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芙和垚善一人一边，把陈苑乔扶着坐在了沙发上。
垚善坐在陈苑乔身边，蹙眉：“你怎么了？”
楚芙从水晶水壶里倒出温水递给陈苑乔，顺势坐在另一边：“心痛？该不会是……”
楚芙望向垚善，垚善像是感应到她想说什么，抬头与之对视，她们同时想到了因为先心病去世的楚媛。
陈苑乔的心就像是动脉拧了个结一样揪着疼，一时间话都说不出来，忍受着等疼痛过去。
她这几天都忙于订婚一事，楚芙身上发生的事自然没告诉她，她也就不知道，只等那股剧烈的痛劲儿缓过去，她才白着唇张开了口。
她摇头：“不是病，我们家没有心脏疾病遗传史，我是突然这样的，前段时间，就开始痛了。”
楚芙急性子，又有点爆炸了：“怎么没听你说起过，去看医生了吗？”
“又不是经常，没必要说。”陈苑乔喝了水，暖了暖身子，舒服点了，“偶尔间歇性痛一下，没个规律。我看过医生，做过检查，也没什么事，也可能是太过劳累才这样。”
垚善看着楚芙关心急切的样子，又有些别扭了，但她分得清场合，知道什么事不能计较，压下心头的别扭劲。
她问：“刚刚看你痛成那样，差点厥过去了，怎么呢可能是简单的劳累过度导致？”
楚芙站了起来，拉住陈苑乔的手腕就要往外走：“走，我们再去做个检查。”
陈苑乔不愿去：“没事的，再说了马上要订婚了，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冒出什么事来。”
她只想尽快完成这个仪式，然后跟刘辙说清楚，也跟两边家里说清楚，是怒是骂她都承受了，也做好了准备与家里撕破脸，这么多年她只想为自己恣意活一回。
她浅笑仰头看站着的楚芙：“我知道你为我好，我答应你，等办完我的事，你不放心就亲自跟我去医院好不好？”
楚芙看着陈苑乔，她永远是那样温柔和煦，实际骨子里却是一百个人都无法撼动的倔强与执拗。
楚芙叹口气，最终是她妥协。
杨戬回到家，拿出一个玻璃瓶，上面有瓶塞塞住，里面却空空如也。
杨哮纳闷：“主人，这什么也没有，你拿来做什么？”
他把瓶子递给杨哮，笑一下：“谁说什么都没有，不是有空气吗？”
杨哮：“……”属实也无法反驳。
杨戬也不继续卖关子，把瓶子递给杨哮：“你闻一下这里面的气息，看看能不能辨认。”
杨哮恍悟，这才明白杨戬的意思，拔出瓶塞子，里面的气息扑鼻而来，像小蛇一样幽幽钻进他灵敏的鼻子里。
这是杨戬在垚善遇袭时，等垚善跟楚芙走在前面，他跟在后头趁她们不经意从空气中用玻璃瓶摘取的样品。
独垚善在时他光明正大做这个动作没什么，但周围有人，加上楚芙也在，这都是不知内情的无辜人群，还是低调行事比较好，避免节外生枝。
杨哮闭眼嗅了一下，信息素顿时与记忆中的对上号，他睁眼：“主人这个气息，跟我们在涂山狐族部落里闻到的一样！”
杨戬眼神一凛，看样子袭击垚善的跟屠杀狐族的是同一个人了。
狐族全族覆灭、尸横遍野的惨状还历历在目，所有修炼成精的狐妖被吸干了精气，也就不难推测凶手找到垚善就是为了吞噬她的精魄。
饕餮喜贪嗜吃，有极大的可能性就是它在作祟，可也不能百分百断定，要是当时黑无常追捕饿鬼时哮天犬在就好了。
在刘辙订婚礼前，杨戬就和杨哮在这乾县上下反复巡查了个遍，要找饕餮的踪影，尤其在医院、商圈和学校附近。
