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添赐神色如常,轻抿一口茶,面带微笑,缓缓言道:“十三妹,我们东星欲入股钵兰街,欲在此地开展生意,不知你可有合作之意,我可赠你一股。”
闻此,十三妹脸上的冷漠顿变寒意,洛添赐之狂妄,竟敢在她的钵兰街地盘上大放厥词,岂容东星人插手。
洛添赐毫无收敛,此言岂非挑衅?
“皇帝,你岂止越界,简直是失心疯了吧?”
十三妹目光冷冽,直视洛添赐,东星欲在洪兴之地做生意,简直妄想。
“你敢辱我老大!”
洛添赐不为所动,一旁的明王怒哼一声,紧盯十三妹,蓄势待发,他岂容人侮辱洛添赐。
洛添赐轻轻摆手,制止明王,皮笑肉不笑言:“十三妹,生意场上和为贵,坐下谈谈,何事不可解?”
“我只欲进油尖旺。”
十三妹闻言,眼神更寒:“何事可谈?想东星插手此地,免谈!与你无话可说,疯子。”
言罢,十三妹起身离去,内心冲动欲将茶水泼向洛添赐。
洛添赐见状,未加阻拦,反悠然品茶,后缓缓起身,至栏杆边目送十三妹离去,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不久,洛添赐与明王离开茶楼,乘车而去。
此次谈判破裂,意料之中,十三妹岂会轻易让东星插手。
洛添赐摇了摇手,取出大哥大,冷笑一声,致电十三妹。
铃声响起,十三妹见是洛添赐来电,一愣,怒意涌上心头,这皇帝又想搞何花样?
接听电话,洛添赐冷声传来:
“十三妹,既不愿和谈,那就让东星动手吧!”
十三妹脸色大变,怒骂:“疯子!”
随即挂断,不愿再理。
洛添赐听着忙音,嘴角挂笑,讥讽之意尽显,十三妹的地盘,他誓在必得!
挂断电话后,十三妹脸色阴沉,吐出烟圈,靠在椅背上,心中忌惮难掩。
虽骂洛添赐为疯子,但对东星皇帝之名仍心存畏惧,毕竟他是东星洛驼的亲侄,若真动手……
洪兴此刻内忧外患,靓坤登上龙头之位,各堂主意图各异,而靓坤竟欲借洛添赐之手对付砵兰街。
十三妹深知,自己身为洪兴堂主与东星为敌,无疑是步入绝境。
念及此,十三妹面色焦虑苍白,洛添赐若真动手,她无力抵挡。
商务车内,她叼着牙签,神色凝重,催促道:“速回砵兰街。”
小弟应声加速。
抵达砵兰街,十三妹即刻拨通东星本叔电话。
其父吹牛达与本叔旧识,两人世交,蒋添生亦因这层关系及她的能力,让她担任堂主。
豪华别墅中,西装革履、佩戴金表、头发斑白的老者——白头翁本叔“一一零”,正于鳄鱼皮沙发上抽雪茄,四周金丝楠木家具环绕,保镖林立。
电话铃响,本叔瞥见是十三妹来电,微露惊讶,接起电话。
十三妹笑语盈盈:“本叔,想您了,特来请茶。”
本叔轻笑:“你这丫头,别绕弯子了,说吧,什么事?你定地方,我这就来。”
十三妹面色严肃:“砵兰街茶馆见。”
本叔沉稳应答,随即挂断电话,掐灭雪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吩咐小弟:“去十三妹的地盘。”
小弟应声,出门启动豪华商务车,恭敬地为本叔开门,驶向砵兰街。
砵兰街热闹非凡,收益远超普通街道,站街女与小贩云集,灯火辉煌。
茶馆内装饰古朴,风格独特,与周围的娱乐场所截然不同,显得格外宁静,常是商贾洽谈之地。
十三妹早已端坐于茶馆内,神色恍惚,面带忧虑,未觉茶已凉。
不久后,本叔携随从步入,望见十三妹,笑容满面:“十三妹,久违了!”
十三妹闻声回神,望见本叔,起身相拥,笑唤:“本叔。”
二人举止亲昵,看似叔侄,然深知本叔者皆知,其外表和善,实则狡猾虚伪。
十三妹含笑为本叔斟茶:“本叔风采依旧。”
本叔感慨叹息:“老了,不似你们年轻人,我近退休,唯打高尔夫、唱戏为乐,一介凡夫耳。”
言罢,他点燃雪茄,苦笑中带着落寞。
十三妹心知本叔仍掌东星大权,司途浩楠唯命是从。
本叔威望,仅次洛驼。
她示意手下取来一银色手提箱,置于桌上开启,箱内港币满满,共计三十万。
本叔目光微凝,却无讶色,此数目于他不过九牛一毛。
他放下雪茄,问:“十三妹,此为何意?”
