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稠如墨,星子隐匿,镖局笼罩在一片诡谲的寂静中。
林昭昭一身夜行衣,身形灵巧如猫,悄无声息地潜入账房。
窗户纸被她用手指轻轻一捅,便露出一个窥视的小孔。
屋内,韩森正背对着她,手里捏着一团纸,火光在他脸上跳跃,映照出他阴鸷的表情。
那团纸,赫然便是染血的军械图——正是她之前在兵器库找到的那张!
林昭昭心中一凛,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
好你个韩森,果然是吃里扒外的东西!
“呼——”的一声,火舌舔舐着纸张,转瞬间化为灰烬。
韩森阴恻恻地笑了,仿佛完成了什么惊天大阴谋,正准备转身离开,却突然僵住了。
“咳咳……”一声轻咳,从房梁上传来,吓得韩森差点原地去世。
院子里,只见一个瘦小的身影,轻飘飘地从房梁上落了下来,手里还拿着一根拐杖。
这身影,正是白天在街上卖糖画的盲眼老者——陆小七。
“陆老前辈,你……”林昭昭走上前。
“材姑娘赶快画下火药配方,我帮你刻在糖画铁模里。”陆小七的声音沙哑低沉,却意外地让人安心。
林昭昭心中一喜,这简直是神助攻啊!
她迅速从怀里掏出纸笔,凭着记忆将火药配方画了下来递给他后,急忙朝镖局主的帐篷奔去。
陆小七接过图纸,手指在上面轻轻摩挲,仿佛能“看”到上面的内容。
与此同时,镖局主帐篷里,一场惊心动魄的刺杀正在上演。
萧无双身姿矫健,如同一只猎豹般扑向病床上的镖局主。
手中寒光一闪,几枚毒针朝病床前的林昭昭破空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林昭昭一个“后空翻接侧滚”,完美躲过毒针攻击。
这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参加奥运会体操比赛呢。
然而,躲过了毒针,左臂却没躲过萧无双随后射出的袖箭。
林昭昭忍痛翻滚过程过中,不小心踹翻了烛台,“轰”的一声,帐篷瞬间被大火吞噬。
“走水啦!走水啦!”外面的家丁们乱成一团,提着水桶就往这边冲。
冲进来的张将军见状,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立刻指着林昭昭大喊:“林昭昭纵火!快把她抓起来!”
好一招借刀杀人!林昭昭心中暗骂,这老狐狸真是阴险狡诈!
就在这时,沈明远带着一队人马赶到,手里还拿着一沓厚厚的兵部密档。
“慢着!”沈明远的声音清冷而威严,瞬间压下了现场的嘈杂。
他走到张将军面前,将密档甩在他脸上:“张将军,三年前韩森经手的‘运输损耗’银两,与敌国军械采购账目完全吻合,你可知这是何罪?”
张将军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沈明远没有理会他,转身走到林昭昭面前,轻轻撕开她左臂的衣袖,拔出袖箭,从怀里掏出药粉倒在伤口处,接着掏出汗巾包扎完伤口转身说:
“林姑娘当时是为了保护镖局主,躲避萧无双的暗器才打翻烛台引起失火的,所幸并未中毒,张将军,要把萧无双抓起来才是。”沈明远的声音平静而有力,却掷地有声。张将军听了,阴着脸离开了。
另一边,萧无双趁乱想溜走,却被王铁匠用铁链绞住脚踝,狠狠地拖行在地。
铁链的尽头,赫然连着林昭昭在擂台上用的反关节锁技!
“想跑?没那么容易!”王铁匠瓮声瓮气地说道,手上用力一扯,萧无双发出一声惨叫。
混战中,萧无双拼死抢走了镖局主身上的半片玉佩,紧紧地攥在手里。
“我的……东西……”镖局主虚弱地伸出手,却无力抓住。
“咔哒”一声,帐篷的房梁被大火烧断,眼看就要塌下来……
“小心!”沈明远一把将林昭昭推开,自己却被掉落的横梁砸中……
“沈明远!”林昭昭惊呼一声,冲过去扶住他。
“我……没事……”沈明远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却强撑着说道,“玉佩……另一半……”
他艰难地抬起手,指向不远处的萧无双。
天光乍破,雨却倾盆而下,噼里啪啦地砸在青石板路上,溅起无数水花。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夹杂着一丝焦糊味,那是昨夜大火留下的痕迹。
韩森跪在林昭昭面前,浑身湿透,像一只落汤鸡。
手里紧紧攥着几片焦黑的账本残页,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活像死了爹娘似的:“大小姐,是二少爷!是林小虎他逼我……”他哭喊着,声嘶力竭,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倾泻出来。
可他“我”字还没吐干净,一支袖箭“嗖”地一声破空而来,正中他咽喉!
韩森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捂住脖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公鸡。
他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溅起一片水花,手里的账本残页也散落一地。
萧无双站在不远处,手里还拿着袖箭,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林小虎?呵,他早就被韩森灭口了。”她冷冷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好家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王铁匠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感叹道。
他搓了搓手,走到萧无双面前,晃了晃手里的大铁链,“姑娘,你这箭法不错,就是可惜了,你还是得跟我走一趟。”他说着,一把抓住萧无双的胳膊,像拎小鸡似的把她拎了起来。
沈明远走到林昭昭身边,看着散落在地上的账本残页,眉头紧锁。
“看来,这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他说着,弯腰捡起一片残页,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昭昭,”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