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城公祠,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廖哥带着两个识字的青年正在一个个登记。
在旁边,一块竖立着的木板格外引人注目,上面用醒目的大字写着招工简章:“因修建普城小学之需,现招募青壮年若干。工作内容包括但不限于搬运建筑材料、协助施工等。待遇从优,将提供两顿饭食,工钱为每日五文。”
“廖哥,前天你不是说修学校的人都招满了吗?怎么今天又搞这么大阵仗?”一个妇女抱着一个孩子问。
她家男人前天就进了建筑队,一天两顿饭还有几文现钱可拿,在这兵荒马乱时期,简直是香饽饽。可惜一个小工程也要不了多少人,前天招募了一百人就已经足够了。
男人上工就能养活一家人,此时再次招人,女人就很担心那点活会被很快干完?活干完了就又要回到以前挨饿的日子。如果可以她希望修学校的活能干到天荒地老。
“吆,张家妹子,你可不知道,现在咱普城的刘大老爷也愿意为建设普城贡献力量,不仅要建学校,还准备朝东面修一条马路,那边山上石头多,到时候把石头运出来,咱不仅能把学校修的结实耐用,还能修缮城墙……”廖哥解释着他知道的消息。
“那感情好啊!”妇女脸上的喜色溢于言表,仿佛心中阴霾一下烟消云散。
“刘老爷可真是个大善人呐!”她的声音中透露出由衷的感激之情,仿佛刘老爷的善举给她带来了无尽的希望和光明。
妇女的目光投向远处,只见一个胖乎乎的身影正缓缓走来。那便是刘老爷,他的步伐稳健,脸上洋溢着和善的笑容。妇女急忙迎上前去,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又连鞠数躬,每一次弯腰都显得格外虔诚。
“刘老爷,我一定让我家男人好好干活!绝不偷懒。”妇女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刘老爷敬畏和谄媚。只要能有口饭吃,不再饿肚子!那么就算被累死也不能被辞退了,因为她们还有孩子要养活。她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似乎想起了曾经的困苦生活。
刘老爷微笑着点了点头,他的目光落在妇女身上,透露出一丝关切之意。用他自认为最亲切的口吻说道:“不必如此客气,大家都是邻里乡亲,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排队的百姓以及看热闹的群众也一个个竖起了大拇指。尖嘴猴腮的王管家自然很是知趣的连连鼓掌。
刘胖子在这一声声的恭维声中渐渐的飘飘然,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能受到如此的尊重,他能感觉到那些群众是发自内心的感激他。这是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
“呵呵,”刘老爷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心中暗自思忖道,“林老弟可真是个厉害角色啊!如此一来,兵工厂的前期建设就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中顺带完成了。这一招可真是高明啊!”
然而,刘老爷对林泽要求给工人们那么多工钱却有些不以为然。他心里暗暗嘀咕:“其实根本没必要给那么多工钱嘛!在这个年代,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而最不缺的就是那些快要饿死的人。只要每天给他们供应两顿稀饭,就会有大把的人愿意来干活。”
想到这里,刘老爷不禁摇了摇头,觉得林泽还是太心软了。不过,他也明白,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找到人去购买机器。毕竟,如果林老弟找别人合作了,那他可就错过了这个难得的机会啊!
“闪开,闪开……”几匹快马横冲直撞而来,后面还有几十个背着步枪的军人,跑步冲进普城。
“站住!”正在维持秩序的阿光抢上前准备拦截下领头的大马。
“嘶聿聿……”伴随着一阵高亢的嘶鸣声,战马突然人立而起,前蹄在空中高高扬起,仿佛要挣脱缰绳的束缚。
马背上,一名身着长衫的汉子如同一座山岳般稳稳地立着,他的身姿挺拔而矫健,单手撑着马鞍,展现出强大的力量和平衡感。
就在这一瞬间,汉子猛地飞起一脚,如同闪电一般迅猛。这一脚如同雷霆万钧,带着无尽的威势,狠狠地踹在了阿光的身上。阿光猝不及防,被这股巨大的力量击飞出去,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如同一朵盛开的血花。
然而,汉子的动作并未停止。他在空中一个翻身,稳稳地落在地上,如同一只轻盈的飞燕。落地的瞬间,他的手一扬,缰绳便如同听话的孩子一般,乖乖地落在了身后士兵的手中。
这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没有丝毫的拖沓和犹豫。汉子的身手矫健,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美感,让人不禁为之惊叹。
此人正是长的很像动作演员吴京的张亦——马峰的师兄。
“什么人,为什么在此伤人?”保卫团几名骨干齐齐跃出。
只见那汉子身形并不魁梧,不过挺得笔直,如同一座山岳般屹立当场。他面沉似水,毫无废话,突然间猛地暴喝一声,如惊雷炸响,震得人耳膜生疼。
紧接着,他的双拳如同蛟龙出海一般,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左冲右突,快如闪电,专打团员们的关节弱点。每一拳都犹如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保卫团成员的身上,发出“砰砰”的闷响。
那些团员们虽然人数众多,但在这汉子如暴风骤雨般的攻击下,根本无法抵挡。他们的招式被轻易地破解,身体也被打得连连后退,甚至有些直接被掀翻在地,狼狈不堪。
仅仅几个回合的时间,这汉子就已经将众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现场一片狼藉。
“有人说……少帅进了普城!”张亦说话虽慢,却掷地有声,他面无表情的扫视了一圈,除了站在台阶上的杨克难夫妇没有一人敢与他对视。
接着又带着不满道:“可少帅失踪了!”
