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血雾之始
火之国东部沿海，与波之国隔海相望的滩头阵地“怒涛堡”，弥漫着与西部戈壁截然不同的湿冷气息。咸腥的海风裹挟着细密的水汽，昼夜不停地拍打着依山而建的坚固工事。空气粘稠得仿佛能拧出水，石墙上凝结着永不干涸的露珠，一切都笼罩在一种挥之不去的阴郁之中。
大蛇丸站在临海了望塔的阴影里，狭长的金色蛇瞳穿透朦胧的晨雾，投向海平线尽头那片被厚重阴云笼罩的海域——水之国，雾隐村的方向。他伸出苍白修长的手指，任由冰冷的水汽在指尖凝结成细小的水珠，嘴角勾起一丝冰冷而玩味的弧度。
“血雾之里…终于开始沸腾了吗？”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独特的嘶嘶尾音，如同毒蛇吐信。
一名全身包裹在黑色紧身衣中、脸上戴着蛇纹面具的忍者如同影子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单膝跪地，双手奉上一枚小巧的卷轴：“大蛇丸大人，影之里雾隐分部最新密报。”
大蛇丸没有回头，指尖微动，卷轴便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飞入他手中。他展开卷轴，目光扫过上面用特殊药水书写的、只有他能解读的文字。卷轴的内容印证了他的预感：雾隐村内部，针对“血继限界”家族的清洗正在加速。最令人玩味的是，辉夜一族的部分激进派，因不满水影的高压统治和族内资源分配不公，近期活动频繁，似有异动。
“辉夜…尸骨脉…”大蛇丸的舌尖轻轻舔过嘴唇，眼中闪烁着看到珍贵实验素材般的光芒。他收起卷轴，转身看向那名暗部，“通知‘蛇牙’，可以接触目标了。记住，我们只是…提供一种‘可能性’。选择权，在他们自己手上。”
“是！”暗部忍者身影一晃，如同融入水汽般消失不见。
大蛇丸的目光再次投向雾之海。浓雾深处，隐约传来几声海鸟凄厉的鸣叫，如同不详的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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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隐村，辉夜一族聚居区。**
这里的建筑风格粗犷而压抑，巨大的石屋如同沉默的巨兽匍匐在浓雾中。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草药苦涩的气息，那是常年修炼尸骨脉导致的创伤和压抑氛围混合的味道。
一间偏僻石屋的地下密室里，烛火摇曳，映照着几张年轻却写满愤懑与绝望的脸庞。他们是辉夜一族新生代中天赋较好、却因出身旁支而备受排挤的几人。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眼神桀骜不驯的青年，名叫辉夜武骨。他的指骨因为用力握拳而发出轻微的“咔吧”声。
“水影老狗！还有族里那些高高在上的长老！他们把我们当什么？消耗品吗？”武骨的声音压抑着怒火，“前线当炮灰的是我们！分到最劣等修炼资源的也是我们！现在，‘血雾’的刀子，迟早也要落到我们头上！”
“武骨大哥，我们…我们能怎么办？”旁边一个稍显稚嫩的少年声音发颤，“反抗水影？反抗家族？那是死路一条啊！”
“死路？”武骨猛地一拳砸在石桌上，坚硬的岩石桌面应声裂开几道缝隙，“不反抗，一样是死！在战场上被当作弃子消耗掉，或者哪天被‘血雾’以莫须有的罪名清理掉！与其窝囊地等死，不如…”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密室角落的阴影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那人穿着雾隐暗部的标准装束，脸上却戴着一个诡异的蛇形面具。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如同融入阴影的一部分，没有任何气息泄露。
“谁？！”武骨和另外几人瞬间弹起，尸骨脉瞬间激活，惨白的骨刺从他们的肘部、膝盖破体而出，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别紧张，辉夜家的年轻人。”蛇面暗部的声音嘶哑难辨，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我只是一个…带来‘选择’的人。”
“选择？”武骨警惕地盯着对方，骨刺微微前探。
