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收摊喽。”
邓浑懒懒散散收着摊桌上的道具,什么铜钱剑、黄铜佛像、玉质佛像。
哦,还有一筒筒的黄符纸。
这可不是骗人的废纸,邓浑是真心感兴趣道术,苦心钻研了一番的,这些符纸上头都有法术。
阿紫刚从别的小吃摊回来,手里拿着根竹签一口一口吃着撒了好多孜然粉的淀粉肠。
另一只手还提溜了好几个塑料袋,里面有烤鸡腿、烤千页豆腐之类的烧烤,还有一盒章鱼小丸子。
烤肠太烫,她舍不得香喷喷的孜然味,一边吃一边呵热气。
想一想,袋子里都是给自己买的,又转头去一个广州夫妇开的炒粉摊上,给邓浑还带了一份湿炒牛河。
在川渝,人们口味普遍偏重,吃重要重油重辣,偏偏邓浑吃过几回,更爱粤菜的清淡。
回来才看到邓浑正在收东西了,快走几步,几下把淀粉肠啃完,咽下去,“咦,今天这么早收摊?”
邓浑蔑她一眼:“摆一天累了,都没吃饭,你倒好,我一个人顶着烈阳给人算卦,赚来的钱全给你买小吃了。”
阿紫心虚,嘿嘿一笑,把另一只手腕上挂的几个塑料袋挡在身后,能挡住视线,却忽略了食物气味能飘香。
“能人多做事嘛,我只是一朵温室小花。”阿紫的表情又从飘忽变得理不直气也壮,色厉内荏的,“而且我又不是只顾自己!”
她把手腕上的湿炒牛河撸下来放到邓浑眼前:“你看,我心里又不是没有你,知道你爱吃这个,特意给你买的。”
邓浑脸上带了点笑,一边嘴角翘起,脑袋晃晃悠悠:“算你有良心,”顿一下,又问,“你心里真有我?”
阿紫理所应当:“当然,你可是我师傅。”
鸡腿太香了,又拿起鸡腿竹签,啃了一口,扒拉下一块肉进嘴里,“我不对你好,万一你哪天改主意把我吞了怎么办?”
邓浑嘴角抽搐,真是白高兴一场,但也没跟她计较,她这样天真,也算是给他多了些乐子。
他收拾东西的速度加快,阿紫看到后问:“怎么了,我们又不赶时间。”
邓浑把最后一样东西扔进黄布袋中,这袋子别看小,他施了法的,里面大有乾坤,一辆卡车都能装下。
“别逗留了,你赶紧吃完,该我去吃大餐了。”
阿紫不解:“我们在江灌镇时你不就说要吃大餐,结果也没吃成……”
灵光一闪,她刹那反应过来,吸一口气:“你是说,那个在江灌镇犯下滔天罪行,杀了一家子的杀人犯来了乾县!”
邓浑哼哼笑一下,还不算太笨。
阿紫没时间好好享受了,只好三两口把一个鸡腿塞进嘴里,把嘴都塞得满满的,像仓鼠。
邓浑拔腿就走,走之前实在看不下去,扯了长袖给她嘴边的孜然粉擦干净,“走了。”
“来了!”阿紫跟上,走之前不忘把摊桌上的湿炒牛河带走。
伟人说过,不能浪费粮食。
夜幕落下,酒吧一条街上走着个身材中等,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
网吧上方粉色荧光广告牌和以往一样接触不良的闪着,最近生意不好做,繁华都市崛起,他们这儿就没落了。
网吧的客人少了一半,老板坐在门口有一句没一句的招揽客人,嘴里念叨着:“连周良那小子都不来了,啷个搞。”
又看到个中年男人独自路过,随意吆喝一声:“来不来上网,充100送20啊!”
中年男人猛地转头,浑身煞气,目露凶光,狠狠地瞪了一眼老板。
吓得老板脖子一缩,登时噤若寒蝉。
等人走远了,他才敢喘口气,浑身都绷紧了。
他用力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刚刚那凶狠的中年男人,眼睛好像发着光,黑红黑红的。
下一秒又用力摇头,怎么可能,别疑神疑鬼的,要相信科学。
随后又吆喝路过的一对情侣:“进不进来上网?冲100送20!”
这男的看着三十五上下,留着胡子,旁边一身紫衣的女孩子看着倒年轻,像个大学生。
又是个有年龄差的恋人,可看这男人,穿着宽宽大大的道袍,也不像有钱人啊,这姑娘图什么?
他又往男人脸上看,五官倒是蛮周正,他摇摇头,姑娘还年轻,看脸,等年纪再大点就知道光看脸没用,还得有票子。
他就蛮不错,开网吧都赚了百万身家,又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用自拍功能照脸。
自己长的也不差,怎么就找不到老婆?
邓浑边走边把道袍脱了,这一身的长褂衫,袖子宽广,下摆肥大,只会拖慢他拔刀的速度。
他闻到这凶手身上浓浓的血腥味与厉气,比臭豆腐还香。
循着问道一路跟了来,邓浑跟得很紧,这次闻到的味道比在江灌镇浓郁得多,一定不会跟丢。
阿紫最后把一口羊肉串吃进嘴里,慢了点又跑几步跟上,“哎呀你慢点嘛,要不然我坐在后面网吧里等你。”
邓浑睨了她一眼:“你要是不怕被那个杀人凶手找上,要不然别的妖怪吃了,你尽管去。”
跟在他身边才是最安全的,这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不过邓浑也不打算把战线拉长,等网吧老板视线再也触及不到时,他抓住阿紫的手腕往前一飞,两双脚着地,稳稳贴在地面,站在那中年男人跟前。
男人刹住脚步,警惕地看一眼邓浑:“你是谁?赶紧滚开,否则别怪我杀了你们。”
邓浑根本没放在眼里,毫不在意的模样,就是不动,这激怒了男人,掏出弹簧刀就要冲过来。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我就杀了你,留旁边这个女的好好玩一玩,再送她下去陪你!”
男人瞅了一眼阿紫,眼神让人极度不舒服,像是想扒光了她的衣服视奸她。
阿紫怕得躲在邓浑身后,邓浑敛住闲散神态,脸色严肃起来,男人最后一句话,惹他生气了。
邓浑话都不说,挥出一掌,法力打出去,连说遗言的机会都不打算给他。
厚重的法力冲男人而去,这男人骇得后退几步,弹簧刀都掉在地上,后退几步摔倒。
眼看法力要打在他身上,另一股力量从暗处飞出,与之对抗,冲散了邓浑的法力。
邓浑眼神一利:“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