场中气压低到了极致,无人敢发出一点声音。
停顿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可民众们像是被按住了咽喉,仿佛都没法呼吸了一般。
“给你们一天时间,明天这个时候我来接少帅,如果……他掉了一根汗毛……你们普城人全部要陪葬。”
张亦冷酷的说完这句话,转身带着人走了。
可在林泽的神识下,已经看到不少隐于暗处的黑衣人,分散开去,看来那些都是张亦安排的暗探。
……
“呼呼!刚才那人好可怕,我都不敢出气了。”一青年见军人都走才敢说话。
“刚刚他说少帅?哪个少帅?”
“还能是谁?肯定是那个杀人魔头呗。”
“嘶……”一众倒抽凉气的声音。
“曹少麟来了普城?”
“就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吗?”还是有人怀疑曹少麟真的那么嗜杀吗?
“那还能有假?我可是亲眼看到那个畜牲乱杀人的。”一个逃难来的汉子言之凿凿。
“嘘,别瞎说,你想死啊!赶紧报名干活去,你想让你老娘饿肚子啊?”有同伴拉了一下那汉子,示意他别乱说话。
……
“妈的,要是被我找到,就先干了他!”
“算我一个!”
“妈的,狗日的光棍刘,你特么就爱吹牛。迟早死在你这张破嘴上,我警告啊,你想死别拉着大家一起,我还有老婆孩子呢!”
……
民众们窃窃私语。
人群外,林泽、马峰、白玲坐在一间茶馆二楼,怡然自得,丝毫没有要站出来的打算。
“他真能做出屠城的事情来!”神色凝重的马峰远远的看着下面的一切。
“你在埋怨我没有站出来承认我是杀人犯?”林泽问。
“林大哥……”白玲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看他的样子并不是害怕!你瞎操心什么?”马峰道。
而此时的林泽看着楼下人们议论纷纷,仿佛一个个都是人精,一个个说的都好有道理的样子!又想到电影里他们下跪向强权低头,现实中不也经常发生吗?
“这样一个个精到骨头的个体,组成了一个奇葩的族群——所有的屈辱和灾难都是他们自酿的苦果!他们的冷漠麻木,他们的贪生怕死,让这个国家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一个跪久了的民族,竟然连站起来都如此艰难,这是多么可悲啊!一提到钱权,人们的瞳孔立刻放大,仿佛那是他们生命的全部。而一谈到男女性事,他们又立刻变得兴奋无比,全然不顾道德和尊严。
说到道德、民生、人性、良知,这些本该是人们关注的焦点,可他们却个个噤若寒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林大哥,您所说的这些话真是太有深度了!它们犹如醍醐灌顶一般,让人不禁陷入深思。”白玲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异样的光芒,仿佛她在这一瞬间领悟到了某种深刻的道理。
她继续说道:“如果全华人能够团结一心,摒弃彼此之间的分歧和矛盾,那么这个世界将会变得多么美好啊!战争将不再发生,帝制也会随之土崩瓦解,军阀混战更是无从谈起。而那些列强们,也绝对不敢再轻易地欺辱我们了!”
白玲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对和平与团结的渴望,她似乎已经看到了一个没有战争、没有压迫的理想世界。
“咦?白老师,我发现你还真有干政委的潜质呢?这思想觉悟很高啊。”林泽倒是高看了白玲一眼,没想到这个时期的进步青年已经有了思想解放的苗头了。看来不管什么时期,总是会有一批才俊站在浪头之上。也不知道同盟会的人现在在哪?如果有一天这些人找到自己,自己要加入吗?