蛇面暗部缓缓抬起手，掌心托着一支小巧的、装着暗紫色液体的玻璃试管。液体在烛光下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散发着不祥的能量波动。“一种力量。一种能让你们摆脱桎梏，甚至…掌控自己命运的力量。”他的目光扫过几人，“水影的‘血雾’为何肆无忌惮？因为力量。你们为何被当作弃子？因为力量不够。而它，”他晃了晃试管，“能赋予你们超越族中长老的力量。代价，仅仅是…一点点微不足道的风险。”
“咒印…”一个见多识广的辉夜青年失声低呼，眼中露出恐惧，“那是禁术！会把人变成怪物！”
“怪物？”蛇面暗部发出一声低沉的、如同蛇类的嘶笑，“总比任人宰割的羔羊强。想想看，当你们拥有了撕碎敌人的力量，当那些曾经俯视你们的人，在你们的力量下颤抖…那感觉，难道不比在‘血雾’中无声无息地腐烂掉更美妙吗？”
蛇面暗部的话语如同最恶毒的蛊惑，精准地击中了这群被压迫到极致的年轻人心中最深的怨恨和渴望。武骨死死盯着那支暗紫色的试管，呼吸变得粗重，眼中挣扎与疯狂交织。力量…掌控命运…撕碎敌人…这些字眼如同魔咒般在他脑海中回荡。恐惧被极度的渴望压倒。
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抓过那支试管！暗紫色的液体在玻璃管壁上折射出妖异的光。
“力量…我要力量！”武骨的声音嘶哑而决绝。
密室内，其他几个年轻人的眼神也在绝望和蛇面暗部蛊惑的话语中，逐渐变得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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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雾隐村，水影大楼地下深处，特殊实验区。**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味和血腥味，混合着某种化学试剂的刺鼻气息。惨白的灯光照亮了冰冷的金属墙壁和地面。一排排巨大的玻璃培养舱如同墓碑般矗立，里面浸泡着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组织或半成品人体，景象令人作呕。
水影，一个身形佝偻、面容隐藏在宽大斗篷阴影下的身影，正站在一个巨大的观察窗前。窗内是一个被高强度结界笼罩的实验室，几名戴着防毒面具的研究员正紧张地操作着仪器。实验室中央的手术台上，束缚着一个不断挣扎、发出非人嘶吼的少年。他的身体表面，正浮现出木质的纹理，血管里流淌着绿色的液体——那是失败的初代细胞植入体。
“废物！”水影的声音透过斗篷传出，冰冷而沙哑，带着浓重的失望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又失败了！柱间细胞…为什么就是无法稳定融合？！”
他身后，一个穿着雾隐上忍马甲、气质阴柔、有着绿色长发和尖锐牙齿的男子恭敬地垂首站立，正是雾隐高层之一的鬼灯满月。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低声道：“水影大人，融合实验进展缓慢，但‘血雾’计划成效显着。血继家族的威胁正在被逐步清除，尤其是辉夜一族，近期异常活跃的几支旁系，已被重点监控。”
“清除？监控？”水影猛地转身，斗篷下射出两道寒光，“我要的是绝对的控制！是足以威慑其他四大国的终极兵器！不是这些慢吞吞的清理！”他烦躁地挥了挥手，“忍刀七人众集结得如何了？”
“已全部就位，随时听候调遣。”鬼灯满月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对力量的狂热，“只等水影大人一声令下，便可让木叶的海岸线，沐浴在真正的血雾之中！”
水影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什么。就在这时，一名暗部忍者急匆匆闯入，单膝跪地，声音带着一丝急促：“水影大人！紧急情报！辉夜一族聚居区爆发大规模叛乱！叛军首领辉夜武骨及其党羽，疑似使用了某种禁术，战力暴涨，已冲破三道内卫防线！正朝着水影大楼方向突进！”
“什么？！”水影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暴怒和一丝难以置信，“辉夜…竟敢？！”
鬼灯满月眼中精光爆射，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呵，正好。水影大人，请允许属下带领忍刀七人众，去‘清理’这些不知死活的垃圾。也正好用他们的血，来祭我们的忍刀！”
水影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斗篷下的阴影微微起伏：“去吧，满月。一个不留。让所有人看看，背叛雾隐，对抗‘血雾’的下场！”
“遵命！”鬼灯满月躬身领命，转身时，脸上已满是嗜血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