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讨厌这样，不是说国外的这些风气大部分比国内好，你怎么回事？”
其实今晚跟李正晓来参加酒局应该是公司的女经理，正好寻觅闲了，就让女经理提早下班了。
从最开始她参加过几次这种性质的晚上酒局后，从来都是能自己上就自己上，尽量不让公司女员工去。
她能喝酒，还有点身手，不至于被欺负。
并不是她贬低女性的能力，而社会事实就是这样，女生在这种场合就是容易身处劣势。
除非你有足够的背景和身份，但今晚吃饭的对象是甲方爸爸，注定得圆滑压气。
社会弱肉强食，实力没有对方强，想要拿下单子和对方打好关系，就得认清现实。
寻觅脸色不怎么好看地看着钟遇，“你今晚就是特意来送个项链？”
钟遇一直不说话，顶着发红的脸颊沉默地出电梯，刷卡进套房。
寻觅随后。
进房间关上门，脱掉高跟鞋，钟遇站在她面前道：“只对你这样过。”
事实确实如此，像这种酒局钟遇从不参加，都是特助代行。
即便参加什么商业活动，他也很少说话，更别说性骚扰别人了。
倒是碰到过女老板性骚扰他。
“我没有过职场性骚扰，以后不会了。”
他垂下眼帘，“而且寻觅，有点疼。”
入门处的灯光不暗，能清楚地看到他清晰流畅的面颊，黑发松散地搭在额前，冷白的肤色把他左脸的红印衬得相对明显，略微低着头的模样稍显弱势。
寻觅是有仇当场报当场气就能消的人，本来就是唬他，就他刚才在酒会上拽的二五八万的冷样子，估计也就对她犯一下贱，找一下存在感，喜提一巴掌就老实了。
见他态度还行，气消了一半，拽着他的领带让他低头，看他的脸。
“你痛感低的病也治好了？”
“能感觉到疼了？”
钟遇把脸往她面前凑，“差不多好了，就是有点疼。”
他黑黝黝的眼睛转了转，从她脸上扫过一圈，最终停在她涂着唇釉的唇上。
见她红色亮晶晶的嘴唇一张一合，听到她遗憾道：“那以后是不是不能随便扇你了？”
钟遇下意识摇头，被她打量的目光盯着有点不自在，闪开眼神，抬高声音让自己显得硬气一点，“我参加会议你不能这样，影响不好。”
“那平常不参加的时候就可以了?”寻觅微扬的嗓音带着调侃：“怎么，你还挺期待被我打？”
“钟遇，你是不是有点受虐倾向啊？”
“没有。”
话这么说，眼神就是止不住往寻觅嘴上瞟。
四年前就是，钟遇好像总是对她涂了唇彩的嘴唇很感兴趣。
寻觅自然能发现，难得没吊着他，朝他勾勾手指。
等他弯腰圈住他的脖子，重重地在他泛着红印的左脸上亲了一口。
故意发出“叭”的一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异常清晰。
钟遇左脸被印上一个红艳的唇彩印，一起变红的还有他的脖子和耳朵。
他张了张嘴，嗫喏着：“……你怎么突然亲我。”
像被她盖章了，盖上只属于寻觅的章。
明知故问，话是这么说，心里爽翻了吧。
“因为你听话啊。”
钟遇努力压平嘴角。
寻觅绕过他躺去真皮沙发上，穿着丝袜的光裸小腿搭在脚边的椅子上。
刚才在酒会上没吃饱，边点外卖边道：“钟遇，我告诉你啊，其实我有点躁郁倾向，你以后不惹我生气我肯定不揍你，你要是惹我生气了……以前你也是体会过的，巴掌都是轻的，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你要是受不了随时走人。”
钟遇在穿衣镜前专注看自己脸上的唇印，顺口道：“我没有不让你揍我。”
寻觅从外卖页面上抬头，挺好奇道：“钟遇，你说实话，以前我欺负你，你有没有恨过我，觉得我是神经病，想把我大卸八块？”
钟遇出国之后她就想过这个问题，从钟遇的视角看，她确实总是无厘头地欺负他，就算是泥人也有脾气吧。
“我有时候确实对你不好，也承认最后对你做的过分，你为什么还喜欢我？”
钟遇走过来，认真地看着她，缓缓道来：“人性由环境塑造，寻觅，如果可以，可能你也不想那样，以前我就说过。”
“你自己也说了你有点躁郁症，这不是你自己能控制的。”
“而且……那时候不是很疼。”
他痛感低，能感觉到最多的是她手心的温度和身上的冷香。
寻觅想到一句话，喜欢你的人就算你杀人放火，他也能为你罪恶的行为找补。
这弄的寻觅心情不想不好也不行啊，又朝他勾勾手，钟遇这回自觉地把右脸递过去。
寻觅重重亲了一口，故意发出响声。
在有点强迫症的钟遇终于因为对称而舒心的时候，寻觅又亲了下他的嘴唇，满意地看着这张俊脸上属于自己的杰作，“好了。”
钟遇眼睛亮了亮，悄悄走到床边的梳妆台前看自己的脸。
寻觅又问了一个挺危险的问题，“你给我的行为找补是一回事，你的情绪又是另一回事，钟遇，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报复我？”
钟遇动作稍顿。
当然有。
但不能说，所以他选择沉默。
钟遇不说话，寻觅就过去找他，站在他身后看着镜子里的他，目光沉寂。
“钟遇，你有。”
“说说呗，说不定我能让你如愿。”
钟遇不说。
寻觅威逼利诱他都不说，后来外卖来了，寻觅懒得再问，拆开外卖包装，超大一盒小龙虾，一份麻辣香锅，还有小甜水。
李正晓退役的第一顿饭是寻觅请的，那时候她已经挺有钱了，再怎么说手里也有八位数，请他吃的却是巷子深处一家烧烤串串。
李正晓当时就道：“寻觅，怎么说你也是有公司的人了，请我吃这个跌不跌份？”
“我要吃米其林，澳龙帝王蟹。”
寻觅当时一句话把他说塞住了，“宝宝，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小时候过年发了压岁钱，吃一个一块钱的烤串都能乐呵半天，我这叫弥补童年遗憾，人不能忘本。”
给他上起价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