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神秘的血气晶线,在吕风的体内,宛如一颗沉睡在黑暗深处的奇异种子。它静静地蛰伏着,蕴含着无尽的潜力。
而它成长的关键,便是那源源不断的血气滋养。
此时吕风已经明白,只有当血气晶线成长到某个特定的程度,他才有机会将其掌控,从而提升修炼进度。
但是想要让血气晶线茁壮成长谈何容易。
一方面,要让体内的气血量如滔滔江水般不断增加,充盈全身。这需要他日复一日地刻苦修炼,不断挖掘身体的潜能。
另一方面,提升气血的品质更是重中之重。每一丝气血都要被锤炼得更加纯粹、强大,使其蕴含着庞大的能量。
而炼化十二正经和打通奇经八脉,在吕风看来,则是提升气血量和品质的不二法门。
这两者相互促进,相辅相成,恰似两把神奇的钥匙,一旦同时转动,便能打开通往更高层次修炼境界的大门。
突然,一阵尖锐的哨声骤然响起,瞬间划破了清晨的宁静。这也意味着一上午的训练正式开始。
却见教员不知从何处搬来了许多形状各异的石头,这些石头有的圆润如球,有的椭圆似卵。它们的重量更是相差悬殊,轻的大概有三四百斤,而重的竟达千斤之巨。
在一众学员好奇又略带惊讶的目光注视下,教员大声下达了指令,让学员们三五人自由组合成一组,彼此之间相距十数米,开始进行抛接石头。
三四百斤重的石头在学员们有力的双臂下被奋力抛飞,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沉重的弧线,足有十几米之高。
紧接着,另一名学员稳稳地伸出双手,精准地接住石头,然后再次发力将其扔出。
每一次抛接,都需要学员们高度集中注意力,全身心地投入。这不仅考验着他们的体力,更是对身体协调性和力劲掌控能力的一种全方位磨炼。
训练场上,学员们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大家相互协作,共同配合完成着这项艰巨的训练。
汗水如雨水般湿透了学员们的衣衫,但没有人有丝毫的懈怠,而这一炼便是一个时辰。
抛接石头的训练结束后,紧接着便是过石门阵。
所谓石门阵,是由一块块石块精心布置而成的独特训练场地。
这些石块有的被打磨成圆形,有的则保持着不规则的天然形状。有的石块表面布满了棱角凸起,有的甚至被故意打磨成尖翘状,看上去锋利无比。
每一块石头都重达几百斤,它们被粗壮的绳索高高悬挂于半空之中,距离地面的高度各不相同。
此时这些石块来回不停地摇摆着,发出阵阵沉闷的声响,仿佛在向学员们示威。
学员们需要凭借自己敏捷的身手和精准的判断,在这些摇摆的石块之间快速穿梭。
他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躲避那些随时可能砸落下来的石块。稍有不慎,就会被重重地击中。
这种训练方式极为独特,既可以单人进行,考验个人的勇气和应变能力;也可以多人协同作战,锻炼团队之间的默契和配合。
这一练,又是一个时辰。
如此高强度的训练,无疑是对学员们的一次巨大挑战。它不仅锻炼了学员们对自身力量的掌控能力,更考验着他们身体的协调性和反应敏锐度。
而对吕风来说,在这之前他从未接触过这些,内心充满了紧张和不安,又夹杂着一丝兴奋。
他不像其他学员,从小在山林之中接受大自然残酷的考验和磨砺,对他来说又是一种严峻的考验。
这些学员经常与野兽搏杀,还能四肢健全的长大,无不锻炼出强大的意志和搏斗技巧。
与其他学员不同,他的灵魂来自异世界二十一世纪的和平年代。在那个时代,科技高度发达,人们生活富足安逸。
所谓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五谷不分,四肢不勤。说的便是二十一世纪初的一些大学生。
在一片广袤无垠的茂密丛林之中,浓郁的绿意遮天蔽日,阳光只能艰难地透过层层枝叶的缝隙,洒下星星点点的光斑。
一只毛茸茸的山猫幼崽,正迈着稚嫩而又略显蹒跚的步伐,在灌木丛间跌跌撞撞地跑动着。
它的身形小巧玲珑,周身的绒毛在微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那对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懵懂与好奇,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探索的欲望。
然而,命运的转折总是来得如此突然。
这只山猫幼崽在慌乱中一头撞上了一具破损不堪的人族身体,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它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往后退了几步,喉咙里发出 “呜呜” 的低吼声。
待它缓过神来,定睛一看,那具尸体只剩下半边身子,身上还勉强挂着几片破碎的衣物,丝丝缕缕地在风中飘动。
尸体的伤口处血肉模糊,触目惊心,很明显是遭受了大型野兽的猛烈撕咬,撕裂的创口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的惨烈。
