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你?\"曾国宇怒极反笑,手指收紧,\"你以为我会让你走?\"他俯身在她耳边,声音低沉可怖,\"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白芷剧烈咳嗽起来,却仍倔强地瞪着他:\"你关不住我的......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曾国宇突然松开手,看着她滑落在地,\"好,好好,曾白芷你真是好啊!\"
他转身走向门口,\"来人,把窗户都钉死。从今天起,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进出这个院子。\"
白芷瘫坐在地上,捂着脖子大口喘息。曾国宇在门口停顿,背对着她说:\"别再想着他。否则......\"他没有说完,但语气中的威胁让空气都凝固了。
白芷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泪无声滑落。她颤抖着捡起地上的指南针,紧紧攥进手里。
窗外,秋棠蜷缩在阴影里,听着里面发生的一切,泪水打湿了衣襟。她最后望了一眼那扇亮着灯的窗户,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窗外传来杂沓的脚步声,木板的嘎吱声像野兽磨牙。
第一块木板卡上窗框时,月光被啃掉了一角。她看着钉子穿透木料的瞬间,木屑像受惊的萤火虫般迸溅。
锤击声越来越密,像催命的更鼓,黑暗顺着墙根爬上来,先吞没她的绣鞋,再漫过她的膝头。
她攥着指南针一动不动,仿佛连呼吸都会加速光明的溃败。
钉锤声终于停歇时,月光已被木板切割成细碎的银屑。白芷平静的爬回床榻,数着天花板上最后一块光斑消失的过程,像目睹一场缓慢的窒息。
被褥里还残留着晒过太阳的蓬松感,与此刻灌满房间的铁锈味形成荒诞的对照。
她摸着枕下的指南针,像攥着最后一丝希望。
后半夜下起雨,新钉的木板渗出松脂气味。白芷在黑暗中摊开手掌,想象雨滴穿过层层屏障落在掌心。
当第一缕晨光舔上窗棂时,白芷发现木板缝隙里卡着一片海棠花瓣。湿漉漉的胭脂色,像黑夜咳出的血,又像某种温柔的宣战。
雨丝在黎明时分变得透明,曾国宇的官靴已经浸透了雨水。他一直望向那扇被木板封死的雕花窗。
身后,柳临峰的军靴陷在青苔里,伞骨早被狂风折断,像只垂死的白鹤斜插在影壁前。
他望着督军绷直的背影——那件浸透雨水的将校呢大衣正在滴水,在青砖上洇出不断扩大的黑影,仿佛某种正在吞噬光明的毒瘴。
曾国宇一想到白芷想要离开他,心中就如同被暴风雨肆虐过一般,惊涛骇浪不断冲击着他的心房。愤怒如骇浪不断冲击着他的心房。
每当看到她,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要去磋磨她、折腾她,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内心的痛苦得到些许缓解。他希望她也能感受到和自己一样的痛楚,甚至比他更加痛苦。
然而,当他的思绪飘回到她那娇柔的身躯上,那些被他亲手制造出来的青紫伤痕便会在眼前浮现。那些伤痕就像是一道道深深的刻痕,刺痛着他的心。
这个如同娇花一般的女孩子,是如此的脆弱和易碎,而他曾经是那么地舍不得让她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