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一道耀眼的鲜亮红光从垚善身上迸射出来。
一瞬间，两道红光，暗红与鲜红，在空中激烈碰撞，由垚善发出的鲜亮红光以更为强盛的光芒抵挡住雍和的攻击，将暗红彻底击碎在空中，暗红顷刻化作齑粉散落空中。
杨戬当机立断，立刻念动咒语，打开乾坤袋，一股巨大吸力像吸盘一样吸住雍和，叫他无处可逃，一秒钟不到就被收进袋中。
杨戬立马收紧袋口的绳子，缠绕几圈。
乾坤袋里不安分的动了几动，像是有东西在里面对抗，一会儿功夫又再次安静下来。
产房门成功打开，守在外面焦急的杜老师赶紧迎上前，“老婆，你没事吧？”又抬头问医护人员，“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医护人员迷茫又后怕：“不知道，突然灯管炸裂了，周围还不停晃动，吓得我们赶紧把产妇推出来了。”
另一个医护人员庆幸：“还好是在生完之后发生这种事，不然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意外。还好有这个女孩子在旁边帮忙……”
她看一眼最后出来的垚善，这才想起来问：“但是你是怎么进来的？”
垚善一滞，磕磕巴巴找了个理由，勉强解释过关。
*
杜老师心疼又担心地随同医护人员把王老师推到了普通病房休息，要观察几天情况才能出院。
垚善跟杨戬去买了点东西进房，关心了几句就告别离开。
走去停大G的路上，垚善打开副驾车门，满目都是熟悉的粉色，她坐上去，仍未从刚刚惊险的意外中回过神。
她抬起双手，低头看着，似乎要研究出点什么，“那时梼杌要伤害我的时候，就有一束红光突然迸出，我以为是龙鳞的力量。”
抬起头，侧望杨戬：“可今天我身边没有龙鳞，就意味着这束光是从我身上发出的。”
杨戬也一直回顾刚刚的一幕，这一世的垚善不是凡人吗，怎么会有法力？
那就从最开始发现的时候溯源，“细说一下当时的情形。”
垚善仔细回忆着：“当时梼杌很凶狠，浑身都是杀气，说要把我跟你朋友的狗吃掉，我很害怕，也像今天这样用手挡了下，结果就出现这样的光了……”
她突然灵光一闪，竖起食指，“我知道了，会不会是因为我爸妈是土地神，我平庸了这么多年，在危难关头激发出了潜能。”
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她笑眼弯弯：“也就是说我也是有法术的，那不就能证明，我是我爸妈的亲生女儿了吗？”
终于想通这件事，她松一口气：“亏我胡思乱想好久，如果我不是我爸妈的亲生孩子我真的会很难过。”
杨戬却不这么想，他把目光从垚善单纯的脸上移走，启动车子，行驶上路。
那道红光一看就不是土地神同源法术，她又怎么可能是土地神的孩子。
垚善这厢继续说：“一开始我还没能激发出这法力，我就拿了你桌上那个用麻布罩着的灯砸向梼杌，谁知道一点用没有，还被灯光刺了下，晃得我眼睛疼，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杨戬脚踩刹车，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路中央，倏地转过头：“你说什么？”
垚善被鲛灯照了？
他一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紧紧笼罩住垚善，“那你当晚有没有什么异样，比如……脑子里闪现出不属于你的记忆，或者做梦？”
想起前世记忆的方法有很多种，普遍的就是像刘辙那样以做梦的形式回忆起来。
垚善摇头，不明白为什么杨戬这样问，“没有，那晚我睡的很好，可能因为情绪大起大落，导致我心力交瘁，我沾床就睡。”
杨戬目光失神，跟在后面的车等的不耐烦了，不停按动喇叭，响起连续的尖锐喇叭声，他才松刹车，踩油门。
眼睛注视前方，心中却有事。
没有想起，就证明垚善不是敖灵的前世，所以没有触发记忆，兴许长得八分像只是因为巧合。
不是敖灵的转世，也就意味着曾经发生的种种，与天庭的血海深仇、与他几百年无爱婚姻的折磨，她都无需承担。
那她只要作为垚善生活下去就好了，拥有神力也好，是其他身份也罢，她都只是单纯的个体。
杨戬也不知道该是失落还是庆幸，但是现在心情是惆怅迷惘的。
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那敖灵呢，敖灵又在哪里，真的随着龙族灭亡也消弭于天地间了吗？
一路上杨戬都心不在焉，开着车回轻韫致居，直到垚善突然拍了拍车窗，发出声响，他才回过神。
“诶诶，杨昭惠，你快看看，”垚善回头扫一眼杨戬，示意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你看那个黑衣服的，像不像黑无常？”
杨戬绕过垚善娇小的身躯，看向车窗外，一个瘦高的年轻男子面无表情，扶着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婆走出菜市场。
垚善发出感言：“还真是……破了次元壁。”
杨戬果断改变原有的导航路线跟上去，停到一个巷口旁边，巷口太窄车进不去，两人只能下车。
巷道只有一条路，他们顺着里面走就行，这地方靠近城中村，环境自然不会太好，小道上到处是垃圾和废弃积水散发了点臭味。
垚善捂着鼻子贴在杨戬身边走，杨戬还想着怎么摸索黑无常在哪，没成想一个拐角就迎面遇上了。
垚善也没想到，开了口：“这么巧？”
黑无常还是那个淡漠的死样子，他轻轻把门带上，跟杨戬点了个头，“不巧，是我在等你们。一辆体积这么大的车跟在后头，想不注意到都难。”
穿过这个巷道，最里面是一个筒子楼，楼的外壁都已经覆盖上象征年岁的黢黑，铁铸物件都生了锈，可见这里的生活条件多么的简陋落后。
杨戬跟在后面，周围已经没什么人了，他也不绕圈子，开口问：
“范无常怎么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