山猫幼崽原本畏惧的眼神瞬间为之一变,幽绿的眼眸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那是对食物本能的渴望。
它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扑了上去,锋利的爪子死死地抠住尸体,嘴巴快速地开合,狼吞虎咽起来,喉咙里不时发出满足的 “呜呜” 声,碎肉和血水顺着它的嘴角不断滴落。
突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袭来。一支打磨精良的羽箭,在空气中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透了山猫的头颅。
那支羽箭的箭头从山猫的后脑勺穿出,带出一蓬细碎的毛发和鲜血。
山猫的身体猛地一僵,原本疯狂进食的动作戛然而止,它的四肢抽搐着,想要挣扎却又无能为力。
那双幽绿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无尽的惊恐与绝望,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才意识到死亡的来临是如此的突然和可怕。
仅仅片刻之后,它的目光便逐渐凝固,生机从它的身体里迅速消散,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动静。
几乎就在山猫倒地的同一瞬间,从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而有力的马蹄声。
只见一队身着黑色铠甲的骑士,骑着身形矫健的角马,风驰电掣般地冲进了这片丛林。
他们的铠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每一片甲叶都仿佛在诉说着历经的战火与沧桑。
为首的一人,手中正缓缓收起那张泛着寒光的长弓,他的眼神犀利而冷酷,仿佛对刚才的射杀毫不在意,只是完成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这一行人总共十五人,整齐地排列在丛林的小道上。
当先的两人身强力壮,背上各背着一杆威风凛凛的旗帜,旗帜上用鲜红的丝线绣着 “黑风军” 三个大字。
在微风的吹拂下,旗帜猎猎作响,仿佛在向这片丛林宣告着他们的到来。
随着这队黑风军的深入,众人眼前的景象越发惨烈。林道两旁的草地上,横七竖八地倒伏着残缺不全的尸体,有人类的,也有各种兽类的。
那些人类的尸体,有的缺了胳膊,有的少了腿,脸上还残留着痛苦和恐惧的表情;而兽尸则形态各异,有的身上布满了刀痕剑伤,有的则被某种强大的力量撕扯得支离破碎。
偶尔还能看到一些身形巨大的凶兽,它们的个头堪比房屋,即便身死,周身依然散发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凶威。
弥漫在空气中的血气,让胯下的角马们变得躁动不安,它们不安地刨着蹄子,发出阵阵低沉的嘶鸣声。
然而,这些黑风军的骑士们似乎早已见惯了这种场面,他们神色镇定,只是轻轻地挥动马鞭,驱使着角马继续前行。
穿过这片充满血腥气息的山林后,一阵隐隐约约的轰鸣声传入众人的耳中。
那声音低沉而有力,极具穿透力,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奔腾,又似滚滚天雷在远处轰鸣。
随着众人的脚步逐渐靠近,那声音也越来越清晰。就在众人的视野尽头,一条洁白的 “丝带” 突然映入眼帘。
远远望去,它像是一条悬挂在大山之上的白练,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待众人走近了,才终于看清,那竟然是一条气势磅礴的瀑布。这条瀑布从千丈高山之上奔腾而下,如同一头咆哮的巨龙,携带着无尽的力量和气势。
水流撞击在下方的岩石上,溅起层层白色的水花,形成一片如烟如雾的水汽,在阳光的折射下,时而有绚丽的彩虹若隐若现。
远远看去,这条瀑布又如同一条由多彩水晶组成的巨大项链,悬挂在山间,美轮美奂,让人不禁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然而,此时众人并没有心思去欣赏这美丽的景色。因为他们发现,地势已经悄然变得陡峭起伏,四周一片片的林木被砍伐得七零八落,与之前的山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瀑布的下方,一座临时搭建的营地映入眼帘。营地周围,有一排排高耸的箭楼,箭楼上不时有士兵的身影闪现,他们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在营地的外围,还垒砌着一道数十米高的木墙,木墙上插满了各种兵器,墙上有人影来回巡视,气氛紧张而压抑。
打着黑风军旗帜的这十五人,很快便来到了营地巨大的辕门前。
