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顺没想到楚芙的手劲儿这么大,一下子把他推开,让他的头像弹簧一样晃了晃。
他免不得用手扶住脑袋,才不至于晕眩。
氛围全被破坏了,和顺幽幽地看着楚芙离开忙碌的背影,这下好,吻也不用接了。
楚芙急吼吼从沙发上爬起来,转手投入奶奶房里的书架上,快速查找翻阅。
不是这本,也不是这本……对了,是这本,她快速翻着书页,找出她想要看的内容。
手指在相应的字行间,一字一句读着,她就记得她曾经读过相应的内容,这下找到了。
楚芙没顾得上外面的和顺,把他当自己人了,只喊了声让他随意点,就埋头专注在书里。
她简易做了个引虫蛊,里面的蛊虫无毒,但能散发出特殊气息,与人身体里的子蛊产生共鸣与呼应,用来判断这个子蛊具体是什么蛊。
次日一大早,和顺就开车跟楚芙带着引虫蛊去了医院。
和顺明天休假,最近也没什么破案压力,见楚芙又不急于睡觉,反而兴致勃勃地在查阅资料,他便留在客厅陪她。
而他唯一的作用,就是给她当个苦力与司机。
陈父陈母还有些怀疑有没有用,但现在阿乔闭眼沉睡了好几日,总不能真的一直沉睡下去,肚子里还有个小的呢。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楚芙拿着这个引虫蛊,催动里面的蛊虫活动,观察陈苑乔的躯体化反应。
这么一试,还真让楚芙试出了点东西,陈苑乔手臂的皮下出现鼓包,引虫蛊一动,里面的鼓包也跟着动。
这是陈苑乔体内的子蛊,鼓包只在手臂范围活动,行动迟缓,像是没什么活力,只在引虫蛊的驱动下活动。
引虫蛊动一下,它也动一下。
陈父陈母急忙问:“这是怎么回事?”
楚芙面色凝重:“阿乔身体里真的有蛊,看这蛊虫的反应,像是已经存在了很久了,是个陈年老蛊。”
陈母“啊”了一声,忧心惊怒更加爬在脸上:“是谁这么歹毒,在我女儿小的时候就在她身体里下了蛊!”
楚芙还没说完:“可能还不止,这蛊恐怕存在的时间长得让我们难以想象,而且这蛊失去活力,应该是已经死了。”
她挠了挠头,长发被挑几缕发丝拱起,看起来有点呆萌,“但怎么死的呢……”
她从椅子上坐起来,拉着和顺往房间角落走,让他把带来的书统统搬过来,围在她身边形成一个圈,又开始进入疯狂卷书模式。
陈父陈母看着楚芙瞠目结舌,和顺还笑着解释了一下,他昨晚就体验过了她这样的模式,反而处之泰然。
楚芙搞不清楚这是什么蛊,不知道是什么蛊就没法儿解,她把手里的书扔掉,捡起另一本看。
已经扔在身后好多本书,既然在常规书里面找不到,那就在禁书里头找。
楚芙毫无心理负担地拿起封皮是棕黑色的书,厚厚重重的一本,有点像《哈利波特》里的《妖怪们的妖怪书》。
她皱起眉头十分投入的看着,终于找到个极为相似的蛊虫:“我找到了!”
陈父陈母对视一眼,赶忙过去:“是什么蛊?”
楚芙眼睛盯着书:“居然是一种很古老的情蛊,叫魂情蛊,这种蛊在秦汉时期就出现了。”
楚芙看着前面介绍这种蛊的出处,惊讶了:“这蛊的发明者居然还是我们楚家老祖宗……”
她抬起头,一双灵动的眼睛写满了震惊,有点颠覆她的认知。
奶奶之前不允许她接触禁书,说这是害人的,谁用了谁死后就会下地狱,可谁知道其中一种禁蛊会是她迷人的老祖宗整出来的。
陈父陈母有些难以言喻地看了一眼楚芙。
楚芙自我消化了一下后继续往下看:“这是一种损人阴德的禁术,只要下了这个蛊,被下蛊的人就会生生世世爱上下蛊的人,轮回也逃脱不掉这样的牵制。”
“生生世世……”陈母恍然,有些站不住,身体往后仰,被陈父及时扶住。
生生世世的桎梏,真的是很歹毒的蛊。
在楚芙的理解来看,蛊的作用只在肉身上,肉体消亡后,这蛊虫的作用也会顺应消失。
一个蛊能直接在超越肉体的存在,直接锁定魂魄,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细思极恐。
而陈苑乔身体里这只蛊虫已经死了,楚芙想,大概跟她前段时间时不时的心口痛有关。
当时她们一块儿在酒吧喝酒,陈苑乔买醉,不间断一杯接一杯喝的时候痛过。
在刘家偷听到高盏洁说旗袍是她以刘辙名义送她时,她痛过。
订婚当天,刘辙在外面养的女人上来挑衅时,她也痛过。
……
种种时刻,都与刘辙的不做人有关。
他伤透了陈苑乔的心,消耗她宝贵的爱意。
这一次次的伤心都是一把利剑,在攻击这只蛊虫,减弱它的效力。
量变引起质变,痛心折磨的次数变多,蛊虫的效力就会一次次削弱。
等到最后一根紧绷的弦断了,蛊虫失去活力,在身体里死掉,陈苑乔自然也就彻底死心。
而她这次的昏迷,或许就是因为这根弦断裂,蛊虫骤然死去,身体一时负荷不了虫蛊带来的痛楚。
人的身体是世上最伟大的工程,每一个细胞都竭尽全力工作,蛊虫的突然出现打破了它们的正常运作模式,为了维持平衡又要重新调整适应。
她的身体慢慢习惯了蛊虫的存在,此刻又突然没了,身体平衡再次被打乱,就又要调整。
加上蛊虫无法排出,滞留在里面,也会造成影响影响,昏迷或许是身体为了保护主人而采取的强制关机机制。
可陈父不理解,明明两人好好的,上次回门的时候,看着都还琴瑟和鸣,和谐恩爱的样子,怎么突然就牵扯上死心跟痛苦上了呢?
陈母却察觉得到蛛丝马迹,女儿是她生的,她一个细微的神态,她就能感觉到变化。
但她想,女儿都大了,有自己的思想,不想说就不强迫她说,没想到最后竟闹成这样。
陈母忍不住落泪,自责自己不够关心,如果多问一句,多关注一下她,说不定就不会是这个局面了。
楚芙没有时间想些别的,只有一个问题。
既然谜题已经解开,那要怎么把这只蛊虫逼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