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逃脱不了,刘元泰反而释然了。
之所以没有认输,全凭着心中那点热血,觉得死在周梓桃这样的对手下也不错。
周梓桃并没想杀刘元泰,此人武功其实和她在伯仲之间,自己能赢,不过是仗着力气上胜过刘元泰一筹。
若能把刘元泰招揽到麾下,岂不是手下又多一员大将。
不过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现如今拿下州城最重要。
周梓桃不再恋战,很快和魏娘子等一队女骑兵相互配合把刘元泰打落下马活捉。
城楼上的刘州牧看到这一幕,差点没被自己蠢儿子给气死。
走时那么信誓旦旦,还把城里五百骑兵全部带走,结果却是去给周家军送菜。
“刘州牧,”周梓桃提着五花大绑的刘元泰用内力把声音扩散出去,“贵公子在我手中,想要保他的命的话,还请速速开城门。”
南北城门两面夹击,守城五千兵丁如今三千多人,还被周梓桃活捉了唯一的儿子,又久等不来平王兵马,刘州牧其实已知大势已去,再耗下去,结局也不会改变。
可平南州是他经营了数年的地方,就这么拱手相让又让他十分不甘。
最终他让旗手打出旗语先暂停休战。
正好打了一天,周家军也疲累了,同意了停战。
周家军这边同样伤亡惨重,死了八百多兵,伤了一千多兵。
而这还是顾九楼和周梓桃指挥得当,否则绝不止死伤这么多人。
伤了的兵士由白神医为首的十几位医师及时救治,大多都抢救过来,虽然一部分可能会落下残疾不能再上战场,周家军有专门给无家可归的残障兵士建的收容所,还会分配一些轻松活计,不仅可以养老还能拿工钱。
就算不愿留在军营,致残的兵士和战亡兵士一个待遇,可以领五十两银子退伍费。
所以没有一个受伤的周家军面露颓废和不甘的,周大将军不会不管他们。
周梓桃巡视伤兵时,还看到了裴渊,他头上裹着厚厚地纱布,正处于昏迷中。
原来他登云梯时被城墙上的守城兵丁用石头砸了下来。
好在裴渊没爬多高就跌落下来,身上没有摔伤,唯有脑袋被石头砸中受伤颇重,一直在昏迷中。
如今的裴渊在前面几场小战役中都抢了不少人头并立了功,所以前不久升到了百夫长。
没想到他都是百夫长了还这么拼命,每次战斗都冲到第一线。
怪不得书里裴渊能封侯,谁让他能吃苦不怕死,还有股拼劲呢,哪个将军不喜欢这样的属下。
虽然原书因为她的到来剧情早已崩得稀碎,不过裴渊到底是书中男主,应该有男主光环,不会就这么轻易死去。
周梓桃不知道的是,她没走多远,还处在昏迷中的裴渊突然醒了过来。
他眼神比之前沧桑不少,转头望着周梓桃背影,神情既震惊又复杂。
……
哪怕周梓桃做好心理准备,巡视完整个伤兵营,她的心情不免沉重了几分。
顾九楼看出她的心情不好出言安慰:“打仗哪有不死人不受伤的,即便武功高强的你我,每次上战场不也是在危险边缘徘徊,但凡今日你不敌那刘元泰,被活捉的就是你了。
等结束乱世,这些伤亡兵士子孙后代都不用再提心吊胆过日子,可以安享盛世,这也是周家军为此拼命的原因,他们想要光耀门楣,更想让子孙后代都生活在没有战乱的太平年月。”
周梓桃努力赶走脑中血肉模糊的画面,她深吸一口气重振士气:“你说的对,目前我们最需要的就是怎么快速拿下平南州,不能让这些兵士白死,暗哨传来消息,平王带两万兵马停在江鄂州与平南州接壤的玉山郡,想来应是想让我们和刘州牧拼个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或者借我们的手灭了刘家父子,他再打着为亲人报仇名号来攻打我们。
前有狼,后有虎,只有拿下平南州,占据有利位置才能与平王有一战之力。”
“那个刘元泰怎么处理?”
“顾将军觉得刘元泰此人如何?”
“有勇无谋,虽不堪大用,不过若能收服,倒是一员猛将。”顾九楼实话实说。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刘元泰一手枪法实在精湛绝伦,让周梓桃起了爱才之心。
战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刘州牧贪恋权势地位,却能力不足,才导致各郡官员阳奉阴违。
不过他对州城百姓还不错,这里百姓一直安居乐业,儿子刘元泰又是个武痴,一心想要在武林和朝堂上扬名立万。
唯一问题就是刘家父子和平王有一丝血脉关系,怕是不会被她招揽。
顾九楼沉吟片刻道:“你可以把暗哨那得来的消息告知刘家父子,他们必会明白平王的险恶用心,到时若能化干戈为玉帛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
周梓桃也正有此意,这样周家军和刘家兵丁可以一致对外。
于是她让信兵把消息传递给了刘州牧,同时不忘亲自去告诉被捆绑成粽子的刘元泰。
刘州牧接到消息当即脸色沉下来。
怪不得五天前平王就赶到江鄂州,直到现在都是没现身,原来是打这个这个主意。
自己毕竟是平王的表舅,怎么说占着长辈的身份,平王不好对他们父子动手。
于是就想做黄雀,等着周家军把他们父子灭了后,再打着报仇名义攻打平南州,到时候整个平南州就都是他的了。
刘州牧本就因为唯一儿子被擒而打退堂鼓,现如今又有虎视眈眈的平王不安好心,更没了与周家军战斗下去的决心。
那边刘元泰得知平王如此背后算计他们父子,心态也炸了:“呸,平王这个老阴比给小爷等着,小爷一定取你项上首级。”
周梓桃故意嘲讽道:“谁让你们父子俩傻呢,咱们大济朝藩王有几个好的,就你们还傻傻相信平王会援助你们,还有别忘了你现在还是阶下囚的呢,如果你爹明日不开城门,本将军就拿你来的血来祭旗,你还是别放大话了。”
刘元泰沮丧的垂下脑袋,学武二十年,竟比不过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他可真完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