“政委?那是什么?”白玲不解。
“呃……你就当成是一种上思想课的老师吧!”林泽摸摸鼻子不知道怎么解释。
“咯咯咯,林大哥就不要取笑我了,我只是想着不打仗该多好。”
\"拿破仑说华夏是头沉睡的狮子,当这头狮子苏醒时,整个世界将被其震慑。而我们这片土地永远都不会缺少带领大家觉醒的领袖。”
“林大哥,那些革命党人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那些觉醒的人?”白玲似乎还真的接触过这一类人啊。
“呃……可以这么说吧!”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只是他们不免还是有些书生意气了。”他轻轻摇头,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惋惜,“要想彻底革命,就不能依附列强,必须走自己的道路。”
他的目光变得有些凝重,仿佛回忆起了那些艰难的岁月,“你看看前些年,多少革命党人抛头颅、洒热血,为了理想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然而,结果呢?”他的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些,带着些许无奈,“清廷是被推翻了,可紧接着又冒出了个袁世凯!”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所谓的‘民主’,不过是换汤不换药罢了。表面上看,人们的发型变了,不再留着那长长的辫子;可实际上,社会的本质并没有改变,依旧是那套陈旧的体制。”
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再看看这些军阀,有多少人不是清廷以前的官员?他们以前在清廷当官,现在摇身一变,成了所谓的革命者。可他们所做的事情呢?”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愤慨,“无非是换了一身皮,继续欺压百姓,争权夺利罢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连忙收住了话头,“呃……有点说多了。”
“那林大哥觉得应该怎么做?”白玲痴痴的看着林泽。
“这头雄狮已经沉睡太久了,以至于许多骨肉都生了蛆,不把这些腐肉挖掉,是治不好这头狮子的。所谓枪杆子出政权。我们要组织我们自己的队伍,一支有信仰,只为老百姓服务的队伍……”林泽摇头苦笑,自己嘴瓢乱说,做起来可就难如登天了。
在林泽看来,此时民众所受到的苦难也是唤醒他们的先决条件。如果大家继续安逸下去,那么真有可能在沉睡中死去吧。
不是他腹黑,这个时代的人民不要说什么小富即安,只要饿不死,就会像行尸走肉般选择隐忍。
“喂喂!你们俩什么情况?说的我好像有点听不懂了。”马峰掏了掏耳朵,有些不满林泽的没心没肺。虽然有些听不懂,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觉得林泽说的有道理的样子。
“小马,昨天的赌约还记得吗?”林泽笑着岔开话题。
“喂,别太过分啊!小马?叫谁小马呢?你看起来还没我大!”马峰不忿。
“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是神仙啊?你能有我大?你那个什么《五虎断门刀》,虽然不入流,可那也是我正儿八经的赢来的。”林泽笑道。
“靠!”马峰给林泽一个中指。
林泽哈哈大笑,跟这个逗比一起,总让林泽有种跟前世的好兄弟在一起打打闹闹的感觉。有些人哪怕几年不见,偶尔遇到几声“义父”就还是当年青葱岁月。
“话说,你真的能掐会算?”马峰问。
“你说呢?难道我要告诉你:要相信科学?”
“吁……那,那个呢?”马峰手在空中挥舞,像是在抓什么。他指的是林泽昨晚空手取物。招手间,黄金手枪飞入手中的事情。
“哈哈哈,我还以为你会多憋一会呢?怎么那么沉不住气?你看白玲,就没问出口。”林泽调侃道。
“林大哥,不能说吗?”白玲眼神中也满是期待。
其实昨天她就想问了,那太不可思议了像是变戏法一样。
可当时杨团长他们很快赶来,人太多就没问,后来被救了一命的李铁牛让白玲不要打听,他觉得那是林泽的秘密。
“咳咳……也不是不能说,就是不好跟你们解释,你们把它理解成特异功能或者说一种气功就行。你看就像这样……”就在林泽说话的时候,他突然伸手从怀中摸出了一枚大洋。
这枚银元看起来普普通通,毫无特别之处,但当它出现在林泽手中的那一刻,却仿佛突然有了生命一般!
只见那铜钱在林泽的手指尖上跳动翻滚着,就像是一条灵动的游鱼在水中嬉戏。它时而上下翻飞,时而左右盘旋,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自然而流畅,仿佛这铜钱已经与林泽的手指融为一体,完全听从他的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