅把暖宝宝的包装袋撕开,放在温清离掌心,又哄道:“被子里不透气,要不要出来?”
“不要。”温清离贴好后又转了个身,好像是背对着江隅了。
“好,你再躺会,我去给你做汤。”江隅对着那团鼓包吻了一下,不知道吻到哪里了,被子里面的人又转了下身,是懊恼不过。
江隅是心疼的,要是这种痛能转移,她宁愿自己接受上万倍的痛,也总比只能做点汤,买点暖宝宝贴,干等着好。
做汤的时候都在偷偷地哭,她又不是不知道温清离最怕疼,忍着不说是一回事,她能感受到又是另一回事。
今天早上睁开眼就看温清离疼的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小脸煞白的,吓得江隅什么困意都没有了,差点要抱着人去医院。
真疼啊。
江隅脸上又划过一滴泪。
“干嘛呢这是?被自己做的菜香哭了?”
言芷拿着一盒止疼药放在了灶台上,本来是想直接送到温清离房间的,但想了想,江隅这人应该不会干坐在那,来厨房一看,果然看到江隅在这煮汤,还在偷偷抹眼泪。
想想还挺好笑的。
“止疼药我给你放这了,她用这个牌子的,用完记得还回来,我也在这几天,别把我痛死了。”言芷说完就要走,卫知瑾还在等着她出发滑雪呢。
“言芷,到底有多痛啊?”江隅边擦着泪,边问道。
言芷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不过她的印象里,温清离再怎么痛经也不会到这个程度,应该是很痛很痛的。
她想了一下,“嗯……上次我找人揍你那种痛还记得吗?比那个还要痛十倍吧。”
这样形容应该够准确了吧。
言芷不知道江隅痛感薄弱,这样形容对于她来说太模糊了,被揍,被刀扎进心脏,都不足以形容那样的痛。
江隅又抹了把泪,“你去玩吧,我等温清离好点了,会给你送过去。”
能听出来是硬撑的语气,背地里不知道掉了多少次眼泪了。
关门声一落地,江隅再也撑不住大哭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好不狼狈,哪怕视线都已经模糊了,还不忘记要注意熬汤的火候,边搅汤边擦泪,整个画面就显得很怪异。
好在厨艺精湛,端给温清离的时候她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不少,也没让温清离看出什么端倪。
“阿离,起来喝点汤。”江隅看着被窝里的人,才平复好的情绪又开始翻涌,鼻头一酸,眼前冒出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江隅,你放在这吧,我会喝的。”温清离包袱还挺重的,现在这张脸,说是死了几年的女鬼都没人怀疑。
江隅吸了吸鼻子,应了声好,把汤放在了床头柜上,踱步走向门口。
关门声响起,温清离从被窝里冒出来个脑袋,其实腹部已经没有醒来时那么痛了,她甚至觉得自己还能下床走一走。
主要还是她想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可别又吓到那个胆小鬼了。
就在她坐起身的时候,瞥到了门口的角落里坐着的那个人,她的头埋在自己的双腿间,温清离不知道她干嘛要坐在这,不是叫她出去了吗?
她觉得这样的江隅有些不对劲,也顾不上照镜子了,朝角落走了过去,这才听到有什么滴在地板上的声音。
“江隅?”温清离试探性的叫了她一句。
那人听到温清离的声音还抖了一下,随后抬眸往头顶看去,入目就是温清离一脸虚弱又病态的样子,江隅的眼泪更多了。
身体比脑袋做出的反应更快,还没等温清离问出一句话,她就弯腰把人抱起,嘴里还念叨着:“你怎么下床了啊?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就好了嘛,我都在这里的……”
说完,又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好像不太好,怕温清离觉得自己在凶她,弱弱的解释了句:“我没有怪你……”
温清离被江隅轻轻地放回床上,她抬手抹去江隅脸上的泪,温声道:“不哭了,能跟我说说为什么哭吗?”
“阿离……我……我觉得你很痛,但是我没有办法……这是……言芷给你的止痛药,你吃完,好好睡一会……阿离……”
这是江隅25年以来哭得最伤心的一次,原因竟然是她想和温清离共感,但她痛觉实在薄弱,被急哭的。
温清离也是好性子,不嫌麻烦地哄了她一遍又一遍,最后哭泣声隐在了二人的唇齿间,呜咽声化作了句句:“阿离,不疼了……”
“阿离,别让我走了,我要陪着你。”
小腹的疼痛被那人温热的掌心消除,热汤从口腔过渡到胃,温清离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早知道江隅这么厉害,就不要那点仅存的包袱了。
温清离喝完汤吃完药后好了不少,气血也恢复了些,她撑在枕头上看着江隅,问她:“我是不是很丑?”
江隅狐疑,还以为是她听错了,又回问了句:“你?”
温清离点了点头。
温清离是说她这张脸会丑?
江隅开始认真思考了起来,是不是自己哭得太厉害,很丑,导致温清离不自信了?不对吧,自己哭得丑也轮不到她不自信啊。
难道是因为今天早上亲她的时候没刷牙?
还是洗床单的时候多啧了一声?
因为汤不好喝?
明天世界末日?
“江隅?”
江隅的思绪被温清离打断,她开始自顾自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答案:“温清离,言芷今天要求婚,我把你的衣服都收拾好了,江边有烟花秀,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
但她倒也聪明,没透露自己那两枚戒指的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