只见当前一人身形魁梧,他昂首挺胸,对着辕门内大声喝道:“奉黑风军军令,开门!” 他的声音洪亮而威严,在山谷间回荡了许久。
辕门应声缓缓打开,发出一阵沉重的 “嘎吱” 声。
大门两边,站立着近百人的山民,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沧桑。这些山民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个人的手中都紧紧握着枪棍,仿佛那是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
虽然他们个个身上都带着或轻或重的伤,衣衫褴褛,血迹斑斑,但他们的目光中却透着一股坚定和凶狠,犹如困兽犹斗,一脸木然地看着眼前的来人。
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响箭划破长空,直直地射向大营所在的方向。
十五名黑风军士兵不敢有丝毫耽搁,策马扬鞭,马不停蹄地直驱而入。
一进入营地,众人便看到到处都是临时搭建的房屋,这些房屋大多是用木头和茅草简单搭建而成,显得十分简陋。
附近还有许多山民正在忙碌地打造器具,他们的脸上满是汗水,双手不停地挥舞着工具,发出 “叮叮当当” 的声响;搬运重物的山民们则喊着号子,齐心协力地将沉重的物资搬来搬去。
时而还有一些身形巨大的运兽往来其间,它们的吼叫声震得人耳鼓生疼。
在一处大营前,宋氏族长宋海带着一群人正焦急地等候着。
宋海是个中年男子,身材壮硕,犹如一座巍峨的小山。他的面容黝黑,那是长期在野外劳作和风吹日晒留下的痕迹。反倒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仿佛能洞察一切。
此刻,他正背着双手,眉头紧锁,远远地看着那一行十五人,眼神中既有期待,又有一丝担忧。
两名背负黑风军小旗的士兵,率先下马。其中一人动作娴熟地从背后取下信筒,小心翼翼地从中拿出一个木制小圆筒,然后递给了宋海。
宋海连忙伸出双手,接过小圆筒,一边打开圆筒取出密函,一边迫不及待地向两人问道:“两位令使,黑风军目前在何处?”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和焦虑。
其中一人微微弯腰,回道:“在断龙谷。”
宋海周边的人闻言,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其中一个年轻男子,面相和宋海有四五分相似,他满脸怒容,气愤地说道:“十五日前黑风军便在断龙谷,十五日过去了,不见黑风军踏出一步,你们还在断龙谷。”
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颤抖,“难道要坐看我等一一被兽潮吞食,黑风军到底是何居心?”
宋海脸色一沉,一把合上密函,张口便喝道:“闭嘴!”
他的语气十分严厉,显然不想在黑风军士兵面前失态。
接着,他又一脸为难地看着两名小旗,说道:“我宋氏联军,苦战半月有余,青壮死伤惨重,如今营中可用兵卒,加上妇孺老弱,已不足十万人。”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和疲惫,“大统领让我等再坚守十天,可如今营中粮食已不满三日所需。”
两名黑风军小旗闻言,面面相觑,心想你给我们说这些有个屁用。
一人无奈地说道:“宋族长,兄弟们知道你们这些天不好过,可我们人言轻微,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
“这军令送达,我等就要立即返回复命。”
宋海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所言无用,他微微叹了口气,又道:“两位令使稍等片刻,我立即书写一封信,请两位带给大统领。” 说完,他便匆匆回到帐中。
不一会儿,宋海便写好了书信,他小心翼翼地将书信放进了木匣之中,然后满脸堆笑地好言相送两名小旗。
宋海看着他们匆匆离开的背影,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转身缓缓地走进营帐。
“阿爹,咱们拿什么再守十天,黑风军这是明着要咱们送死。” 宋海的大儿子满脸愤怒地说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绝望。
宋海身子笔挺地坐在椅子上,沉默地看着愤怒的大儿子,静静地听他说完话。
过了许久,他才失望地挥挥手示意大儿子离开。
他两眼失神地看着帐顶,心中一片茫然。他心里清楚,别说坚守十天了,可能五天都挺不住。
方才他在信中根本就没有请求黑风军来救他们,而是要粮要兵器,要甲胄和药品。
其中索要最多的,便是粮食。至于黑风军给不给,他心里没有一点儿底气,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奇迹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