这些地方是人群聚集地，每个人的灵魂在他看来都是食物，分好吃和不好吃罢了，但能让他饱餐一顿。
可十多天也没个踪迹，要不是到刘辙的订婚日子，杨戬还打算扩大规模搜寻。
订婚当天，一大早垚善就和楚芙到了陈苑乔家等着，看能不能帮忙。
长这么大，她们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喜事。
垚善从小没什么亲戚，家里就她和爸妈三人，过年一起围炉乐呵，从不用上门或打电话拜年，身边也都是像楚芙这样的同龄人，此外再无其他认识的人，自然没有婚礼、满月一类能让一群人聚集在一起热闹的机会。
楚芙更是如此，与奶奶相依为命，楚门的人有任何喜庆的聚会奶奶也不会带她，因为这些个楚家亲戚都一直认为她是克爹克妈的扫把星，生怕她带来霉运。
陈苑乔不一样，家庭完整，生活幸福，世家大族有许多旁支亲戚，订婚礼也有很多人来参加。
这不，她还在家就有许多亲戚早早到了陈家和她父母寒暄，就等时间到再出发去订婚场地。
准确来说是在刘辙家，她从门口被泼红漆后就被迫住在这里，不想让父母担心，不能住酒店，也怕麻烦别人不能住朋友家。
化妆师熟门熟路地捣鼓她的妆发，她笑着说漂亮话：“陈小姐是我化妆的新娘里最漂亮的了，天生丽质，都不用遮瑕，气质还好。”
陈苑乔笑一笑没给回应，垚善和楚芙帮不上什么忙就看着，看陈苑乔盛装确实明艳动人。
化妆师把粉扑在脖子上，撇开一点衣领就看到了一点红痕：“咦，这是蚊子包？现在都进入初秋了还有蚊子吗？”
陈苑乔条件反射捂住那块皮肤，脸色不自然起来，化妆师这才反应过来是什么。
失笑：“小夫妻感情真好，别害羞呀，别挡着，不然我怎么给你遮？礼服可是要露出脖子的。”
陈苑乔尴尬的放下手，粉扑拍打在上面，顶级化妆师的技术不是盖的，三两下的手笔就看不出来那块红色。
垚善和楚芙相视一眼，闭嘴不言语，因为看陈苑乔的表情根本不愿提起这些事。
老一辈看重吉时，到点了才让陈苑乔从家里出发到订婚现场。
场地是两家一起选的，包下了乾县最大的五星级酒店，所有宾客当晚可以住下。
一到酒店门口，红艳艳的地毯铺陈在地，垚善和楚芙一人一边扶着她，时不时帮她整理一下雍华曳地的刺绣锦缎礼服。
两人扶着陈苑乔到现场的门口，把她的手放在了陈父手里。
只见穿着深灰西装的陈父握住女儿的手就忍不住哭出声，“我的宝贝女儿就这么一个，就这么嫁了？”
这是垚善和楚芙第一次看到陈苑乔的父母，这陈总属实跟她们想象的有点差异，有点接地气。
陈苑乔的两个哥哥嫌有点丢人，压低声音在爸爸耳边：“只是订婚，还没到结婚呢。”
陈父差点嚎啕出声：“要你们管，你们一把年纪了，最小的妹妹都要结婚了你们还在光棍。”
两个哥哥瞬间闭上嘴。
陈父牵着女儿的手走进会场，走向会台，刘辙在尽头等待。
垚善和楚芙等陈苑乔走远几步后，才低调地从旁走过到舞台前方的主桌旁边的桌上坐下，刘辙细心，把杨戬杨哮也安排在同一桌上。
垚善很满意这个安排，坐在杨戬旁边就喝了一口高脚杯里与杨戬倒好的橙汁。
刘辙从陈父手中接过陈苑乔的手，感受细嫩的肌肤触感，都还有点不真实。
整个过程都很顺利，包括敬酒都收获了很多好听祝词，刘辙心情也很好。
只要订婚结束，他的心踏实了一半，却在结尾处时，门口迎来了个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