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厨“啊”完之后就立刻收了声,他知道有些事情自己不能去好奇。
俗话说得好:知道得越多越危险。
虽然他有些怀疑,牛棚里那个男人那样……或许与龚弦有关。
因为他喝酒的时候注意到那个人,一直不怀好意的盯着龚弦看,所以他才会执意要送她回房间,按说他也是要避嫌的。
唉,这就是为人父母的心啊~
给小姑娘当厨师也得操心~
龚弦倒是没有觉得大厨多问两句会怎样,能说的她自然会说。
吃过早饭,许多人都收拾好行囊,重新踏上了旅程。
而旅店里的事,也就是一段小插曲,变成了他们茶余饭后的话题之一。
……
越野车还未抵达沙驼寺,远远的就看到有青烟随风而散,天上黑漆漆的许多鸟在盘旋。
“肯定是今天要举行天葬仪式,开快点,我们去看看。”摄影助理提议道。
摄像师伸头对坐在副驾的龚弦说:“龚妹子,要是沙驼寺举行天葬,你还去吗?”
“当然,就是为了这个去的!”
嘛,她只是借题发挥找个理由罢了。
“现在的小女生胆子真大啊~我第一次看天葬的时候,阿妈啦还帮我遮住了眼睛。”
“为什么?”大厨问:“既然带你去看,为啥又要遮住?”
“我们的习俗是,如果家里面有人过世,所有家族成员都要参与。”
他接着说道:“到时候会有一位僧人,负责将遗体用刀砍开,然后再喂给兀鹫。”
“啊?!”大厨第一次听说,有些吃惊。
龚弦是之前就做过功课,她点点头:“我知道,你们放心,待会我要是觉得不适,会自己走开的。”
“嗯行~若是担心看吐了,我背包里有塑料袋。”
“好,需要用到的时候我问你要,谢谢。”
车子加快了速度继续行驶,很快便抵达了沙驼寺。
今天的沙驼寺,人比前两天来要多得多,让本就小的寺庙显得非常拥挤。
到场的亲属们都有种庄严的平静,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哭泣。
她们发自内心认为,用人已死去的肉体喂食兀鹫等鸟类,是最尊贵的布施。
因此龚弦一行人也噤了声,默默跟着人流往天葬台移动。
骷髅墙两边都站着人,而他们旁边,放了五具用白布裹起来的遗体。
龚弦觉得看上去,包得很像婴儿。
这是否就是人死后回归最初样子的另一种方式呢?
身着红衣的天藏师正在旁边念佛经,这就是超度叭?
他手上拿着铃杵、手鼓和骨号,对他来说,这份工作是在行善积德。
龚弦虽然听不懂,但是冥冥梵音传入耳中,让她的心情特别宁静与肃穆。
……直到几只特别肥硕的兀鹫辛苦降落到地面上,龚弦差点破功。
好家伙,这些鸟儿们吃得也太肥了!
显然大厨与龚弦的想法一样,不过他想得更多一些:不知道这些鸟肉口感怎么样?
他当然知道野生动物身体里携带的病毒和细菌很多,就是纯好奇一下~
这个过程中,龚弦正在分析角落里新鲜的头骨。
她需要一个个在脑海中进行颅骨复原,便于她比对,是否是炽地事件中被调换的死者。
由于工程量有些庞大,龚弦此时的状态就很像在发呆。
而那些新鲜头骨旁的石台之上,鸟儿们已经开始大快朵颐。
先吃的是兀鹫,再是雕、乌鸦,接着是麻雀等……
有些亲属不愿意看到这一幕的,便拿着经幡去寺庙专门的幡林挂上,然后回到寺内等待。
复原了5、6个头骨后,没有一个人符合手上的名单。
龚弦想了想,悄声问向导:“沙驼寺每次都是几局遗体一起举行仪式吗?”
向导摇头:“不一定,有时候只有一具,有时候甚至几十具。”
他又补充道:“一般来说冬天会多一些,有些年纪大一点的……撑不过寒冬。”
龚弦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不过……就目前来看,明显沙驼寺内比较新的头骨,数量有些少。
她又问:“举行完仪式,有人会带骨头回去吗?”
向导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但还是回答道:“有,但这种情况很少。”
龚弦再次点头,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她早已经安排费姆特,隐身去寺庙的各个地方查看是否有异。
如果能找到登记资料、名册之类的东西最好。
若不是要复原颅骨,龚弦也不是不能用眼睛的能力穿过众人去查看。
但是她感觉自己若是这么做了,估计很快就会“死机”。
还是保险一点,她将其余的头骨记了下来,然后转身往寺庙其它地方查看。
向导等人估计她是看着有点难受,便也任她去了。
但大厨,就很神奇了,他前面一直认认真真在研究天藏师的拆解手法……
也不知道学来干嘛,但是他就是想看。
那个看上去不大的铁斧子,怎么能做到那么精准而快速的?
若是小昭在现场,一定会捂着脸跑开,然后送大厨一句:你变态了!
……
龚弦在离开人群后,一个人尽量找人少一些的地方去。
主要是这里各种味道,在她极好的嗅觉下被无限放大,让她颇为难受。
但为了调查任务,又不得不去闻和分辨。
她伸手揉了揉眉心,已经多久没有感受过头疼了?
走了一会,眼前出现一大片幡林。
龚弦用眼睛能力看了一下,这个幡林呈正方形排列,上面挂满了经幡,好多都已经褪色到灰白。
她看到有好几个人正拉着经幡往上挂,便慢慢踱步绕过,不想打扰他们。
风一吹,经幡在飘动,而吹进龚弦鼻尖的味道……是花香?
“嗯?”
又是这个香味!?
龚弦上一次来在骷髅墙附近就闻到过,这次来在这里又闻到了?
好奇怪啊!
周围全是经幡哪儿来的花香呢?
这味道很清冽,龚弦形容不上来。
“龚龚~”
刚刚头痛的感觉消失了,但她好像又听到了赵思婉在叫自己?
一次,或许是意外,但是两次,那明显就不对劲了。
赵思婉不是应该在国外养病吗?
怎么会在这天远地远的x区听到她的声音?
龚弦百思不得其解,想要循着花香找一找来源,但香味很快就消散了。
究竟怎么回事?
正想着,龚弦脚下被一个什么东西隔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