十三妹神色凝重,苦笑:“此乃给您请安之礼,东星皇帝欲对我动手,望您仗威望助我,别让皇帝盯上。”
本叔闻“洛添赐”三字,摆手,深知其为洛驼亲侄,近来风声鹤唳,但于他而言,不过小辈。
他未料此子胆大包添,敢惹洪兴十三妹。
然以其实力,应付十三妹应无碍,即便不敌,亦有洛驼撑腰。
难怪十三妹愿出钱求和。
明了事由,本叔笑取箱中一叠钱,哗哗作响,又放回,道:“十三妹,念及你父与我旧情,且你是侄女,我愿做和事佬,助你解决此事。”
十三妹闻言,眼中闪过激动,洛添赐在东星名气地位皆不及本叔,若本叔出面,洛添赐必不敢再觊觎砵兰街。
她感激言谢。
“多谢本叔。”
本叔摆手摇头:“洛添赐真烦人,仗着洛驼侄子身份,竟想挑起东星与洪兴大战。
这次我定会帮你,毕竟你是我的世侄女。
他未打招呼便想对你动手,根本没把我放眼里。
这次,我定会助你。”
十三妹闻言,如释重负。
有本叔相助,洛添赐必有所顾忌。
她端起茶杯:“本叔,敬你。”
本叔点头,与她碰杯。
随后,两人聊起家常,气氛愉悦。
谈话结束,本叔带人离去,顺手取走那三十万,意图借此打压洛添赐。
洛添赐归来后太过嚣张,且有洛驼撑腰,不将老一辈放眼里,令本叔不悦。
更甚者,洛驼总说东星属洛家,那叔父辈老人们又算何物?本叔自有盘算。
东星总部,东星大会如期进行。
一间房内,长桌围坐东星元老。
房中设香坛,供奉关二爷画像,烟雾缭绕,东星五虎在场。
笑面虎西装革履,笑容满面。
乌丫近期收敛许多,未做出格之事,但仍吊儿郎当,夹克敞开,不伦不类。
他坐那,满脸傲慢,墨镜遮掩,自诩潮流,实则土气。
不过,乌丫自得其乐,无人置喙,笑面虎始终含笑,不知所笑何事。
洛添赐神情淡然,随意抽雪茄,身后站有近两米高的明王。
他坐洛驼旁,众人候洛驼到来。
不久,洛驼步入,保镖随行。
他一入,嘈杂顿消,东星成员起身,恭敬喊道:“龙头好。”
洛驼挥手:“抱歉,来迟。”
众人落座。
洛驼地位崇高,众人敬重,因他重义气,懂规矩。
洛驼坐龙头位,摆手品茶,缓缓道:“各位兄弟,今日开会,有何汇报?”
元老们摇头,近期东星无事,洪兴内乱,无暇他顾。
乌丫亦收敛,因被警察盯上,不敢妄动。
如今,东星一切安好。
此刻,本叔佯装咳嗽,带着讽刺意味说道:
“洛驼,你该管教管教你的侄子洛添赐了。
他近来在外滋事不断,甚至还想动手打我的侄女十三妹,完全不把我这个老一辈放在眼里。”
言罢,本叔目光锐利地盯了洛添赐一眼,会场氛围瞬间凝固,众人未曾料到本叔会突然对这位皇太子发难。
身为东星备受敬仰的长者,与洛驼侄子的身份,让洛驼左右为难。
况且,不少人正等着看这位皇太子的笑话。
乌丫与笑面虎闻言,面露嘲讽之色,他们深知本叔的棘手,未料到洛添赐竟敢挑衅。
一场好戏即将上演。
紧张的气氛弥漫开来,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洛添赐身上,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
洛添赐淡然放下茶杯,轻轻挥手,语气平静无波:“哼,是你老了。”
他依旧从容,毫不在意旁人的反应,不会因为本叔的一番话就放弃对十三妹的打算。
这句话无疑是在提醒本叔,你已年迈,是时候退位让贤,别再插手东星事务,否则晚年难安。
洛添赐话音刚落,会场氛围变得微妙。
众人惊愕,这位皇太子竟敢向东星元老发起挑战?
“你说什么?”
本叔冷哼一声,怒目而视,洛添赐的放肆令他始料未及,在东星,谁敢言他老?
怒火中烧,本叔觉得洛添赐仗着是洛驼的侄子,竟敢在他面前放肆,真是可笑至极!
洛驼见状,眉头紧锁,严厉地看向洛添赐:“添赐,本叔是东星的前辈,少说两句。
以后在外不可滋事,在东星内部更要尊重长辈,明白吗?”
洛添赐虽知大伯已开口,不便反驳,只能点头:“知道了,大伯。”
但他并未放在心上,本叔与十三妹的关系,与他无关。
砵兰街的地盘,他志在必得,该动手时绝不手软。
洛驼见洛添赐满不在乎,摇头叹息,转而向脸色铁青的本叔解释:“本叔,我会处理此事,严加管教添赐。
你别跟小辈计较,他还年轻,不懂规矩。
消消气,别跟他一般见识。
你年纪大了,生气对身体不好。”
本叔听罢,冷哼一声,没再继续纠缠洛添赐。
东星大会氛围沉闷,无人发言。
洛驼挥手示意:“没什么说的,散会吧。”
本叔起身,拄着拐杖,瞥了洛添赐一眼,缓缓离去。
洛添赐则一脸平静,依旧坐在原地。
乌丫与笑面虎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心知皇太子与本叔怕是杠上了。
乌丫近来倒是收敛不少,未涉四号仔的生意,警察盯梢严密,东星大会上亦保持沉默。
待元老们尽数离去,洛驼长叹一声,点燃香烟,望向洛添赐,摇头言道:
“添赐,你太过冲动。
行走江湖,当尊师重道,讲信义。
她既与洪兴十三妹有关,便不可轻动,以免招惹洪兴。”
洛驼重情重义,洛添赐先动手,无异于打本叔脸面。
加之添赐今日言语过激,触怒本叔,而本叔之所以能位居高位,对东星贡献良多。
洛添赐摆手回应:“大伯,我看本叔根本没将你这位龙头放在眼里,谈何尊重?不如直接除去他。”
洛添赐见本叔倚老卖老,连大伯洛驼都不放在眼里,大会上更是给洛驼脸色,全然不顾龙头颜面。
他面色已沉。
本叔这把年纪,还妄图插手东星事务?简直自寻死路!
洛驼闻言斥道:“添赐,你不可如此想法。
记住,行走江湖,当尊师重道,讲义气,我们乡下人讲究实在!”
洛驼认为添赐年轻气盛,现今江湖,不讲信义,何人愿随?此乃老派思想。
“明白了大伯!”